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天冷了,家里没钱修窗户,不想冻着所以她去住校。
自我肯定了一下,她打算等李小萍回来就商量。
*
第二天醒来,夏初浅哀叹不妙!
她的两个鼻孔都像被水泥封死了,清鼻涕无知无觉地往外淌,她赶忙抽张纸巾擦,一站起来,头脑有些昏沉,摸了摸额头,还好没发烧。
受凉了,有点小感冒。
吃了药,她本想喊董童起来换班,自己再去补个眠,但是董童赖床就是不肯。
快国庆了,到了一年一度婚礼扎堆的时段,上午过来花店下订单的客户接连不断。
夏初浅不停地打瞌睡,精神萎靡,但因为忙忙碌碌的,头脑还算清醒,午饭时间店里清闲了下来,眨个眼的功夫,她便趴在收银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又有生意找上门来时,她才被吵醒。
“老板在不在啊?老板?”
“……啊,在!”夏初浅猛地抬起脑袋,招手示意客人。
起身时眼前发花,一张小脸呈现出疲惫的苍白,笑容却依旧温暖敬业:“欢迎光临,您随便看。请问买花是打算送给谁呢?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我给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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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客人,夏初浅才顾得上看时钟——
完了!
治疗铁定迟到了!
她扶着扶手跑上二楼,一边整理帆布包,一边喊董童出来,董童磨磨蹭蹭地进去卫生间洗漱。
出门前,夏初浅扒着门框叮嘱董童。
她鼻头红扑扑的,擦了一早上鼻涕起皮了:“阿童,我没做饭,你自己叫外卖。下午‘俊丽酒店’的张经理过来取花,她叫了车,不用我们送。张经理是老客户了,你好好点货……”
“你烦不烦。”董童漱口不看夏初浅。
“那我走了。”夏初浅带好医用口罩,心想,再坚持一下,存够钱就可以不当“老妈子”了。
紧赶慢赶,一路不要小命地狂奔,夏初浅抵达秋家别墅时已经将近三点十五了。
她一向很守时,今天纯属意外。
她提前给刘世培发了消息,说自己晚一点到,并言辞恳切地道了歉,刘世培不是苛刻之人,不但没责怪她,还嘱咐她慢点来,安全第一位。
夏初浅在按下门铃的同时,铁艺大门便打开了。
门上有单侧可视对讲,还有监控,肯定是刘世培通过摄像头看到她的人了,她赧然笑笑,表达歉意:“刘管家,实在抱歉,我今天迟到了。”
“……”
无人回应她,电流声呲呲作响。
刘世培雷打不动的“夏医生,请进”不见了。
夏初浅还没捋顺的呼吸更为乱套。
刘世培该不会说一套做一套吧?她会不会被辞退?
糟糕!
用脚趾头想,之前也不可能有哪个心理治疗师吃了豹子胆敢迟到啊!
如此念头,吓得夏初浅昏胀的大脑立时清醒,清醒到她判断“跑为上策”比较安全。
然而感冒的身体不听使唤,腿脚擅作主张地把主人送到了白檀木门前,右手还“砰砰”敲门。
门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夏初浅口罩下的脸乱作一团,一双杏眼因为生病飘起几道红血丝更添惶恐之感,她双手合十,“刘管家,我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才迟到了,我绝对不是怠慢!我……”
嗯?
夏初浅噤声,双手自然垂下。
她仰头往上看,眼前的人比刘世培还高。
门后,年轻清瘦的身影迎风而立,一身纯白衣裤,深棕色碎发被风浅吻轻啄,慵懒摇曳。
“……小染?”
夏初浅头一次见他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也是第一次和他面对面直立站着。
omg,现在的小孩吃什么长大的?她才到他胸口。
少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修长的食指搭在可视对讲面板上,羽睫垂敛,明眸晦涩无光,藏不住一点情绪。
——还以为你不来了。
——还以为你怕我了。
第09章 道歉
“怎么会是你呀?”夏初浅只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杏眼,鼻音浓重但冲淡不了她语气中的愉悦,“吸……你……吸……你是来迎接我的吗?”
她不得不吸吸鼻涕。
秋末染点头,乖巧地侧过身子迎她进屋。
怕他也被冷风吹感冒,夏初浅赶紧关上门。
她从头到脚打量秋末染,他昨天还身体疼痛虚弱呢,今天能下床乱跑吗?
“小染,你的伤好些了吗?膝盖能弯吗?脚踝呢?你是不是不应该下地走路啊?”夏初浅不禁担忧起少年的健康,同时担心自己再被钟渊好一通揶揄。
秋末染垂眸凝视夏初浅,不给回应。
夏初浅反应过来,自己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秋末染可能被问蒙了。
她刚想一个一个地再问一遍,少年忽地两指合捏,把她夹进口罩耳带里的一缕头发拿了出来。
落在她肌肤上的触感极轻,留一丝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