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他杵在门口踏不进去,丰富的色彩于他而言是视觉伤害。
“哥哥。”小男孩很会察言观色,他抱上几样好玩的,跑回秋末染身边,甜甜地说,“哥哥不喜欢我的房间,我们去哥哥的房间玩吧!我还没有去过呢。”
他分出一只手抓秋末染的衣角,仰头自我介绍:“哥哥,我叫顾乐支,大家都叫我小支,别看我个子矮,我今年9岁啦。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秋末染眉心噌噌跳。
记忆似浪潮蓦然拍打少年的大脑,他看向顾乐支的眸色柔和了几分,低声应:“秋末染。”
顾乐支笑得龇豁豁牙:“嗯!小染哥哥!”
*
玩了半个下午和一个晚上,顾乐支单方面和秋末染混熟了,小朋友缠着要秋末染讲故事给他听。
少年面无表情翻开那本《小王子》,清清嗓子:“六岁,那年,我在书,上,看到,一幅很,精美的,画,那,本书,和原,始森林,有关……”
一个敢读一个敢听。
顾乐支双手撑脸趴在地毯上晃脚玩,听着听着,被书页中夹着的银杏书签深深吸引。
他坐起来,小短腿贴着沙发边边垂下,打断道:“小染哥哥,你的书签好漂亮!可以送我吗?”
秋末染一把护住书签,斩钉截铁:“不可以。”
“小染哥哥,我拿拼图跟你换!”
“不换。”
“求求你啦!小染哥哥最好了!”
“我不好。”
少年这时候口条顺溜了。
顾乐支嘴唇哆哆嗦嗦的,眼泪炮弹蓄势待发,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子,两行眼泪从他眼眶滚落。
啪嗒啪嗒,边哭边看眼色,楚楚可怜。
可惜,秋末染压根没有“让一让小朋友”这种概念,倚小卖小、泪水攻势在他这里徒劳无用,顾乐支哭,他就递纸巾,顾乐支哭更惨,他就递一包纸巾。
他从来不哭,出生都没哭过,在开口喊第一声“妈妈”前,所有人都以为他先天性聋哑。
刘世培于心不忍,但知道书签是夏初浅送的,秋末染不可能给顾乐支,他便打圆场:“小支,伯伯明天送你一个一样的银杏书签好不好呀?”
顾乐支抹眼泪,哭诉:“书签是那个扎辫子的姐姐送给小染哥哥的,小染哥哥喜欢辫子姐姐,才不送书签给我!”
“嗯,喜欢。”
少年承认得痛快。
顾乐支没话说了。
哭也哭累了,他一抽一抽打着呃逆说:“小染哥哥对不起,我不是任性的坏孩子!我想……留一件你的东西收进我的小盒子,你回家了我能看着它想念你。”
小朋友低首垂泪,悄声问:“小染哥哥,你是不是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家了?”
本意是的,但纠结一下,少年轻声吐出:“下周。”
顾乐支掰手指头数,喜眉笑眼:“还有好多天呢!”
少年抿抿唇,与刘世培对视一眼,点点头:“嗯。”
手机恰时收到新消息,秋末染眼睛倏然闪亮,他滑屏进去便看到夏初浅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他编辑发送:【浅浅,不可以做的你告诉我,我不会再犯,你不要生气。】
他为上午的举动道歉。
很快,他收到回复:【嗯,我知道了。】
顾乐支的小脑袋凑上来,还没瞅清楚呢,秋末染就拇指按下侧边按钮,熄灭屏幕。
小朋友嘴巴嘟嘟:“……”
秋末染捧起书,毫无感情地继续朗读:“……你最,好,能,在同,一时间,来,狐狸,说,比如下,午四点,那,么在三,点的,时候,我就会,开始,感到幸,福。随,着时间,推进,我就,越来,越,幸福。到了,四点,我就会,兴奋得,坐立,不安……”
指腹拂过插画,少年眉间缱绻柔色,清澈的声音丝丝入耳:“我会,发现,幸福,的,代价。”
*
晚饭后,周芳走进“香花坊”串门,掸了掸外套上的雨。
她掏一把瓜子给正在追剧的李小萍,半个屁股坐上收银台,边嗑边唠:“萍儿,你家浅浅最近是不是干啥外快了?”
周芳笑得贼兮兮。
李小萍对有关夏初浅的话题向来警觉,怕被听着,她拉着周芳出到店外,问:“啥意思?”
周芳咬耳朵:“最近啊,我看有男人送她回来,车就停在阳安公园公交站那儿,噢哟,那车子老贵了,几百万的豪车哎!萍儿我跟你说,咱们去g市看展的那几天,我家那口子就看到有豪车送她回来。两次,不一样的车!不一样的男人!啧啧,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勾当!”
“别瞎说!我们家浅浅不是那种姑娘!”李小萍打周芳的胳膊一巴掌,神色却写着信服。
周芳皱皱鼻翼,看热闹不嫌事大:“要我说,你不如把浅浅当女儿养,她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