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脑中用自己的方式编码重组。
随着圈数递进,他发现, 这幅图和大脑储存区中的一个图像高度重合……
不,完全重合。
他曾在别墅地下室的书房见过。
这种水平的迷宫,绝无可能是巧合。
汗毛树立,混沌的思维彻底搅成浆糊,呼吸受阻, 有未知的什么扼住了他的咽喉。
“赢了?”秋许明问。
“赢了。”秋末染不矜不伐,他独有的纯澈少年气, “赢了双倍奖金,以后我来保管别墅。”
“呵, 算有点出息。”秋许明嗤一声, 震惊之余,透一丝不着痕迹的骄傲, 他坦言, “wensa club, 我是投资人之一, 也是观察者之一。”
秋末染问:“什么是观察者?”
“每期比赛的题目从题库中抽取, 题库由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团队研究而成。”秋许明掰开揉碎了讲, “而观察者, 在现场观察选手们的表现,物色有研究价值的人, 偶尔,抽取题库中的题目看看,评估难度。”
形销骨立了,说话仍中气十足,秋许明毫无保留地透露:“这不是外行装内行,能达到如此财富地位的,没有哪个不是绝顶聪明的人。你在地下室发现的迷宫图,是我审核的,我本来要做这一期比赛的观察者。”
“为什么?”秋末染愈渐迷茫。
“wensa club背靠世界最高级别的脑科学研究所。”铁骨铮铮罄尽,秋许明败骨塌弯,沉声道,“有人想实现基因进化掌控未来,有人想寻到商机大发横财,有人想在科研上取得重大突破拿诺贝尔奖……”
而他只想寻觅希望。
隔窗冷目对望,沉默赓续于两人不约而同厉仄的呼吸中,将探视室吞灭。
第二次以这种形式见面,血浓于水,可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隔了这一扇透明的钢筋壁障,难以消融。
很陌生。
幼时,自闭症恢复不佳,秋末染不亲近任何人,父亲,于他而言只单单是每天都在屋子里见到的一位男人,和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抱在一起。
莒藜去世后,父亲,是黑暗中粗暴撬开他卧室门的野兽,身披廊灯沉步靠近他,瞳仁诡亮,带来的不是光,是业火,用拳脚踏碎他的小小星球。
而秋许明,一直避讳他的孽果,儿时也好,长大了也好,他很少和秋末染交流。
十九年来,这是父子第一次交心对话。
秋许明稍显不自在,戴着镣铐的脚踝暗自轻轻地扭。
“时间紧。”秋许明掩去颓然,打破静默,囚服让他像困囿于电笼的野狼,“还想问什么?”
“你打我,是自愿的吗?”
十年来,日日夜夜惧怕的推门声和皮鞋踩地的钝响,此刻已然不再是少年清醒的梦魇。
眸色闪躲一下,秋许明声带嘶哑:“有时……不是。”
“为什么,掐死妈妈?”
往事不堪回首,亲手葬送了刻在心底的人,哀戚以覆灭之势倾泻而出,秋许明萎钝:“你知道了,不是吗?”
少年痛苦闭眼:“能治吗?”
秋许明塌腰苦笑,以摇头应答:“但可以控制。”
“频率呢?”
“不固定。发作一次,三天内不会再……”秋许明薄笑狼狈,“你还没到这种地步。”
“最后一个……”秋末染问出那个他问过许多人的问题,“什么是爱情?”
爱情——
刘世培说是不离不弃,方朋说是体恤疼惜,钟渊说是不讨厌愿意给她特权,顾乐支说是嫁娶,浅浅说,是脸红心跳,是亲密无间腻二十四小时仍想索取,是甘心奉献和旺盛的分享欲,是未来的注记。
扩音器的杂声吱吱呀呀,秋末染清晰听到秋许明的回答:“秋末染……”
“你也不配拥有爱情。”
*
晴阳当空,风拂过空旷的荒野风沙飞扬,秋末染缄默地缓步走出监狱,杂思随着铁门关上而喧嚣。
土地辽阔荒芜,一望无际的寂寥。
宽肩长身,头发飞得凌乱,额前的碎发全数撩到脑后,他清俊眉目添了三分成熟的味道。
“小染。”
动听的声音踏风而来。
夏初浅从车上下来,想了想,还是站在原地等他。
少年忙不迭把手背在身后,没有小跑过去,他步伐沉稳,右手悄悄摩挲左手的手串。
怕伤到她,他把手藏起来。
也想把手串藏起来,她说暂时给他戴予他好运气,比赛结束她就收回了。
他会归还蕴刻她姓名和体温的幸运手串的,趁她还没想起来,他再戴一会儿。
再戴一会儿就好。
与此同时,牢房里,秋许明坐在硬板床上。
每周都听刘世培汇报小崽子的近况,听说小崽子能讲话了,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