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前因后果。
满地狼藉,常年攒积的泥尘溅上鲜血,朽烂的墙皮染星星点点的红,红白对比强烈,有种末途狂欢之感。
拳手们吃痛着艰难起身,琴姐无奈地拿着扫把簸箕扫清啤酒瓶的碎片,以免误伤人。
昏暗的走廊,突然,一抹纤白身影缓缓走来,步伐轻盈,自带沉静气魄。
柔软如水,却又刚毅能穿石。
小手牵着一只粗砺大手,一米六出头的娇小女人,身后跟着一米九几的戴面具的高大男人。
他乖乖随在她身后,背脊微弓,脑袋微垂,配合她的步长迈着小小步。
擂台上唯我独尊的气场,冷峻疏淡,生人勿进,蜕变成了温驯乖良的模样。
拳手们后怕,纷纷装看不见。
琴姐眼瞪得像铜铃,这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deep吗?!多少女生趋之若鹜,经年累月穷追不舍,deep理都不理,怎么才见两面就被这美女驯服了?
“老板娘,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路过时,夏初浅致歉,“我带他走了。”
“……噢。”老板娘呆愣,这女的气质素洁,俏鼻樱唇,难怪deep沦陷了,她心有戚戚,“不是我偏袒谁,两年了,每个人啥性子我心里有数。”
老板娘蚊声咬耳朵:“deep从不惹事,我知道是那些臭小子挑的头,我教育他们!美女,你知道我这买卖……对吧?你别往外说,对deep也不好。”
“我知道。”夏初浅笑笑。
*
两人来到一处空地,停着几辆车,他带她走到了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小轿车前。
“什么时……”
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在方叔开的驾校里跟他学的吗?自闭症和隐疾有影响你考驾照吗?
问题哽在嘴边,夏初浅最终消解。
解锁了车门,他却没松手,垂眸盯着相牵的手,手指松了一下又回缩握紧。
“你牵着我,我怎么上车?”夏初浅唇畔漾笑,问,“能陪我去逛逛吗?我还不想回家。”
“你不是饿了吗?”
“嗯,你能陪我去吃东西吗?”
孔洞中的晦暗双眼忽地亮起光芒,他点点头,牵着她到另一侧车门,开门,护着她的头看她妥善坐好,才松开手,关车门,小跑着上了驾驶座。
内饰不像当年的卡宴那么有尊贵格调,但简洁干净,玫瑰淡香袅绕鼻腔。
“你用这个味道的车载熏香,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吗?”夏初浅以不亲不远的口气聊起。
“说什么?”
“说好闻,说你有生活情调,或说娘啊之类的,这味道比较女性化不是吗?”
除了擂台,除了她和几个亲近的人,没人近得了他的身,更不用说上他的车、闻他钟爱的味道。
倒是有挑衅的拳手嘲笑过他喜欢买玫瑰当作镇宅之宝似的存进衣柜,说花,买来送女人可以,送自己简直招笑。
但没人敢说他娘,赛场论雌雄。
“无所谓。”回程的路他习惯开窗吹吹风,担心冷着她,他今天紧闭窗户,“我喜欢这个味道。”
夏初浅张了张嘴,想问他嗓子怎么了,清朗之音变得跟铁锹铲地似的,吃药吃的?还是染上烟瘾了?眼周的痣又是怎么搞的?却问不出口。
“嗯,很好闻。”她应和。
握方向盘的骨节血肉模糊,墨夜点缀下悚然而惊,怕吓到她,他拘谨地悄悄擦。
抹的美黑油被纸巾带走,白皙肌底显露,她目视前方,装没看见。
两人聊起了别的,似乎紧张,没自信能答出合格分数的问题,他都沉默以对。
*
c城近两年兴起了夜市经济,烟火气升腾,摊铺琳琅满目,一眼望不到尽头。
过路行人见到夏初浅这对,都不由地带着探索多看两眼,靓女配战损的神秘面具男,以为这两人刚参加完什么新潮的活动,或是网红在拍段子。
周一晚上,这片夜市没那么压肩叠背,小吃摊铺前买宵夜的食客倒也不在少数,热热闹闹的。
夏初浅贴着他走,别被人流冲散了,她找他只管往天上看,就属他挺拔阔高如青松,而她女性平均身高,混人群里没那么容易找到。
现炒的米线喷香四溢,锅气十足,铁板上香煎豆腐和狼牙土豆色香味俱全,牛肉串烤鸡翅俘获味蕾。
见夏初浅一直沿路四处看,他掏出手机问:“想吃什么?”
经他一问,她的胃□□跃起来。
晚餐在“星星之家”随便垫吧了几口,就赶紧奔赴拳场,确实有饥饿感了。
“有点饿,你呢?”夏初浅问,“你想吃什么?”
“听你的。”
似乎懊悔刚才的脱口而出,他四肢蜷掌心,拇指指手边的一家烤串摊,改口道:“这家。”
“行。”夏初浅不挑嘴。
她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连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