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尤为清寂。
洛城不比c城的天气渗骨阴冷, 但在室外待得有点久了,她冻出鼻水, 鼻头冰凉凉的。
吸了吸鼻子,一阵凉风钻鼻腔, 她掩着嘴巴:“阿嚏——”
打完喷嚏, 她仰头往二楼看。
只见那道一寸宽的帘缝倏地被一只大手掩合,合得严实, 仿佛不曾有人悄悄注视她。
盯着帘子上那晃晃悠悠的流苏吊坠, 夏初浅叹气, 蹲下来继续打理花园, 握铲子的姿势一分钟变八个花样, 怎么找也找不到满意的角度, 她沮丧而慢吞地挖。
看似慢工出细活, 实则老鹰捉小鸡。
不经意地抬头上眺,她能捕捉到二楼那一抹藏在狭窄窗帘缝隙后的面影。
自那天他清醒后, 就开始躲避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吃饭都不出来餐厅吃,避免一切和她打照面的可能,却又无法自控地,暗暗关注她。
一切能反光的东西成了夏初浅的“渔网”,捕获他这条若隐若现的鱼。
他在这方面真的不聪明,老让她逮个正着。
那天她的一番深情告白,沉默是他的回应,他下颌角紧绷,紧攥拳头攥裂了好不容易凝血的伤口,那根掀掉了指甲盖的手指登时血染绷带。
那一吻,他没有回吻,第二天得知她深深记得她昨日的献吻,他显得心事重重。
夏初浅知道秋末染在忧虑什么。
他如今成熟稳重了,多了许多曾经从没滋生过的心思以及思维方式,她该替他感到高兴的,能康复到这种程度的自闭症患者凤毛麟角。
可距离感油然而生。
心心念念着他,企盼找到他,就是想亲眼见证他安好与否,想把内心的深切爱意倾诉,想让他知道。
而现在夙愿达成,他的回避让她怀疑自己还该不该留下来,她不愿成为他的思想负担。
想着,怅然伴着些许的小幽怨,夏初浅收了工具,揽着垃圾袋口打个结,拎回别墅,丢了垃圾直奔二楼,思忖着今天有没有可能找他谈谈。
楼梯口转弯时,她与秋末染撞个正着。
男人清癯疏淡的气质扑面而来,他苍白瘦削的面容笼一层透凉的日光,瞳眸清澈,他一只手扶着墙壁稳力,一只手的臂弯搭一条厚实的毛毯。
见她受凉打了喷嚏,他想拜托看护把毯子拿给她披,再借看护之口转告她早点进来暖一暖。
他身子骨虚着,腿脚慢,拿了毛毯便急着推门出来,没隔着帘子再去看她是否还在楼下,从卧室走到楼梯口才几步路的功夫,她已跑上来了。
明知掩耳盗铃,他仍将毛毯藏身后,本能地向右侧脸,遮住右脸的刀疤,垂敛眼睫,有些仓促无措地转身就要折回卧室,她快步拦他前面。
“小染,毯子是给我的吗?”
瘦脱相了,但骨架摆在那儿,秋末染的影子完完全全将夏初浅包围,她浸于他带来的阴影,却扬起脸庞莞尔,明媚得直往他的心窝钻。
秋末染的脑袋又低了寸许,他手臂一空,任由夏初浅拿走毯子披到了肩上。
“谢谢啦!”她默认是给她的,把毯子裹得很紧,根根细绒贮藏着融融暖意沁入身心,还来不及说第二句,他便匆匆绕身,擦着她的胳膊往走廊尽头走。
又要躲回卧室不见她了……
夏初浅有些丧气地跟上,默盯秋末染的背影,他像棵久旱逢甘霖的松,于旱灾死里逃生,形销骨立,枯枝败叶,却难掩那种刻于骨的苍劲。
跟太近了,他转身时停顿了一下,她一头撞上他的骨感大臂,撞出绯红鼻头。
酸涩感直冲眼窝,她眼泪汪汪地揉着鼻尖,他眼底闪烁慌张,张张嘴,却又闭上。
门轻轻关在她眼前。
面门沉思片刻,夏初浅叩门问:“小染,能和我聊一聊吗?”
门内寂静无声,她指节仍保持弯曲姿势,黯然垂落腿侧,用细小的音量说给自己听:“如果我待在这里让你感到这么不自在,那我……
“是不是应该离开?”
回应她的,是一阵从胃底深处奔腾的呕吐声,仿佛快将心肝脾肺通通一泻千里。
声音忽然变小,估计是他挣扎着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她耳朵紧贴门细听,还听见接连不断的冲水声。
秋末染苏醒没几天,身体的各项功能还在重建阶段,依旧是天天雷打不动吊着营养液,好在人清醒着,不再乱抓乱挠,钟渊给他扎了滞留针管,他不用次次都挨一针。
他每顿饭吃小小一碗熬得软烂的小米粥,循序渐进地恢复肠胃功能,可许久没进食了,一点点食物便刺激得肠胃收缩痉挛,吐的比吃得多。
米、水、甚至胃液,吐到许久才能站起。
夏初浅握住门手的手缓缓下压,却终是没信心进去。
他小心翼翼避她,躲她,她贸然进去恐怕会引起他的焦虑,让他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