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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39.只身探魔界

魔界冷风刮起,天界与魔界分界的入口处似乎更为萧瑟。十馀人宽的道上渺无人烟,由风刮起的,只是掉落在地干枯的树叶而已,一圈圈打着转,灰尘也跟着风向而去,但依然有顽固得不肯离去者。

看来这地界是有多久没有魔来往,荒废得这模样。

自发生了天兵被杀此事,天君下令让驻在边界的天兵天将撤走,我原以为魔界至少会派遣兵将取代驻扎之地,一直到我进了魔界,也没发现有魔兵的踪影。

该说这地方过于安静,静得渗人。

唯一感觉得到的是约莫可以说是活物细讲又算不上的邪气,附在这阴森的魔地无止境的滋长出来。不断的变换着形态以凶神恶煞的样子现于我面前,十分不友善的在我周身逗留,不时擦过我庞大的衣袖,发出呜呜的声响,犹如鬼泣。

我擡了擡手臂,邪气掠过之处能察觉得到一股凉意,从手腕攀爬到背脊,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低等的邪气,也只有吓唬人的功夫了。

魔界王都,却意外的有守门兵将把守得严实,几乎每个过关的都要盘查一番才肯作罢。我轻碰脸颊,要不经意溜进去,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走到都城门口,守门的魔兵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眼睛盯着我的脸,突然一震,迅速低下头:“小魔有眼不识泰山,尊者请入城。”

我瞟了他一眼,见他惶恐的低着头,如他所愿大咧咧的进了城。

堕仙的印记,在魔界果然是一个很好的通关令。堕仙在魔界可是个吃香的活,魔君广纳堕仙,堕为魔的仙者不需要做什么便可成为魔君的手下,而奋力往上爬的魔族本民只能望着遥不可及的堕仙,再修炼个上千万年。

听说堕仙在魔界可是受敬重十分,我瞧来礼数是十足,就是那一声尊者还有分藏不住的咬牙切齿。

他们对于这些尊者,大多是敢恨不敢言吧。

天君的小道消息来得比谁都灵通,此番施法为我印上堕仙的伪印,想必是废了不少精力。我是想不到天君还有这等手艺,既要骗过魔界,又不能让堕仙印成真,天君这招瞒天过海可谓使得妙哉。

我抚着眼睛下方的墨花印纹,忍不住弯了嘴角。

魔君宫殿被一层阴暗的邪气笼罩住,连靠近它一分,也能察觉到邪气气势逼人的压下来。魔殿该是有多少邪气之物,才能衍变成如此境地?

我略微仰头望着魔殿,以堕仙之姿大摇大摆的走进殿里。魔兵大抵走过,寻常样子同我行礼,些许他们遇到堕仙之时只是麻木了,面无神色的行完礼后便走。这倒给我有机可乘,魔兵对堕仙如此放松警惕,我若在魔殿随意走动不受约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然而魔殿之大,一时半会也找不出邪心之处。何况天君只道我能找出邪心,但并未指明我如何能找出邪心,一到这魔殿,要寻个东西,便如同大海里捞针,可真真极为艰难。

纵是此番,我还是在无意间转到魔君所在的殿里了。殿外居然无魔兵把守,也亏得魔君对自己宫殿的警觉性如此低,竟让身为天界的细作本上神躲在门外,偷听得他的谈话。

殿内只有二人,一个懒散的卧躺在椅背,手撑着脸,细长的眼盯着面前站着的黑衣人,若有所思的笑了声:“本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乱碧君的计划,碧君是来谴责我的吗?”

黑衣人站了一会儿,我见到他的身形动了一下,便听得他开口说道:“魔君多虑了,现下整个魔界是魔君的,在下为魔君所用,自然要听从魔君的吩咐。”

我发了一会楞,想起那身形熟悉得很,俨然便是当初在昆仑巅偷袭朔清,而后便渺无踪迹的神秘者。今日他还是以一身黑袍密不透风的包着面示魔君,若他此时回头,约莫我照样见不着他的模样。

探不出为哪界的黑衣男子,居然是魔君手下,传闻中无权无势的新任魔君,既然有这么强大的手下为后盾,便不能不提防些。

只是瞧来,他们的君臣关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魔君似笑非笑,“我们之间,何须这么拘谨,即便本君不知道碧君的来历,但你当初找到什么都没有的本君,笃定的承诺会把我扶上位,纵然本君对着这些名利权势并不感兴趣,然则到了今日,本君却还是信任碧君的。”

黑衣男子又是沈默,许久后似乎微微弯了腰,道,“谢魔君赏识。”

此后便静了下来。二人默契的不再多说,倒是魔君闭了眼,挥手道:“本君乏了,碧君自便吧。”

黑衣男子欠了身,我见他有退出殿里的迹象,先他一步寻好藏身之地。等他走远,在权衡两者之下,决心要弄清楚黑衣男子的谜底,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他转了个弯,推开大门走进一房,我细细掂量,悄无声息的靠近。

厢房极小,我从虚掩的门口望进去,只见得黑袍男子正闲情逸致的给鸟架上的八哥喂食。因背对着我,我没能看到他所喂的是何物,只是当八哥每吃一口,眼里会流出血色的泪,腥味传出,我难忍十分的蹙眉,掩了鼻子。

男子却如没有知觉般杵在那里,以碗接泪。

八哥流的泪不多,然一点一滴散着强烈的邪气,这邪气与在昆仑巅遇到的邪气相比甚至不如,但不知为何我心里便是肯定我所寻的邪心与这里脱不了干系……

叮铃——

叮铃——

脚边缓缓滚来一物,我低头,竟然是个绣球,别着铃铛,每动一下便发出叮铃声,不大,然则在这僻静之处,也算不得小声了。

黑袍男子一震,利落的将东西收好,警惕的问:“谁在外头?”

他大有走出来的倾向,我已没了心思再去一探究竟这里头的秘密,转身便跑,此时此刻保命要紧,黑袍男子若还记得在昆仑巅的那一面,势必会点出我乃天界神仙的身份。与其等着他禀告魔君带着一干手下来追捕我,倒不如先逃为快。

施不得法术,只因魔宫处处有限制其他四界术法的禁锢,我只得在魔宫里藏来躲去,前方有魔兵,后方有追兵,可叹那男子单凭掉落在门口的绣球遣魔兵追来,欲以细作之名抓住我。如此水深火热之境地,险些几回被发现,许是有天君他老人家在处处保佑着我,我在迷宫似的魔宫拐了许久的弯后,居然逃出了魔宫。

但都城门口行起了禁门令,我被魔兵拦在城里出不得,心道再耗下去兴许就被抓了,便端起架子恼怒道:“这算什么!竟敢拦本尊道!”

守城门的魔兵生硬道:“尊者还是回去罢,魔君已下了令,只要抓住了其他界的细作,便能出城了。”

他挡在城门口半步也不让,我又气又急,听得大批魔兵远远而来,擡手便给他一掌。已经没有时间犹豫,城门口并未有禁锢神仙的力量,我意在打退他,因而只用了一分术法。

他有些惊骇的退后,背脊撞上墙嘴角吐了血丝,不可思议道:“尊者你……”

我打开城门,馀光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本尊奉魔君之令出城,耽搁了时辰你就等着奉上自己的脑袋吧。”

意不在吓唬他,而在把一切推给魔君,既然他如此看重堕仙,便以他所看重的堕仙的身份来违抗他设下所谓的禁门令。

现下只能不被留着把柄全身而退,眼下的印记一旦用了仙术,便会随着时辰消散,魔界呆不久了,停留一分危险一分。

我光是这么想,快到天魔分界处却无意撞到一女子。她手中的篮子摔落在地,倾泻出满篮子的荷花。她不慌不乱的蹲下身去捡,而我也急急地弯下腰,心想魔界中怎会有这般柔弱的女子。

女子清丽十分,柔发披肩,素衣白裙,干净得似不被尘世凡念玷污,有我说不出道不明的空灵。她也不急,闲雅从容的拾捡,看她娴静端庄,一举一动皆同大家闺秀来得沈稳。

我不合时宜的怔住,喃喃问她道:“姑娘是神仙?”

她望着我,点了头又摇摇头。

我一时困惑,这点头又摇头算是什么意思?倘若她是堕仙,可又没有堕仙的印记,倘若她是魔,又没有魔气。

前方突然裂开了一条口,紧接着口子愈来愈大,成了一扇大门。我稍稍有些惊讶,这本不是我来魔界的入口,我从未听闻天魔交界处的大门会随着时辰移动,如今让我歪打正着遇着它。

魔兵追赶而上,似乎来得不少。后背被谁推了一下,我转过身,还是无法控制的跌进大门。我看见满地的荷花被魔兵踩烂,看见神秘的黑袍男子站在她身边,看见她面无表情的望着我,突然握紧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她的心口。

没有血流出。

我却震惊的捂住心口,那里如被刀生生的割开,尖锐疼痛。

我仿佛听见了朔清的声音,在那嘈杂的呐喊声中不堪一击中被淹没。

一定是我听错了罢……

若非如此,我怎会疼得失了知觉。

大门轰的一声紧闭。我记起来了,朝辰晚申,一旦过了申时,大门就再也开不了了。

我又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眼前渐渐灰暗,可我也分不清,那血腥味,是我的还是……那奇怪的女子的……

那淡淡的……有莲花的味道的……

……血。

作者有话要说:时隔几月,某冬再次袭来仰头,大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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