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公共场合,怕影响了夏九筝的形象,许青竹高低也要和她们吵一架。
饭后,夏九筝要去季蒲的新屋,等送货的上门。
“筝筝,姜总的眼睛是不是瞎了?那样的女人也瞧得上?”她还在气这事,坐在一盆绿植旁边拔它的叶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他?”
夏九筝抬起眸子看过去,眉宇轻蹙:“你再拔叶子就光了。”
许清竹撒手:“你就关心这些东西?”
夏九筝搞不明白许清竹为什么那么执着她跟姜淮京的事:“他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我们管不了。”
这话许清竹不认同:“你就管得了,”她哼了一声,“我就见不得那个女人那么嚣张,她要真跟姜淮京在一起,那还不得上天。”
夏九筝气笑了:“行了,我提醒一下他。”若是不做点什么,她怕许清竹半夜睡不着来烦她。
送货师傅半小时后到了,东西安装好便离开了。
晚饭过后,古穗花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想聊聊。
夏九筝接下电话,去阳台散步:“怎么了?”
“姐姐,”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助,“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今晚有星星,抬头就能看到,夏九筝扭了扭脖子,问:“什么事?”
“我想知道姜总喜欢怎么样的女孩?”
“......”
夏九筝停下脚步。
所以,英雄救美跟苦肉计没有用?
看来,姜淮京的骚主意只会给她添麻烦。
“这个,”事到如今,她选择实话实说,“他好像已经有约会对象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夏九筝:“小花,你没事吧?”
本以为那样说她就会死心,谁料她又问:“是谁?”
这事越来越麻烦,夏九筝无奈:“我不好说。”
“嗯,我知道了,谢谢姐姐,就这样吧,你早点休息。”
说完,电话挂了。
林稚北出院当天,谁也没告诉,悄咪咪就离开了。
白蔷薇去医院看人,问了才知道早就已经走了。
这几天都是她跟许安琦轮着来照看他,古穗花也来过两次,不过她没有进病房。
古穗花这两天在考虑搬家的事,她不能一直住在林稚北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很晚了,白蔷薇见她还在摆弄手机:“该睡觉了,找房子这事急不来的,何况现在小林总也没回来。”
大概是怕她不想见他,他就直接不回来了。
可他才是房子的主人。
“知道了,我再看一下。”
这时,白蔷薇手机响了。
是许安琦打过来的,她直接问:“小林总回家了?”
“没有,”白蔷薇反问,“他不是在公司吗?”
二人沉默。
出院的人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
那他去哪了?
许安琦开口:“他的电话打不通,你们最好保佑他没事,否则被老林总知道了,你们就完了。”
“嘟嘟嘟嘟……”
白蔷薇:“……”
如果是平时找不到人也就算了,现在是特殊时期,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失恋'了。
林稚北那样的公子哥还没失过恋,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花,我要出去一趟。”
古穗花疑惑:“快两点了,你去哪里?”
她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小林总不见了。”
古穗花立刻站起来:“怎么不见了?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找?
大海捞针啊?
“等等,”古穗花想到了一个人,“我问一下姜总。”
白蔷薇止步:“好吧。”
电话打了三次才有人接,那边有吵杂的音乐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男人问:“有事?”
“姜总,”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古穗花就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个你今天有见过小林总吗?”
姜淮京吐出一口烟,惜字如金:“见了。”
古穗花马上问:“那,那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花荆娱乐城。”
“……”
那个地方古穗花有阴影,但姜淮京也在,她就不怕了:“好,我们现在过去。”
姜淮京想说不用,她就挂了。
手机揣回兜里,他推开包厢的门,回到原来的卡座。
这一层是酒吧,一圈卡座围着一个舞台,台上有身材火爆的舞女在跳舞。
镭射灯下,纸醉金迷。
姜淮京喝不多,他是被林稚北喊出来的。
酒吧这一层他很少来。
坐了两个小时,已经有十几个女人来问过联系方式了。
每一个都被他同一句话给吓跑了。
他说他有伴了。
那些女人看他的眼神瞬间都变了。
古穗花跟白蔷薇赶到时,林稚北已经喝趴了。
完全不省人事。
姜淮京叫了两个服务员,把人扛上车。
白蔷薇开的车。
“没事我先走了,”姜淮京转身时,后面一股力量拉住他。
他回过头的同时,古穗花把手松开了:“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本该礼貌的,但他说:“不能。”
古穗花错愕了一下:“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停车场灯光昏暗,他脸上疏冷的表情却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有些话,必须说绝,“也没兴趣知道。”
上次她跑来告白,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拒绝,现在,她听到了,也看见了,他拒绝得很绝情!
古穗花被他杀得措手不及,声音都弱了许多:“你只喜欢姐姐,是吗?”
姜淮京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承认过这件事。车祸过后,他意识到自己树敌太多,不能过于明目张胆。
现如今对他而言,除了夏九筝,其他人都不可信。
但他也没有否认:“与你无关。”
说完,他走了。
古穗花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眼眶渐渐红了。
白蔷薇叹了口气,下去带她上车:“放手吧,小花,他不是你能驾驭的类型。”
怎么放手?她从来就没有抓到过。
姜淮京走到车旁才发现落了车钥匙,他又折返。
卡座位置上已经被收拾干净,哪有什么车钥匙。
他转身,一只'大黄鸭'出现在眼前。
是人偶,'它'发出女孩子的声音:“你在找什么?”
不等他回答,'它'抬起'鸭翅',摊开来:“是不是这个?”
是他的车钥匙。
“嗯,”他伸手过去拿的时候,'鸭翅'又缩了回去,“一百块。”
“……”
一百块在姜淮京这里不算钱,但他不喜欢被敲诈:“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它'点头。
“身为一个工作人员,你拿了我的东西,还跟我要钱?你觉得合理?”
'它'不说话。
姜淮京言简扼要:“把你们负责人叫过来。”
“嘎?”
'它'一下慌了,后退时,直接摔了。
笨拙的大黄鸭在地上打滚,爬不起来了,它却还紧紧抓住那串车钥匙,在那里努力翻身。
样子滑稽又狼狈。
姜淮京:“……”
兀然——
“黄桃鸭,你在干嘛?”
听到名字的姜淮京:“……”
来人正是负责人,一秃头男,他把地上的鸭子拽起来,开始骂:“你又跟客人要钱了是不是?”他抬起手,想打,但看到有人在,换了个动作,把鸭子的'头'给摘了下来。
鸭头变成了人脸,一张通红的巴掌脸,头发凌乱,汗水淋漓,她扒开黏在脸上的发丝,露出完整的长相,看了眼负责人后,转向旁边的男人。
她鞠了个躬:“对不起。”
姜淮京看清她的脸的一瞬间,整个人愣住。
像,太像了。
莞莞类卿就是这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