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睡梦中被灭的,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真的太可怕了!
凡人就是这样,一边崇拜神明一边厌恶异类,更有至理名言,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接下来的几天阿末可悲惨了,每天的一册杯子类别册,背不下来别想睡觉!所幸他现在不是凡人,不然一定会疯掉的!而且这些天龙玉一直没出现,他有一种感觉是龙玉暗中指使采安,就是为了要整他!(作者:二楞子,你太高看自己了。)
在他被摧残到第三天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位客人,也许不是人,不对,那一定不是人!一身布衣,脸上的伤痕如同土地干旱后出现的裂纹,遍布全脸,又像是被摔碎后粗糙的拼缝起来一般,说不出的恐怖,这人偏偏又高又大,头几乎顶到门框进来的!
要知道龙玉和雅亦的身高都不低,这门框有六尺(两米)高,他俩并排站在门框上中间还能有一道缝隙,而那人进来时,有一种挤进来的感觉!
阿末只觉得非常的压抑。
“你是这里的管事的?”那人声音如雷震得他耳朵生疼!
不等他开口,采安从后院出来,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来踢馆?”
那人刚刚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一见采安,砰的就跪地上,规规矩矩的给采安磕了三个响头。
“采大人安好!”那人磕了头跪在那不敢起来,“幽夜王大人可在?小的给大人磕头!”
“季琏若在你还能进得了这个门?”采安翻了他一眼,他连应是,“哪来滚回哪去,扰了我家主子的清梦,你担待不起。”
“谢大人提点!小的这就走!这就走!”那大个儿又是磕了三个响头,轻步退了出去。
这一幕让阿末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不过是停留在人界的厉鬼。”采安漫不经心说,然而这话让阿末更傻了,他侧头看了眼门外,外面是难得的艳阳高照,不是说厉鬼这种生物都是怕太阳的么?这大太阳天的怎么还能出来晃荡?
“修炼个万年也就能在阳光下面了,只要不杀无辜,为害人界,就可以留在人界。”采安淡言,这话有很大的漏洞,这世上除了刚出生的新生儿,有那个是无辜的?
这种厉鬼同怨鬼不同,怨鬼是有怨恨有执着,可以仇报而后转世,而这种厉鬼是被阴煞之气滋生而成,也许曾经是人,也许从来都不是人,只是煞气所行成的生物,能站在阳光下的,必有万年修行。
天道从来都是公平的,这种厉鬼存在不是偶然,等到它们修为高了,将来也可入道,然而,这种厉鬼却不是归到鬼修里,而是妖修!
为何被归在妖里?也许是它们不能以为人的身份生存,没有前世,没有来生,非人为妖。
阿末眨眨眼,就那东西,活了万年了?还真是丑的可以!
但是为什么那个厉鬼很怕采安的样子?他很厉害么?阿末想不明白。
“去把桌子擦干净,别把上面的东西弄乱了。”采安见他站在那发呆,开口吩咐,所说的桌子就是张四方桌。
阿末暗中吐糟,一天擦个几百回,也不嫌累!
想归想他还是乖乖的去擦桌子,用特殊的软布一点一点的擦拭,在打一层像蜡的东西,反反覆覆要上百回才能将桌面擦拭好,他是不明白为何要这个样子,然而他是知道他要是不好好的干的话,这个采安有的是办法收拾他,更会让他擦拭一天的桌子,夜里还要背册子上的东西,完全不给他休息的时间,身体不舒服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这精神上太痛苦了!
他就被收拾了一回就老实了,不就擦桌子么!他擦就是了!
先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拿开,认真的擦拭桌子,足足一个时辰后,桌子才擦好,在把东西一件一件的小心的放上去。
古扑的圆型三足香炉,不是瓷的也不是铜的,而是石制的,乌黑的石头打磨而成,看不出是什么石料,却打磨的异常光滑,香炉上没有任何的图案,连同香炉盖上也没有,素的不起眼,这明显不附和冥后的品味,他只能猜这香炉有什么特别之处。
将香炉摆放在桌子的左边近窗的位置,放在左边的正中,香炉的前面摆上一尺长半尺宽的小托盘。
同样黑漆漆的看不出是什么木,但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不是檀木,沈香之类的,别看托盘不大,却很压手,特别的沈。
托盘上放着一块方帕,雪白的帕子在阳光下泛着点点蓝光,手触上去格外的柔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用来做什么的!
最后一样是近期龙玉把玩的那只琉璃小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这瓶中不知装的是什么,里的有光在浮动,一上一下,忽明忽暗,很是好看。
他将瓶子举起对着阳光,阳光透过琉璃色映出一片光泽,瓶中的光球浮动的速度加快,似是不安一般,他将瓶子拿到眼前,光球明显安静了下来,而光似乎盛了些,他眯起眼看着光球,没反应,他凑近些,眼睛几乎贴到琉璃瓶上。
光球和他对上。
突然!
他的眼前出现一只硕大的眼睛,紫的发黑的眼,猛的应入他的眼中,他一惊,把琉璃瓶抛了出去,琉璃瓶落到地面上发出碎裂的响声,琉璃瓶摔碎在地上,泼溅的碎片宛如一朵盛开的花。
采安听到声响从后院急步走来,一看地上的琉璃碎片,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目光看着阿末,阿末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我不是故意的,它……”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刚才还是艳阳高阳,片刻间狂风大起,乌云黑如锅底,压境而来,一道闪电劈来,紧接着雷声大作,瞬间倾盆大雨落,雨帘挡住了一切景色。
采安看着雨皱起了眉,“有生意要上门了。”
“啊?”阿末疑惑,这样的天,有生意上门?就在他开口要问的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
非常清晰的脚步声,踩着雨水而来,他看向门口,突然发现,外面那么大的雨,却没有半滴溅到屋中。
一人撑着伞由远而近,雨太大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等到人迈入店中时,阿末才真正的看清楚。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子,却有着一头灰发,青色的长袍,削瘦的身材,打着一把红伞,伞收起,露出他的容貌,巴掌大的脸,高鼻,丰唇,一双眼蒙着黑纱,明明应该是看不到,他却似乎能看到一般,把伞放在门边,轻掸了掸身上的雨水,‘看了’屋子的杯子一眼。
“我想找一样东西。”他的声音轻而淡,似是轻风抚过。
阿末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开了口。
“你想找什么?过去?未来?还是丢失的?”不知何时龙玉从二楼下来,一席月白长袍绣着银色的睚眦纹,披散着长发几乎垂到地上,脚上一双暖玉拖踩在地上没发现任何声音,好像刚刚睡来,好看的细长眼还带着朦胧。
“我想找一样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男子开口道。
“不急。”龙玉走到桌边,手一伸,“坐下来慢慢想。”
男子点头不扭捏的走到桌边,坐在龙玉的对面,擡眼看着龙玉,“你的眼睛很美,我曾经也有这么一双美丽的眼睛。”男子脸上露出痴迷。
“可以和我讲讲么?”龙玉手一挥两人面前出现两杯茶。
男子抱着杯茶慢慢开口,“那是个很悲伤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打赏,么么哒~
雪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05 16:10:13
下雨,我却木有伞。。一出门,撑伞,然后砰一声伞面和杆儿分开了。。。┭┮﹏┭┮
☆丶(伍)
在离风西国八千里的地方,有一处叫岷山的地方,岷山延绵数百里,山中有无数个村落,全都姓沐,这里也被称为沐国,没有一国之君,却有着族长丶长老,沐氏一族不与外姓通婚,夫妻双方都姓沐,然,却是五代之内没有血缘关系,避开了血缘太近而产生的一切问题,两方说媒前就会先查家谱,确定五代之内没关系的,才会去说媒。
岷山四季分明,春耕秋收,按照节气生活,唯有一处,一年中只有一个季节。
岷山中心有处山谷,山谷外是冰雪地带,一年四季永远是白色,而山谷中却是四季如春,鲜花盛开,站在山谷中依稀能看到山顶上的白雪,却完全感觉不到寒冷,然而这样美的地方,却像是一座牢笼,里面的人出不来,因为外面是冰天雪地,里面的人没有足够的御寒衣服支持他走到村落,出了山谷就是寻死!
这座山谷被人叫若谷。
被送到这里的人被称为天生子,或是有异能或是貌美惊人,因为沐氏一族认为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的世间,而是应该为仙或是为妖,沐氏认为天生子会扰乱沐氏平静的生活,所以但凡有天生子出生就会被送到若谷中,一直到天生子老去归天,据说这里最多的时候住着十位天生子!
天生子并不是很容易出生的,所以若谷经常是只有一位天生子,他们在这里会衣食无忧,因为是天生子大多是天资过人,若谷中有一座书楼,里面有数万的藏书,都是历代天生子留下的,听闻不是没有天生子离开,而离开的天生子,再也没有回到过岷山。
沐青离刚出生时就被送到了若谷,他的名字是前代天生子为他取的,他长到五岁的时候,前代天生子告诉他,他要离开了,年幼他不明白什么是离开。
“就是去更广阔的地方生活,等青离长大了就知道了。”沐尊逸摸着沐青离的头脸上带着笑意,这是沐青离最后一次见着他。
当时沐青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来。
他“看”到了沐尊逸倒在雪地中,脸上竟然带着笑,断了气,被冻死了。
因为在沐尊易摸着他的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心意,死也要离开这里!
沐青离为天生子,并不是有着绝世的容颜,其中一点是因为他那双眼,颜色到是正常的深黑色,但是!眼睛上像是带上了一层浅紫色的水晶,让一双眼在阳光下呈现出黑紫色,并且他能“看”到一些将要发生的事,别外一点就是,他出生的时候,一道紫电劈中了他家,让族长肯定了他是天生子的身份。
也就有了他才刚出生就被送到若谷中的事,一般来说,天生子要到三岁后才会出现不同于常人的征兆,而他却是一出生就出现了。
自沐尊逸离开后,沐青离一个人住在若谷,每个月月中都会有一个年轻的妇人来给他送食物衣服,那妇人很少说话,每回来送了东西就离开,可眼睛却一刻不移的瞪着他看,一直到他七岁那年,妇人再也没来过。
他想,应该是她有了新的孩子,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被遗忘了,其实在妇人第一次来时,他已经看到了今天,然而,得知她真的再也不会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发酸,书上说过,这叫难过。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喜欢!
他开始不去接触那些来送东西的人,习惯一个人生活,习惯沈迷在书楼中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忘记时间,忘记地点,忘记……孤独。
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错。
只不过,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天不遂人愿。
那是一个和平时没有两样的早晨。
屋前的长青树上那对雀鸟天一亮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像是永远有吵不完的架,为此沐青离是掏了它们好几回窝,想把它们赶走,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就看上这块风水宝地了,掏一回建一回,就是死赖着不走,最近更绝,直接把树洞里面给扩大了,小俩口搬里面去了,它们进得去,他的手可伸不进去!
这俩是要成精了!
见天的在屋前叫,让他已经养成听鸟鸣知天亮了!
洗漱干净,抓了一把米煮上粥,又觉得白粥无味,炭火煲着粥,他往小溪边走,昨天下的渔篓应该能有些鱼。
别看他今年才十岁,很多事情已经能自己做了,这捕鱼的方法是从书上学的,煮饭的方法也是从书上学的,味道说不上绝顶的美味,至少他能咽得下去。
路过药圃时,果然看到那只时常来偷吃的胖兔子又把他种的人参当成萝卜给啃了,正被补的过头,围着药圃狂奔呢!
每回见蠢兔子狂奔,沐青离就想它怎么不一头撞树上啊?这样一来他就有兔子肉可以吃了!说不定还是人参味的呢!
奔跑中的胖兔子突然抖了下,前腿绊后腿叽里咕噜的滚了出去,摔的四仰八叉,眼睛上直冒圈,可见摔的不轻。
沐青离走到胖兔子的身边蹲下,伸出手指在它的胖肚子上戳了戳,默念了句好可惜。
可惜没摔死,兔子肉又没吃成!
胖兔子似乎感觉到了危机,肥嘟嘟的身子抖了又抖,挣扎了两下没醒过来,干脆放弃的呼呼大睡起来,他见胖兔子又犯蠢了,撇了撇嘴,起身走了,没管它!
那么胖他可挪不动,反正一会儿它自己就醒了!
往前走不远就是小溪,溪水是山顶上的雪融化而成,汇聚于若谷中的一处水潭,水潭永远都是看起来很满却从没有溢出来过。
他看过一些以前天生子的笔记,有一本上是这样记录的。
有一位天生子怀疑过这水潭下面另有一条水道,通往外面,更有可能是通向谷外山村的湖泊,否则怎么解释水潭中有鱼的事?若真的是死水,若谷早就被水灌满了!
笔记上还提到若有办法潜入水中解决了换气的方法,说不定就能离开这里,但不知这水道有多宽,有多长,有何危险,若是想安稳渡日,不想也罢,若是想离开,就自己想办法。
这笔记大概是前人给的指点,沐青离自然不想离,先是他太小,后是他不游泳,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要怎么生存。
他读过很多天生子的笔记,有对外面向往的,也有对外面担忧的,很多书上讲了善恶的故事,让他隐约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渔篓开口逆水而放,水流会把鱼冲入篓中,却让它们逃不走,提起渔篓,里面果然抓到不少的鱼,还有一些虾,他留下两条大鱼和一些虾,把小鱼小虾放回溪中,提着鱼篓往回走,路过菜地时他犹豫了下,还是把嫩菜给摘了,把萝卜给拨了,全抱走了。
回到厨房,菜收起来,鱼放案板上,拿着小刀,刀柄敲晕鱼,剖鱼剐鳞,这同样是在书里学的,鱼剁掉头尾,只留腹肉,切片放入锅中同米粥一起熬,再丢两只剥了壳的虾进去,慢慢的煲,出锅前撒上盐和胡椒,就可以吃了!
换上另一只锅,放水,将鱼头鱼尾放入,炭火温煲着,这是给午饭和晚饭准备的,沐青离端着粥回屋一边看书,一边就着锅吃他的早点。
窗外两只雀鸟还在吵叫,没一会儿也出去寻食了,他能得到短暂的安静,药圃边的胖而蠢的兔子终于醒了,转战菜地是寻真正的萝卜,可惜它来晚了,嫩菜和萝卜已经被沐青离收走了,只留下两棵老青菜,老到它都嫌弃了,蹬腿气呼呼的跑了,去找早上刚长出来的嫩芽了!
谁要吃这破菜啊!
沐青离粥喝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他楞了一下,才想起如今已经月中了,是有人来送东西了,不知这回送的是什么,上回的糖味道很好,就是少了点,没几日就吃完了,不知这回有没有。
他正想着,门突然被踹开了,他眉头轻皱起,从来都没有会来踹他屋子的门,那些人往往是放下东西就走了,他很多时候都没见到人,除了开始时的妇人,这些人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擡头看向门口,最先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堆东西,东西推的很高把人都挡住了,可以推断来的人个子不高。
人晃了进来,东西被放到门口的软榻上,说放不贴切,应该是倒在上面,这回可以看到人了,果然个子不高,年龄也不大,也就十一丶二岁的样子,比沐青离大不了多少,背后还背着个竹篓,里面也是冒尖的东西。
少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对着他露齿一笑,“我叫沐易远,往后我来给你送东西,这些东西要收在哪?”
沐青离楞了楞往常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收拾的,来的人只要把东西送到了,就不管他了。
“衣服收衣柜,菜肉放厨房边上的地窖。”他到是很自然的回答了,想了想又问,“有糖么?”
“有,你要吃么?”沐易远放下竹篓在里面翻了翻,翻出一个不大的纸包。
“嗯。”他点头,伸手接过纸包,打开里面只有几块糖,他拈起一块放入口中,享受的闭上眼睛,唇角上都是带着笑。
沐易远眨眨眼看着他,看来大家都喜欢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糟心了
早上出门上班,刚出去,就被一个闯红灯的摩托车给撞了。摩托车拐弯,我们直行,它撞在了我们车后面。结果骑车的是个老头,说是七十多了。六十五岁以上就不让开机动车了,七十多岁了居然还骑摩托车闯红灯。然后人坐在地上不起来,不起来就不起来吧,我们就报警了。然后问他哪里不舒服,他一开始说没事,就是心慌。结果一会儿据说是他女婿的一个男人过来了,这老头马上改口,说是哪里都不舒服,之前他撩起裤子我们看过了,连皮都没蹭破过,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好像就马上要散架了一样。然后交警过来了,看过事故现场之后说是那边的过错。然后说让把车开去事故科,我们就开去了。开去之后呢等交警过来,他说他把老头送去医院了。据说是因为看我们走了,就讹上了交警。最让人恶心的是,都已经这样了,交警居然让我们给钱协商私了。还说什么给点钱就没事了。这么点事,要是私了我们要警察做什么,报警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过错方是他,我们凭什么给钱,我们的车都被摩托车弄烂了一个轮胎,车身上都被凹进去一块,现在受害人居然要给最犯反贴钱?就因为对方是老人?简直是搞笑。老人怎么了,老人就可以为所谓有么,还是说中国的老人已经凌驾与律法之上,就因为上了年纪就可以随便违法法规,被他连累的人还要给他全权买单?
☆丶(陆)
一块糖吃下肚,却没有什么心意吃面前的粥了,干脆放在一边,同沐易远一起收拾起东西来。
送来的食材大多是菜干肉干,只有少量的新鲜蔬菜,一块鲜肉,咸菜到是不少,米面三个月送一回,大概是看他就一个人所以送的不勤,他现在还小衣服大多是被带出去,有人洗干净晾干在送进来,一个月的衣服可不少呢!再加上他长身体,衣服很快就小了,现在几件是每个月都做新衣服。
这些送来的衣服依旧是单衣,布料很轻薄,手感很好,不得不说,族长他们对天生子的物质要求很好,但,这些衣服一点都不御寒!
若谷中又没有大型的动物做不了皮衣,就连那些兔子都是一水的是公的!全宰了也不够一件衣服的!
咕噜一声,沐青离听到了什么声音擡头看眼,沐易远红着脸撇开头,掩饰性的轻咳一声。
他好笑的看着他,见他连耳朵都红了,开口说道:“屋里小砂锅中还有半锅粥,不嫌弃是我喝过的就吃了吧。”
“不……”沐易远本想说不用了,可肚子不争气的又叫了声,他脸更红了。
“吃吧。”沐青离笑了下,走到屋中发现粥已经凉了,从火炉里夹了几块炭放到小桌炉里,把沙锅放到上面热上,边干边和沐易远说话,“这么多东西你一个拿来的?”
“哪能呢,有几位叔叔和我一起来的,放在外面他们就走了。”他吸吸鼻子,粥凉了,有点腥。
“那你怎么回去?”沐青离可以确定他不是天生子。
“下个月离开呗。”他无所谓的说。
“你是犯了什么错了?”沐青离从笔记中很知,有一些人因为犯了不大不小的错而被发配到若谷中,与天生子相处,那些错没有必要动大刑,不罚又不长记性,所以就送到若谷中,受天生子的“折磨”!
“嘿嘿,没什么大事,就是不让我爹给我娶后娘,把他下聘礼的一对金猪换成了一只癞□□。”他没心没肺的笑着,沐青离嘴角直抽。
不用想,这亲肯定是没成!
那个女儿家愿意被比成癞□□!
“这样的话,边上那间屋子,你住吧,屋里的柜子里有被褥,晒晒就能用了。”沐青离搅了搅粥,见热的差不多了,给他盛了一碗,“这回有干豆皮么?”
沐易远也当真饿了,也不怕烫,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碗粥下了肚才开口,“有!”自发的添了一碗,“在竹蒌里呢。”
沐青离从竹篓里翻出一包干豆皮,取出两张,包好,收到篮子中,挂到厨房的房梁上,在竹篓里看到了笋干,抓出一些热水泡上,想了想,把篮子放了下来,把笋干都放了进去,又挂了上去
。
“你吃完了么?”他回头看了眼,咬着勺子看他的沐易远。
“啊?吃完了!”对方点头。
“去边上那屋,选晒被子,还要打扫,不然,你晚上可没地方睡。”沐青离小大人的说,其实怎么打扫,他也是不知道的。
“好!”沐易远爽快的点头,放下勺子,把沙锅丶碗丶勺子收入盆中,一会儿洗,颠儿颠儿的跟在沐青离的身后往旁边屋走。
屋子长久没用,积了不少尘土,沐青离一时傻了眼,还好沐易远母亲早亡,家里的活也会干,直接打了桶水,将屋地泼上水,打开柜子拿出被褥,挂在外面晾杆上,找了个根木棍递给沐青离。
“这是要干嘛?”他拿着木棍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看沐易远。
“把被褥打蓬松,不然睡起来不舒服。”
听他这么说沐青离点了点头,双手握木根开始敲打被褥,被褥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
沐易远把屋子里的家具用水擦了两遍,地也擦了好几遍,将自己的衣服放到衣柜中,出屋一看沐青离还在兴奋的打着被褥,眼睛亮亮的。
“好玩么?”他问出声。
“嗯!好玩!”对于没什么可玩的沐青离而言,这个真的很好玩。
而且他可以把被褥当成放弃他的家人,用力敲打!
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怨恨的!
他本不知道什么叫怨恨,但,读了那么多书,看了那么多天生子的笔记,他明白了,他心中隐隐的不甘丶苦涩,是怨恨!怨恨亲生母亲有了新的孩子而不在来看他,怨恨父亲从来没有看过他,怨恨沐尊逸就那样的死去,留下他一个人!
谷若中没有坟墓,天生子死后会被火葬,将骨灰带离若谷,让他们的魂魄离来这样,不必被束缚在这里,似乎可以离开的只有他们的魂魄,所以很多天生子在进来后,一心求死!
沐青离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还感受过亲情的温暖,受不了这样枯燥的生活,他却是一出生就被送进来的,对亲人的怨恨,却不深,沐尊逸也没有给过他亲人的感觉,更多的像是个老师,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所学到的一切都是从书中,从那些笔记中。
他明白那些天生子的怨恨,他们的不甘,却不明白他们为何一心求死?
那些笔记中有一本中记载着这样一段。
[那一天,哥哥回来了,母亲抱着哥哥的骨灰哭的撕心裂肺,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我也被断定为天生子被送到若谷中,我才明白,这样活着真的很痛苦,然而想到母亲的眼泪我又逼着自己活着,但我却再也没见过母亲,我怀疑母亲是不是把我忘记了?听闻,母亲又怀孕了,将会有新的孩子,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哥哥当时的心情,也许只有死了,母亲才能记起,她曾经还有过别的孩子。]
这样活着痛苦?
沐青离并不觉得,反正他也没真真体会过亲情,不明白就不明白了。
“我收拾好了。”沐易远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咱中午吃什么?”
沐青离放下木棍,揉揉有些发酸的胳膊,“这回送来的是干面条么,上回的我吃完了。”
他想了想,摇头,“没有,我来之前,外面下了几天的雨,晒不了干面条。”
“那你会和面么?”反正沐青离他自己是不会,能熬粥煮饭已经不错了。
“这个我会。”他点头,“我还会搟面条。”
“成,我熬汤,你做面条,咱中午吃面。”沐青离本来想着是熬一锅汤泡饭的,既然沐易远会做面条就下面好了!
“行!”沐易远点头。
两人又来到厨房,早上泡的笋干已经发了起来,炭火上煲的鱼汤已经变的奶白,鱼肉已经失去了滋味,过滤出鱼肉,将泡发的笋干撕成小条,多加半碗水,放到炭火上接着煲,干豆皮切成细丝,这个最后才会撒到锅中,放一边备用,他这边算是好了,看着沐易远和面,他想学一下,回头他离开了,自己好也能有面食吃。
说来,书楼中教做饭的书还真少,要不要下回让人送几本来呢,不然,这日子真是不好过啊!说不定以前的天生子们都是不会做饭,饿死的!
这话要是让前几代天生子知道,化成鬼也要找他来啊!
沐易远舀了两小碗面,加水和面揉面,也就他们俩吃,用不着和太多,和到面光手光盆光后,拿块屉布湿透拧出水,将面盆盖上,放在炭炉边发会儿。
半个时辰后,鱼汤中笋干的鲜味出来了,沐青离将炭火烧旺,加上盐丶胡椒调味,沐易远拿把大搟面杖将面搟成圆饼,撒上玉米面用搟面杖卷起来搟,搟到薄厚均匀后,叠起来,用刀切一样宽,抖开面条就出来了。
俩人也没什么讲究的,接把面条下到鱼汤中,搅了两下,放入干豆皮,再一开就熟了,一人盛了一大碗,切些酱肉就着吃,两人吃的谁也不说话。
面条筋道,汤鲜,笋脆,干豆皮香软,配上酱香浓郁的酱肉,再美味不过了!
两人直吃的一滴汤不剩,都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躺在树下的凉台上揉肚子,明显这是撑着了。
“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沐青离吃饱了有点犯困,用还是一下一下的揉着肚子。
“我也很久没吃的这么舒服了。”沐易远也揉肚子。
“你会的很多。”沐青离侧头看他一眼。
“没娘管,为了不饿死,不会也要会了。”他淡淡的说。
“那,你娘呢?”沐青离想记他说他爹要再娶妻的事,也就是说他的亲娘已经不在人世了。
“生我时难产死了。”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没什么感情。
“节哀。”沐青离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暗下决定,不会让他爹娶任何女人过门的!他家中不需要另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
沐青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困意袭上来,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吹过,满意的发出一声叹息。
好舒服,日子要是天天这么过就好了。
树叶挡住了阳光,投下阴影,树下的两个半大的孩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头靠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丶(柒)
天刚蒙蒙亮,长青树上哭哭啼啼的叫声一声连着一声,长青树上的雀鸟已经添了一窝又一窝,每隔一年都有一段时间特别的热闹,更可以说吵闹!
沐青离懒洋洋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雀鸟一家,这对雀鸟年岁已经大了,这一窝恐怕是它们的最后一窝,现在幼鸟将要离巢,雀鸟急于将一切教给它们,好让它们能更好的活下去。
他早已习惯了雀鸟的叫声,伴着这声音他在窗台上睡起了回笼觉,朦胧间,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一条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他眼也没睁。
“这回又因为什么?”
沐易远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只是给他披好薄被。
这五年间他已经在若谷与村子之间来来回回很多次了,在若谷的时间几乎与他在村中的时间对等了。
五年前沐易远回到村的时候,他的父亲在他不在的时候到底是把继母娶进了门,当时他心中的怒火燃烧正旺,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就算继母对他在好也不肯开口叫他,更何况,这继母比他只大了八岁,新进门那断日子,他不在家,继母和父亲到过的和睦,反而他一回来,家里到不安宁了,继母毕竟年轻,不高兴摆在了脸上,对于新娶的小妻子,父亲到是疼爱的很,难免数落沐易远,这家里也开始争吵起来,他不会和继母吵,只会和父亲吵,于是,他来往若谷的时间越来越多,三年前,他一句有了后妈就有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