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望着眼前的人,长身玉立,一袭青色衣衫,同自己相似的包子脸上,挂着可爱的微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惊异。
君十七刚一出门就被人撞了个正着,稳住身子擡头看过去,却被眼前之人的容貌吓了一跳,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
同自己一样的娃娃脸,细长的丹凤眼,墨色及膝长发柔软的在胸前,身后披散着,白皙的肤色,衬着眉间的朱砂印说不出的鲜艳。一袭红色绣银长袍,在他眼角微挑的时候,狂妄的霸气自然的压迫而来。
君十七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拍拍被撞倒时衣角蹭上的灰尘,可爱一笑。“不知这位兄台家可有丢失的兄弟?”
水含笑本来就觉得这个人很有亲切感,本想自己开口的,没有想到居然他把自己要说的话就先说了。
不由一笑,“哈哈,兄台你真聪明,这不刚刚找到么。”说罢,豪爽的拍拍君十七的肩膀,笑的得意。
君十七也是一笑,反搭住他肩膀,“可不是,一丢就是这么多年,总算是老天有眼。”然后,夸张的大笑。“弟弟。”
水含笑脸上的表情一滞,手上用劲恶狠狠的拍他肩膀,死小孩,才说了两句话就占尽了他的便宜。
脸上的笑容可不变,咬牙切齿的说道。“哥——!”
“哎,乖。”君十七眉开眼笑,亲热的摸摸他头发,有一种抚摸宠物的宠爱,一点都不惊惧水含笑脸臭的快要杀人。
水含笑扫视一眼君十七的衣着,难得的乖巧一笑,这一笑和君十七简直如出一辙,他挽住君十七的胳膊,略带撒娇的说道:“哥,我饿了~”
君十七眼角一跳,想打着哈哈过去,眼角一瞥,却见整个酒楼里的人都在望向这边,有气无力说道:“好,想吃什么……”
人本来就天性好事,更何况他们两个站在门口那么醒目,动静又那么大,不被人看才奇怪。
水含笑可不含糊,立刻拽着不情不愿的君十七来到楼上靠窗的位置,屁股还没有挨到板凳,就大声吆喝道:“小二,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全端上来。”
君十七摸着自己干瘪的小荷包,差点没有形象的泪飙而去,这个臭小孩真没有良心,有这么欺负自己哥哥的吗?
听听,要的不是最好吃的,居然是最贵的!!!没看到他如此寒酸,生活窘迫吗?
水含笑斜眼,打量着脸色逐渐转绿的君十七,撑开手中不知何时拿出来的折扇,呼啦呼啦扇起来,扇后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心疼了吧,嘿嘿,敢占爷便宜,咱可不是吃素的,吃死你!
水含笑扬眉,不管怎么说,这次出门还算有所收获,不错不错。
君十七磨牙,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刚从无邪宫出来低估了外面的花钱速度,本来就没有带够零花钱,还遇上个骗吃骗喝的!
风光秀丽的小镇上,酒楼窗口相对而坐的两人,一个得意的阳光明媚,一个郁闷的霜打茄子。
黄昏惨淡的夕阳下,蓝倾月沈默着郁郁而行,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刀尖上,身子好像都是借来的似的,颤颤巍巍柔弱的一个不小心就要摔倒在地。
他是被打扫的小厮吵醒的,醒来时已是人去楼空,若不是身体中的疼痛,屋中陌生的摆设,只怕连自己都觉的昨夜的种种不过是场梦而已。
一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春□梦。
再也撑不住的身体无力的倒在一旁的茵茵青草上,春天的小草嫩嫩的,带着泥土的清香。儿时也曾和爹娘一起在屋后的山坡上玩耍,每一次的跌倒都能闻到这熟悉的味道。
一直以为幸福会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一直延续,以为可以陪伴爹娘很多很多年,可是,一场大火,烧光了他全部的心愿。
梦碎了,梦中人也被强迫叫醒。
想说无所谓,想闭上眼睛继续睡,却再也做不到,睁开眼只剩一片空旷的荒芜,寂寞的可怕,凄清的可怜。
眼中的泪悄悄滑落,落在小草的叶子上,折射出水晶般的光泽。
一水居。
依湖而建,临水而居,因而得名。
有爹娘的一水居才是他的家,而今,他们都不在了,他还守着这个一水居做什么?一个月前的今天,他曾坐在临水的阁边,手肘随意的搭在窗棱上,整个身子依靠着木质栏杆,然后,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水面沈思着。
娘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所以,他们都丝毫没有考虑过他,一个就那么随着另一个去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一场大火烧光的不只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的心。
从来没有想过温柔的娘亲会作出如此决绝之事,更没有想过她会这么轻易的放下他,她曾经说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最爱的人也是他。
可是,那一刻他才明白,娘最爱的依旧是爹,对他总是不及他。所以,她不舍得爹一人上路,却不在乎他是否可以一人独活。
可是,爱到底是什么,一定要证明可以同生共死,可以对其他的人不负责任,不守信用?爹说爱他和娘,他却那么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难道他没有想过,他和娘会是如何的难过?娘说爱他,想看他结婚生子,可她却毫不犹豫的随着爹而去,难道她不知道这个世上,他从此再无亲人?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许诺,却又如此不在意的毁约。
所有的人,说走就走,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那他呢?他怎么办?这个一水居说起来好听,临水照花,诗情画意,可是诗情画意能当饭吃吗?
要不是书读得多点,能给私塾里的孩子们上上课,大概他早就饿死了。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哈哈……
蓝倾月趴在草上,笑的咳嗽,笑着流泪。
就连他的名字……也只是爹深爱着娘的证明……那他呢?他怎么办?谁来爱他?谁想要他?
他不想恨人的,可是,若不恨他,那他该要怎么办,不知道,要是没有了那点恨,他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
千里迢迢来到红楼,他承认,是为了明月楼主水含笑而来。昨夜出现在醉菊厢的菊花园中也不是巧合,早就打听好了他回来的时间,也知道昨夜是楼中几个熟悉的人帮他接风洗尘,回含笑楼必定经过醉菊厢,那么他一定会看到自己。
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出乎意料的顺利,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偷偷下药,水含笑就已经着迷。说实话,他对自己的容貌心里清楚的很,虽然不丑,但也只能算是清秀,尤其是在美人密布的红楼,自己出去一般都不太会让人注意。
所以,昨夜预定的不过是先让他见见自己,为以后的计划搭桥铺路,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水含笑不仅带我回了含笑楼,还强要了我。
被强行推入的那一瞬间,说不恨是假的。只是,他不清楚,到底恨是他的粗暴,还是自己的自取其辱。
尤其是听到他以为自己是楼中小倌时,心中莫名涌起的愤怒,更是让他心慌。虽然他误会本就是计划好的一个环节,只要他敢去宴那里要人,宴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在那一刻他居然想要解释,虽然最后依旧没有解释成功。
“蓝,不舒服吗?”
感觉到眼前的阳光被一道淡淡的影子遮盖,蓝倾月眯着眼睛扭身,擡眼望去。如眼的是一双漂亮感觉的,比清水都清澈的眼睛。
看着这双干净的眼睛,蓝倾月有种莫名的心虚,好像自己突然被扒光了所有的衣服,包括心在内,都被眼前的眼睛看穿。
蓝倾月避过他的眼睛,慌乱的爬起来,身体的疼痛让的一个踉跄,若不是身边的人及时扶住,只怕他这一跤摔的会很难看。
“星宝贝,我没事,怎么今儿起这么早啊。”
蓝倾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面开始,就喜欢叫这个人星宝贝,尤其还记得第一次叫的时候,真珠他们一副下巴都要掉的表情。不过星没反对,当然也没有说同意。他就权当他同意了,也就一直这么叫着。
星微笑的摸摸鼻尖,柔声道:“已经晚上了,一天都没有见你了,吃中饭了吗?”
“我吃……咕噜……额……”蓝倾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刚刚想说自己吃了,肚子居然这么不争气的突然叫了起来。低头无限哀怨,果然人倒霉的时候,连肚子都和自己作对!
等了许久,没有想象中的嘲笑声,只是手被握在另一只手中,修长有力手指微微冰凉。“星宝贝,你……?”
“走吧,带你去吃饭。”
“去哪里吃?”蓝怀疑的看着路边的景色,这里不是去彩袖殿的路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星回头笑的神秘。
“喂喂,星宝贝,我没有带银子啊!”蓝倾月摸摸自己少的可怜的荷包,要是出门去吃,他会不会被扣下来洗盘子啊!
“放心,不会花你一文钱的。”星依旧头也不回的拖着他一路向前,然后左拐右拐,就在蓝倾月被拽的头昏眼花,找不着东西南北的时候,星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把捂住蓝倾月的嘴巴,然后轻声笑道,“就是这里。”
蓝倾月看清楚上面的大字以后,惊的睁大的眼睛,本该喧哗出来是声音,早被有先见之明的星堵住。
星小声道:“小心着点,被抓了,我可不负责。”
蓝倾月泪眼哗哗的点点头,死星宝贝,明明是他带自己来的,居然不负责,太过分了。
“走吧。”星拉着蓝倾月偷偷摸摸的窜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丶(伍)
这天晚上红楼出现了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偷盗事件,让人想不通的是,偷盗之人什么值钱的都不偷,只偷窃了厨房。
本来没有发现,等彩袖殿每一天都统一招待客人的三道菜端上来以后才发现,打开食盒之后,盘中的烤鸡都统一没有的翅膀,香辣鱼都没有了眼睛,回锅肉都只剩肥肉!
宴大总管大怒,这样的行为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下令无论多久都要查处犯人,红楼与他誓不两立!
真珠学着宴的表情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蓝倾月觉得自己背后凉凉的,额头也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此刻真珠,星,还有他正在院中的六角亭中喝茶,今天的事情闹的太大,所以真珠还没有坐下就跟他们说宴的如何的生气。
蓝倾月差点没捂脸去哭,“不就是厨房丢了点东西嘛,宴管事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吗?”
真珠瞟了他一眼,冷然一笑。“厨房丢东西自然不值得,就算是楼中丢了金银珠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这贼人并不是偷东西这么简单,每样食物都破坏,还都只偷一点,很明显挑衅为主,偷窃只是掩饰。”
“偷东西吃也能挑衅?!”蓝倾月惊奇,他一直居住在一水居,除了父母以外很少和外人接触,尤其是能牵扯到利益的人,所以他不懂。
“当然。”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这些菜色是红楼自创办以来就每一日统一给客人的免费餐,虽然菜色普通味道却是六界中的极品。而这些人却独独动了这几道菜,其心可见一斑。”
蓝倾月瞠目结舌,“这……这么严重?!”
“还好。”星笑着眨眨眼,漂亮的夺目,闪的差点让蓝倾月哭出来。
还好你个大头鬼,让宴知道一定会被拔掉皮的,亏我还以为你最好,结果……果然不能轻易信人,不能啊。
蓝,想说什么就说出来,腹议可是不好的啊。耳畔传来星清晰的声音,蓝倾月吓得擡头,正对上他惬意微笑的眼睛。
“你……你……”难道星宝贝是鬼?!
虽然他知道现在六界相通相连,但是他还是会怕,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可不想和其他界的人打交道。
耳畔又传来星的笑声,不用害怕,这是一种武功,可以通过空气传播。说罢,挑挑眉,蓝想学吗,可以教你。
蓝倾月快速的摇摇头,不要。
星撇撇嘴,随你。
真珠见两人眉来眼去,很不舒服,出声道:“星儿,你们做什么呢。”
星笑着蹭到他身边,帮他把杯中的茶水填满,“蓝才来楼中好多人都不认识,他在问我为什么这个时节,醉菊厢开的都是菊花。”
“嗯嗯。”蓝倾月点头点的跟啄米似的,他的确是很好奇。
“其实很简单,醉菊厢现在的主人,立夏是天界的司花神使,天下所有的花儿都归他管。”星也不卖关子,立马就告诉他。
蓝倾月只觉眼前一片眩晕,天哪,那个比小孩子还孩子气的家夥居然是天界的?亏他还对天界报以多大的幻想,这都出的是些什么人啊……
“星儿,我还不想不通,为什么那个贼要那样对待那三盘菜。”
星把真珠抱在怀里,轻轻的叹口气,说道:“我也不懂。”
蓝倾月立马擡头用眼光射杀他,骗人!
星无辜一笑,有么?
有!
好吧。
额……蓝倾月又是一楞,他以为星会反驳的,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认输了。
过了许久,耳畔传来一声淡淡的低语。
我是在骗人,我总不能和真说,三盘菜中丢失的部分根本就没有什么玄机,只是因为我喜欢吃。
为什么不能。蓝磨牙,你敢带我去偷吃,不敢承认吗?
星笑了,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蓝倾月一楞以为自己错觉了。
星抱起还在沈思的真珠,回头戏谑的看了他一眼。“蓝,我们走了哟,以后就不能带你去吃饭了,要自己记得按时吃饭。”
“哼。”蓝倾月别过脸,鼻子里发出冷哼声,谁稀罕。
星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我当然知道你不稀罕,对于今天的事情,很抱歉拉你下水,却不能和你说明白。低头看看怀中想事情就不知道外面世界的人儿,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不介意抱着自己的是不宴。只为这一刻的奢求,做贼又何妨!
蓝倾月回到自己房中,倒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痛的快要散架,强撑着去洗了个澡,再次倒回去就不想在动弹了。
今天那个小厮打扫含笑楼的时候,说水含笑一大早出去了一趟,回来了就收拾行李走了,走的及其匆忙。蓝倾月趴在枕头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也知道他是怕了。如果他没有猜错,水含笑早上第一次出门一定是去找宴了,也一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对于他的逃走的行为也就理所当然,可以接受了。
若是以前的蓝倾月,对于昨天的事情,只会微微一笑,当是被狗咬了不予计较。但是,那只是以前的他,现在的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没有任何的原因,只因为他叫水含笑,他是明月楼的楼主!
心中想着众多事情,再加上一天折腾下来,身体极其的疲惫,要不是心事太重,只怕早就撑不住了。这一躺着,不由自主的也就进入了梦乡。
连在梦中,都是皱着眉头,喃喃梦呓。
水含笑……
窗外星月稀疏,枝叶摇曳中陷入一片静谧的灰暗。
彩袖殿。
此刻正式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高峰期。
晃荡了一天的星,陪真珠喝完茶,送他回房以后就来到厅中。作为一个兰倌,要接待客人的工作他还是知道的。
才进厅门,就被拉到心月楼的雅间,望着里面的人无奈叹了口气,来的可真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雅间的门就被人轰然踹开。
一脸气势汹汹的真珠站在门口,擡起的脚还没有完全的放下。“玄,怎么又是你?!”
玄挑眉,摇摇手中的酒杯,单手搂着星的腰,懒洋洋一笑。“不是我能是谁?”他想了一下,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回头看向一脸淡然的星。“本王才离开两天,你又招惹上谁了?”
“没有谁啊。”星微微一笑,打马虎眼。“来者皆是客,王爷您多想了。”
“是平!澜!”真珠接过话,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那表情简直是在嚼骨头,看的人心里发毛。
“平澜?那个祭师?”玄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那个家夥他见过,长的不错,就是太冷淡,整个人跟个冰块似的,和他相处不被冻死才怪。“不会吧,那种人都来红楼?!”
看到真珠越来越阴沈了脸,玄大笑了起来,一把搂过星抱在怀里,“不会是小星儿你勾搭进来的吧。”
星撇撇嘴,但笑不语。还是那句话,“来着是客,王爷。”
真珠看着那只在星腰上的手及其的碍眼,走过去一巴掌拍开,“我找星儿有事,你去找其他的小倌。”
玄不悦皱眉,“小星儿是本王包了半年的,凭什么我要去找别人啊。”
真珠磨牙,笑的狰狞。“你去是不去?嗯?”
玄摊摊手,“好好好,我去。真是怕了你了,老是跑来踢人家的场子,坏人因缘会有报应的。”
“不用你管!”真珠快手快脚的把玄踢出门,关好门闩,气呼呼的坐到桌前的椅子上。
星温柔帮他沏好茶,自然的帮他顺顺头发。“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真珠冷哼一声,脸上有点烫。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没有他的怀抱所以睡不着,结果起来后发现他又来接客,一气之下就踢门了。
“都是你的错!”突然真珠冒出这么一句话,星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只能乖乖的听着。
真珠也知道他有点迁怒,事实上也确实是迁怒,当时他也是为自己着想,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
事情要从前段时间说起,有一回是真珠被人调戏了,事都闹到宴那了,宴只是平淡的说了两句话……自己小心点不就好了。
结果可想而之真珠火了,大厅前点给砸了,调戏人的那个自然也伤得不轻,从此传出红楼有个不好惹的少主,当然,真珠又被宴数落了一番。真珠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莫名的委屈啊,即便以前在玉庄,也没有人敢在他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平白无故的数落他。
真珠就像小孩子似的哭着出去了,楼里却没一个人敢管的。毕竟,少主在哭啊,说不定就什么时候给迁怒你了,此时不躲得远远的,什么时候躲。就这么着,撞到进楼的星怀里了,一句,真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结果哭的更厉害了,连哭带骂的说了一遍,心情好多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星的屋中了,而且还被星儿抱在腿上。然后……脸红了……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直和星说对不起……在然后被拐床了……就这么在星儿怀里睡了一夜……从那以后就上瘾了,每天没有他的怀抱就是睡不着觉。尤其在小七来了以后,不再经常去找宴,他体温偏低,一个人睡觉其实很难受,现在有人来陪也算是正好。
星笑着摸摸他的长发,“现在好了,我的客人都被你赶跑了,天也不早了,回去睡吧。”
真珠冷着脸,不吭声。
星浅浅一笑,夸张的打个哈欠,“好困……真你真的不去睡?那我……”
“哼!”真珠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脸站起身快步走出了门,星笑着跟了上去。唉,这个家夥,就是这点幼稚的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丶(陆)
不……!!
娘……娘……不要丢下我……
不要……
泪涌出,浸湿了发丝鬓角,唇角被咬破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梦中的人在床上痛苦的翻滚挣扎,却如何都摆脱不了梦中的惨烈。
当蓝倾月在梦中惊醒的时候,就再也睡不着。每一次的闭眼都是漫天的火红,那样的红和那人的红衣重合,变成了无法湮灭掉的噩梦,不能摆脱掉的恨!
再也睡不着,蓝倾月起身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他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东西,其实按他现在的身份,跟本没有资格住进红楼。但是,真珠怜惜他现在的情况,和他不会功夫,所以破例答应他进来。
虽然自己是怀着目的进来的,但是遇上他们以后,生命的全部好像不再只是那么的简单只为了覆仇,而今,他决定离开了,如果那人是为了躲着他而离开红楼,那么他就去找他。他的日子不长了,不能再这么被动的等下去。
踏出红楼门槛的那一瞬间,蓝倾月突然觉得在这里短短的时间,居然已经是他生命中最多的回忆。
真的不想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还是走了……”红楼楼顶,星怀里的真珠轻叹。
“嗯。”星搂紧怀里的人儿,走了,来来去去如风卷,不知道怀里的人儿在什么时候,也会像他们一样离开,再也不回来,连看到都是一种奢侈。
“夜了。我们回去吧。”
“好。你要抱着我睡。”真珠少主霸道的下命令。
“遵命。”星微笑,过一天算一天吧。
月色渐西,天空被黎明前的黑暗缓缓笼罩,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天是晴还是阴。
蓝倾月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寻寻觅觅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水含笑的踪迹,就在他已经彻底放弃的时候,江湖传来碧落宫主要迎娶红楼少主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他先的吓了一跳,即便到后来的亲眼目睹,依旧不能相信。
真珠就算不是和宴在一起,也该是……怎么会是都不太出现的落呢?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星宝贝水墨晕染的青衣。
扭头,却看到了在人群最前面迎接观礼人群的水含笑,依旧是那身炫目的红衣,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的满室生辉。
“水楼主。”轻柔的,有点惊喜的声音从侧面响起,蓝倾月暗骂自己笨,早该想到真珠婚礼水含笑一定会回来的,自己居然忘记了,差点就此和他错过。
水含笑懒洋洋的看过去,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一口水活生生的呛到喉咙里,吐也不是,吞也难受。憋红着脸,瞪着眼睛看着来人。
咳得快断气的他,断断续续,又无比心虚的说道:“你……咳……咳蓝……也在啊。”
“你……好久没有来看我了。”蓝倾月无比委屈的红了眼眶,不单单是为了他的逃走,更为了自己见到他时的激动,这是不该的。
水含笑再次被呛住,不是被水,是被自己的心虚。“额,那个,我最近有点忙……”
“这样啊,那等……”眼看着蓝倾月要哭出来的样子,水含笑立刻,迅速的扬起笑容,“你先去那边坐着,我忙完了去找你,好不好啊。”
“好。”蓝倾月开心的笑着走开,水含笑却对此彻底的无语了,拍拍自己笑的僵硬的脸颊,他无语问苍天,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让他给遇上了。
水含笑等到新人拜堂,自己功成身退也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悄悄的向后门走去,除了醉菊厢还有一条路可以回含笑楼,只是偏僻了一点,一般他都不愿意走。
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躲了两个月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蓝倾月没有把他们的事情告诉宴,或者是其他某一个人。也以为他是彻底放下了,所以才不在乎,没想到才回来就被逮住,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先前的一切都只是想象了。
想起他行走江湖这段时间听到关于蓝倾月的流言,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心。江湖传言,一水居士蓝倾月,明明相貌平庸,却和武林中个大世家子弟有染,风流名声可见一斑。若是没有碰过他之前,水含笑一定会信,甚至还会调笑,这个小小书生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可是他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在床上的反应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他没有任何的经验,干净的比白纸还白。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心叵测居然用这样的谣言来陷害他。
走着突然被前面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吸引了注意力,水含笑用功左手,警惕的向前慢慢移动,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打斗,一切小心堤防。
越往近走,呻-吟声就越奇怪,好像,并不是痛的?
只见,清冷的月色下,一人衣衫不整的靠在一颗大树下,水蓝色的长衫滑落腰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滑腻洁白如玉的肌肤上,衬出一种无声的诱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身子明显一僵,迟疑的回过头,两人对望皆是一惊。
水含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样的蓝倾月,他没有在大厅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还是这副模样。
布满汗水的粉嫩脸颊,水雾氤氲的迷蒙双眸,殷红的唇,此刻正紧紧的咬着,裸露的身体,性感的锁骨。
天哪,水含笑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却不受控制紧紧盯着他向下看去。他右手撑地,左手探进衣袍之下,在注意到他的目光时,那里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白皙的身体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浅粉色。
水含笑差点没有喷鼻血,尤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兄弟快要背叛自己独立的时候,简直是没脸活了。强行运气压下体内的骚动,故作淡定的说:“那个……你慢慢忙……额……我,我先走一步。”
水含笑才跨出一只脚,另一只就被人抓住了,火辣辣的炙热在触及皮肤时,化作熊熊烈火直烧到了他的心里。
“放手!”水含笑皱起了眉,眼中闪烁着细小的火苗,他说的冷酷,却没有把那只手甩开。凭他的武功,就算对方是个高手他也不至于会让自己如此狼狈,更何况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他告诉自己没有躲开蓝倾月,只是怜惜他不会武功,大家又有点交情。
事实与否,也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了。
“救……唔……我……”蓝倾月没有松开抓着他的手,用及其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求救。
=-=略
作者有话要说:
☆丶(柒)
新房。
落偷偷看了好几眼床边悠闲喝酒的真珠,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没有事。说起来也让他脸红,在拜堂之前,夏夏找到他,说给真珠喝了一杯茶,他和草灯在茶里下了药,要帮自己成全好事。
气的他把那两个就知道添倒忙的家夥训了半响,但是,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也没有办法了,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小小的期待的。
毕竟他是男人,说是不在乎,其实在心理面还是难免会有所计较。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越来越喜欢真珠,早已经超越了道义。
真珠喝了半天酒,然后就望着外面的看不到天色发呆,一只手无意识的把玩着那把红玉扇,凤眼中有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
“真儿……”落忍不住了,首先开了口。这洞房的气氛没有别人的热闹就算了,至少也不该是压抑啊。
“嗯?”真珠挑眉,扭脸看向他,示意他接着说。
“你……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落尴尬的问完,自己就先脸红了,这种事情真不是人做的。
真珠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自己,又擡头看了看他。“我该有什么不舒服吗?”
“额,没有,没有。我只是看你好像不太开心,所以以为……”落感觉撇清,天哪这叫他怎么说,难道要和真珠说,你不喝媚药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解毒?
“落多心了。”真珠淡淡一笑,“第一次成亲难免会有些不适应,以后就好了。”
落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第一次不适应……以后……你这是打算成几次亲?当然这些话,他不能问出口,只能旁敲侧击。
“今天和夏夏他们喝茶,那茶的味道怎么样啊。”
“茶?”真珠想了一下,“我很久不喝茶了。”
“不对啊,夏夏说……”
“哦,你是说他给我的那杯茶,我给蓝喝了,他刚刚回来很渴,那杯温度正好。”
落呆滞,彻底无语,傻眼。
真珠从椅子上站起,伸个懒腰。“我去休息了,落也早点睡吧。”说罢就霸占了房中唯一的床。
落依旧呆滞,依旧无语,彻底无奈。只能磨牙说出两个字——
立夏!!!!
水含笑又开始躲自己了!
一早上醒来的蓝倾月再次发现这个事实,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密林是自己的房间,身体的酸痛显示了昨天晚上的一切都不是梦,只是枕边空空一切又好像只是梦。
撑着虚软的腰起床后,发现桌上龙飞凤舞的字条时,他才确定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而那个家夥又再次做起了缩头鸟。
纸上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想起昨夜的自己,蓝倾月羞耻的捂住了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一整天都好好的,但是真珠的婚礼才刚刚开始,突然就觉得很不舒服,很热,就偷偷的出来想要吹吹风。前院太过于吵杂,所以独自一人打算从偏僻的小路先回来。没有想到,走到一半就不行了,身体中突然涌起的燥热难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