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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傅公子果然宽宏大量,只是不知你对之后的战事有什么看法,如今我们的粮草也将用尽,跟康王相比再无优势可言,此次又损失这么多兵力,岂不是雪上加霜。”
“王他所虑极是,但事已至此只有向前看,王爷可向广寒送信让他们准备粮草,我们伤亡惨重不宜再战,可休养两日再重新整顿出兵。”
楚正青没在他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心中冷笑,但一想起如今的局面也不能得罪他,只得压下了到了嘴边的冷嘲热讽,换了一种委婉的语气。
“本王只怕是康王等不了,他若是举兵偷袭我们更加被动。”
傅仲尘心想这不是纯心抬杠的话吗,他正色道:“轮班值守加强防备,行军打仗枕戈待旦都是常事,只有辛苦将士们了。”
此时安城从外面进来,“回禀王爷,军中粮草不多了,粮官已报了三次,还请王爷定夺。”
楚正青每次都想把安城这个不长眼的暴揍一顿,现在他正头疼的就是此事,当着傅仲尘的面让他怎么回答。
他脸色一沉,“本王知道了,你下去歇息。”
安城有点不知所措地离开。
傅仲尘也十分忧心此事,“王爷,不知粮草准备的怎么样了?此事不能再拖若是被将士们知道军心不稳。”
楚正青的脸色变换不定,面对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他需要慎重回答。
“这个本王自然早有安排,绝不会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
大家听了都安心不少。
傅仲尘半信半疑,以他对楚正青的了解,他一定没有说真话,不过他此时不想触这个霉头,站起身来告辞。
“既然王爷都已安排妥当,在下就告退了。”
他出了中军帐,准备去军医营中看望慕雪涵,蒙福泽从后面跟出来,他发现傅仲尘现在比之前稳重了许多,知道掩藏其锋芒,还顺便拉拢了对立面的杨舵主等人。
他快步走上去,跟傅仲尘并肩而行。
“傅公子今天做的很好,至于粮草之事与我们无关,楚正青还不至于用这种小事把我们推出去,大不了我和蒙伯勇再去劫太后的粮草。”
傅仲尘想起上次他们打的漂亮仗,脸上露出微笑。
“我已接到傅夏的传信,太后果然在筹集粮草,若是我们能劫为已用康王不攻自败。”
蒙福泽心中一动,随之又有点担心,“康王不会再掉以轻心,一定会加强戒备,太后若是再运送粮草只怕会防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伯父忧心的是,到时我们再随机应变。”
两人还未到军医营帐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和药材的苦味混合在一起的特有味道。
帐子里容不下太多的伤兵,很多伤员都在外面挤着,帐篷之间横七竖八系了好些个绳子上面晾晒着一些包扎用的纱布,楚正青出发的仓促什么东西都准备的不足,这些能二次使用的都尽量节俭着用。
傅仲尘看着这些肢体不全的伤兵心头忧戚,一将功成万骨枯,楚王为了自己的野心让多少无辜的人丧命,又有多少年百姓都活在战争的阴影下。
慕雪涵和一众军医都在马不停蹄地忙碌着,有端着盘子小跑的军医,有面容呆滞坐在角落里等待医治的轻伤员,还有被抬进来的一片血肉模糊的重伤员。
在这样的氛围里呆久了,心理承受差的人会发疯吧。
慕雪涵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机器人,脑子里除了伤兵就是草药,“纱布还有吗?外伤药还有多少?涂抹的药膏还有没有?”
“前面那位杨兄弟的药有人负责吗?”
经常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军医被问得眼冒金星,“啊,安乐姐,我马上去看……你看是这个吗?这里有。”
小军医刚从外面进来,一时不知该先办哪一件事情。
傅仲尘从他手里接过盘子,“我来帮你,你去忙别的事情。”
慕雪涵一看是傅仲尘情绪缓和了一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伤兵,药材还好办大不了去山上采,可是药膏就难办一点,制作过程复杂时间也来不及,只有用药粉对付着用,不过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她身边的小军医将纱布递过来,“姐,能保命都不错了,谁还在乎好不好看。”
“那不一样,所以我说让你们把药膏节省着用,碰到伤在脸上的才能拨给他们。”
傅仲尘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门道,“这个药膏一般制作需要几天?我们晚上多作些不行吗?”
“来不及,这里的药材配不齐,等我们回去后我一定多配一些这样的伤药。”
慕雪涵一边忙着给伤兵包扎伤口,还要一边回答其他军医的问题,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了听从慕雪涵的指挥,一有什么疑难杂症解决不了的都来请教她。
“安乐大夫,前天那位伤在眼睛上的是不是换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