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你安静一点。”
我朝着季驰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星星刚冷静下来,不能受刺激。
季驰宇手上淌着血,眼神凌厉地盯着我们姐妹俩。
封星星被季驰宇的样子吓懵了,身体抖得像风中枯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心疼地护住妹妹,快步将人送进卧室里。
星星即便盖了被子,也仍旧瑟瑟发抖。
我拿起床头上的绘本,调暗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像哄小孩子一样,一边读绘本,一边清清拍打她的后背。
慢慢地,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我在床头安抚了足足两个小时,妹妹才勉强睡去。
直到我重新回到客厅,这才想起家里还多了一个人。
季驰宇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一旁的陈姨指了指房间,小声问:“睡着了吗?”
我点点头。
陈姨又指了指季驰宇:“这小伙子手受了伤,我让他上医院,他非要等你出来。”
封清清定睛一看,发现季驰宇右手上胡乱缠了条毛巾,鲜血已经将半条毛巾染透了。
“你怎么还不去医院?”
季驰宇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送你去医院。”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漆黑的巷道里。
季驰宇忽然拉住我:“封清清,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夜色幽深,我却能清晰地看到季驰宇炯炯的目光。
我咬了咬嘴唇,这个问题我实在不想回答。
那件事给了我们姐妹俩太大的伤害了,每说一次就是把伤口揭开一次。
季驰宇似乎是忍了太久,将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有个孪生妹妹,我很确定我与她素未谋面,她为什么那么怕我?为什么一直强调她不是你?她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沉默着看着他。
季驰宇怒了:“封清清,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得一清二楚!”
半晌静默之后,我轻笑了一声,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季驰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的女朋友尚婉婉……”
我简单地把当年毕业舞会的事说了一遍,直视着他:“我说了,你满意了?”
季驰宇瞠目结舌,良久才理清思路:
“就算尚婉婉真的在酒水里下了药,又错把药酒送到了你妹妹手上,我们还是没有还原全部的真相。
“真正伤害你妹妹的男人又是谁?”
我冷笑了一声:“你在替尚婉婉开脱?”
季驰宇摇摇头,很坚定地说:
“我没有,我只是在帮你分析。”
我转开头,不愿意再听他多余的解释:“我不会放过那个男人,但尚婉婉……必须死。”
季驰宇握起我的手:
“清清,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不要轻举妄动,交给我来办。
“我会帮你查清真相,还你妹妹一个公道,相信我。”
我挣脱开他:“岂敢劳烦季少。”
季驰宇说:“清清,以前我不明真相,错怪你冤枉你,是我不对。
“但如今我知道了,不可能坐视不理!
“清清,能不能别再把我推开,别再一个人逞强?能不能信任我一次?”
我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如果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我,或许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回头。
但是现在我很冷静:“抱歉,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甩开季驰宇兀自穿过狭窄的巷道,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季少爷,不想变成残废的话,赶紧去医院处理伤口。
“慢走,不送。”
……
两天后,我主动联系了江逾白。
【逾白,还没好好谢过你,今晚请你吃饭吧。】
邀约是我发出的,地点却是江逾白选的。
坐在高雅的私厨餐厅,我心说,这一顿怕是要大出血。
江逾白却笑得温柔:
“这是我新开的餐厅,刚好新请了一个法国厨师,你帮我品鉴一下他的手艺。”
我面不改色地笑着点点头,开始自己的计划。
“上回害你跟季驰宇起冲突,是我不好。”
江逾白举着刀叉有条不紊地切着牛肉:
“跟你无关,是季驰宇欠揍。”
“其实也不全怪季驰宇……”我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主要还是怪我惹到了……”
江逾白将切成一口大小的牛肉粒放置在我的盘子里:
“惹到了什么?”
“……惹到了他女朋友,尚婉婉。”
江逾白眸色一沉,搁下刀叉:“你们有过节?”
“也许吧,尚婉婉读书的时候就不太喜欢我,现在又见我在酒吧工作,隔三岔五就上酒吧找茬,甚至还让我……”
我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眼泪挂在眼眶里,再抬眸去看他。
“让你什么?”
“让我当着一帮醉鬼的面脱衣服……”
眼泪堪堪滑落,砸在我的手背上,江逾白明显一愣,随即拧紧了眉头。
“我知道了,我来解决。”
江逾白抽出纸巾,轻柔地帮我拭泪。
我微昂着头,清楚地看见男人因盛怒而咬紧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