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未知都有了答案。
然而答案揭晓之后,我却发现自己度日如年。
如果伤害妹妹的是别人,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最不济也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谁知道这个人会是江逾白。
难怪找不出任何犯罪证据,以江家的实力,抹平这件事简直轻而易举。
我不禁想,当我流泪卖惨,哀求他对付尚婉婉的时候,江逾白心里在想什么?
看我热闹,还是嘲我愚蠢?
对付一个尚婉婉已经让我搏上半条命,我用什么去抗衡江逾白那种天之骄子?
曾几何时,我见过无数在酒吧里买醉的人。
那时我看不起他们,笑他们懦弱无能。
谁曾想,有朝一日我也成了那个靠买醉来逃避现实的懦夫。
我带着这些胡思乱想,一口抽干了面前冒着蓝色火焰的B52轰炸机。
调酒师是我的旧识,担心地说:“你别喝了,该醉了。 ”
我摆摆手:“再来一杯。”
调酒师忽然看向我身后,热情地招呼道:“季少,好久不见!”
我支起下巴,痴痴傻笑:
“少拿姓季的吓唬我!他现在是我的……”
调酒师连连用眼神示意我留意身后。
我浑然未觉,醉眼惺忪地说:“季驰宇现在可是我的……”
“你的什么?”
呼吸轻扫在耳廓上。
我一个激灵,仿佛半边身体石化了。
我僵硬地转头,对着季驰宇近在咫尺的俊脸,笑着说:
“……我的老板。”
季驰宇拉开高脚凳坐下,半开玩笑地问:
“封清清,你现在胆子肥了,工作时间不在岗,独自跑来酒吧买醉?
“怎么,你是觉得季总人傻钱多好糊弄,还是不想在他手底下干了呀?”
我偷偷掐着虎口,迫使自己快速清醒。
正琢磨着如何应付季驰宇,就见对面那人咧出一个坏坏的笑:
“要不,你别做什么员工了,当我的老板娘吧?”
我撑着额头,无奈地笑了。
这个人还是与六年前初遇时一样,肆意潇洒,为所欲为。
他爱一个人时,可以把人捧在手心里,宠得无法无天。
他不爱一个人时,又可以将人弃如敝屣,甚至还要踏上几脚。
我收敛笑意,既是回答季驰宇,更是告诫自己:
“我不会再把你的玩笑当真了。”
季驰宇撑着吧台,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
“可是我当真,封清清,我从未对谁这么当真。”
感应到熟悉的危险气息向我靠近,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季少,请你自重一点,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季驰宇没有耐心跟人玩猫鼠游戏,一把扳住我的肩膀,强行缩短两人的距离。
“封清清,我再说一遍。”
“我没有订婚,更没有什么未婚妻。”
“我长这么大没爱过别人,我只爱你。”
“我们和好吧封清清。”
“算我求你。”
我怔怔地看着季驰宇。
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季驰宇带来的压迫感,我感到呼吸急促、思绪混乱。
我将季驰宇推到一臂之外:
“不好意思,酒喝多了,我去趟洗手间。”
封清清用冷水一捧又一捧浇自己,迫使发烧的头脑快速降温。
衣袖都濡湿一大半,我才撑着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息。
氧气灌进大脑,理智也一并归位。
没错。
反正我已经是个烂人,那就烂得再彻底一些吧。
既然可以利用江逾白来收拾尚婉婉,为什么不能利用季驰宇,来对付江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