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附近也没什么能去的地方啊。”
石跃的话让人心里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眼看陈淤的脸色越来越差。
顾南伸出胳膊撞了他一下
石跃被撞的一个踉跄。
反应过来，立刻敏锐的闭了嘴。
他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悄咪咪往顾南身后躲了躲。
陈淤脸色始终都很平静，甚至平静到让人有种心里发凉的不安感。
“那请问，我们能调一下图书馆的监控吗？”
他问还在打包破损图书的管理员。
管理员诧异的盯着几人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这个不行。”
“除非警察过来，一般不能给外人看。”
图书馆的管理员非常敬业。
陈淤被拒绝的无比果断。
一行人又在图书馆的每个空间都找了一圈。
找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楼下，等在门口的蔡青几人看到他们下来，连忙上前询问。
“有消息了吗？”
“没找到。”
陈淤摇了摇头，“得报警了。”
时间已经快过去了六个小时。
蔡青虽然第一反应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会牵连到公司。
可现在事关林瓷的人身安危，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在陈淤的建议下，咬咬牙，
“行。”
“那我一个人去。”
蔡青不想这么多人一起去。
陈淤却说，“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去有问题也能相互商量。”
他的理由找的无懈可击。
蔡青关车门的动作一顿，好半天才点点头，看向车窗外。
“也行。”
他打开车窗，探出头看了一眼图书馆门口其他正准备上车回学校的队员，说，“你们回去以后，也在学校里帮忙找找。”
“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蔡经理。”
“我们会的。”
这头，陈淤也上了车。
上车以后，他坐在后面，蔡青开车，两人都没说话。
但微信里，陈淤的消息却没停。
“老大老大，”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石跃一上车，就来问他。
刚才上车离开之前，陈淤的确说了什么。
只是他那时候忙着跟驾驶室的顾南说话，没来得及细听，陈淤就已经上了车，车子扬尘而去。
陈淤回的也很快。
“让你回去去学校操场的那条小路找找她。”
“说不定林瓷会在。”
陈淤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最近天气凉爽，每天晚上吃完饭，没事儿的话，林瓷都会去那附近散散步，听听音乐刷刷视频。
陈淤曾经不止一次在操场上遇到过她。
只是今晚，从操场出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看到。
现在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再试试。
万一呢。
万一他们刚才只是恰好错过。
陈淤心里抱着这样一丝想法。
对面，石跃也很快就答应。
“行。”
“那老大你们报完案，如果要我们跟学校这边说，请他们帮忙找人的话，记得告诉我啊。”
石跃脑子灵活。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蔡经理今晚为什么非要先自己出来找的缘故。
陈淤嗯了一声，关了手机。
—
半个小时后。
历山路派出所。
“你们说仔细点，女生失踪的时候穿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
“具体失踪的时间和地址是在哪一块。”
登记的民警听了两人的来意，却显得很淡定。
陈淤皱了皱眉。
那个民警察觉了他的表情，倒了杯水安慰两人。
“你们先别急。”
“附近这条村的人我们都认识，基本上不会有坏人。”
“你朋友可能真的只是在附近忙什么，忘了联系你们。”
“这儿附近住的人我们基本上都认识，最近也没来外地人。”
“所以不用这么慌。”
民警说了自己对附近情况的推测。
蔡青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紧抿着唇，从刚才开始就异常沉默的陈淤。
民警的话，让他紧绷的神色稍微松懈了一点。
“但她在这附近没有认识的人。”
陈淤说出心里最担忧的问题。
林瓷的性格，从来不是见到一个人就能立刻跟你好到回家的类型。
从她三五年还只有周若一个好友就能看出来。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民警拍拍两人的肩膀，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坐坐坐，你们先坐。”
“坐下详细跟我说说情况，我们对这儿熟，马上去帮你们找。”
“说不定一会儿她就自己回去了。”
值班的民警一边说，一边给同事打电话，叫人下来。
他们工作的地方和宿舍就只在上下楼。
找人非常迅速。
陈淤简单把下午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末了，民警又问，“那她这两天有什么异常行为和反应吗？”
这点，蔡青没跟林瓷频繁接触，什么都不知道。
下意识就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陈淤。
陈淤想了几秒。
“没有。”
“她这两天工作和生活都很正常。”
甚至比平时还要更认真更有动力。
“这就奇怪了。”
民警摇摇头，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记录本，转身朝身后直通二楼的楼梯右手边走了过去。
“那你们坐在这儿等等。”
“我去叫人陪你们一起去找。”
他说着，转身进了不远处的楼道。
陈淤和蔡青坐在楼下大厅里等了几分钟。
三四分钟以后，那个值班的民警带来了三个同样穿着警服的男人，三个人冲两人招招手，径直朝门外走了出去。
陈淤起身跟上。
蔡青紧随其后。
一群人又去刚才两人去过的地方找了一圈。
只是这一次，伴随着警车的鸣笛，街边的二层小楼，时不时就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看。
民警果然也没有食言。
带着两人不光去图书馆看了监控，还挨个询问了附近能敲开房门的居民。
只是图书馆仅有的监控视频显示。
林瓷自从上午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进来。
直到看监控，陈淤才看到，她出去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手机，连她扔在图书馆角落的包也没带。
看到这儿，他忽然开口看向旁边被叫回来加班，一脸疲惫的图书馆管理员。
“我能去帮她拿一下包么？”
管理员看了一眼身边的警察，犹豫了几秒，才点点头。
“也行。”
“那你等等，我去二楼拿给你啊。”
“二楼的门都已经关了。”
管理员上了楼，很快就把林瓷没带的小包拿了下来。
小包拿下来的时候，民警出于警觉，习惯性的让陈淤帮忙打开检查了一下。
可里面除了一本书和一些已经整理好的资料，什么都没有。
倒是找到了一份备用的手写的通讯录。
民警看向陈淤，“先给她朋友打电话问问。”
“说不定人是被朋友叫走了呢。”
民警的话倒提醒了正在专注盯监控的陈淤。
他的视线落在手里字迹清秀的阿拉伯数字上。
看了好一圈，才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顾西舟。
顾西舟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律所加班。
他揉揉疲惫的眉心，拿起电话，刚准备打电话让人送一杯咖啡进来，就听到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顾西舟拿座机的手一顿。
身体前倾，下意识伸手捞起手机。
拿过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顾西舟犹豫了几秒。
本来很累，不想接。
可对面却异常执着。
看他不接，又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
怕顾客有什么事儿，对面打来第三个的时候，顾西舟终于接了。
“你好，我是顾西舟。”
顾西舟的开场白永远都这么公式。
手机对面的人也很直白。
“我是陈淤。”
“林瓷不见了。”
“她有没有去找你？”
对面少年清冷的嗓音从电话听筒里传来。
惊的顾西舟瞬间坐直，连脸上疲惫倦怠的神色都凝重了许多。
“你说什么？”
“林瓷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顾西舟的确没有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样一个消息。
他的大脑没有丝毫缓冲余地的，下意识就想到了周若。
周若和林瓷一样，经常做一些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于是他冷静了几秒，说，“我去问个人。”
“问完给你回电。”
说完，便挂了电话，径直从办公室出去，去找周若。
周若也是一脸懵逼。
“你说什么呢。”
“我跟林瓷都好多天没联系了。”
“她不是那边限网么。”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两最近一直都没说话，连微信都没有发。”
周若也被这个消息吃了一惊。
惊讶过后，剩下的只有浓浓的不安和担心。
顾西舟又把他们两认识的人全都打电话问了一遍。
没有。
还是没有。
周若也在联系。
联系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
但这个却也是最不可能的人。
——林娇。
“问还是不问？”
问的话，容易让异国他乡的林娇受到惊吓。
万一她也不知道林瓷的消息，岂不是适得其反。
可如果不问。
林娇毕竟是林瓷亲妈，她最亲近的人。
有什么消息总比没有要强。
周若无比纠结。
顾西舟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问。”
现在什么都没有找人重要。
两人争执了一番之后，周若妥协。
她走到旁边，在手机上一个一个按下了这通跨洋电话。
而这头，陈淤他们也在十分钟后，从图书馆出来。
“图书馆确定没有，”
“那我们继续沿街去找吧。”
“咱们现在有五个人。”
“分开问，效率快一些。”
领头的民警询问两人。
生怕两人不同意。
但几乎异口同声的，陈淤和蔡青都说行。
陈淤心急如焚。
只想尽可能知道所有消息。
不管排除的是好的还是坏的。
“行。”
“那我们走吧。”
“你们三个去右手边，我们两去左手边，左手边居民楼少一点。”
“排查下来时间应该差不多。”
“问完路口集合。”
民警说着，挥了挥手，转身朝马路对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