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顾西舟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伸手，帮林瓷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她。
“你一说这个我就头疼。”
“现在勉强维持朋友的关系，说话也不能跟以前那么自在了，很尴尬。”
除了尴尬，顾西舟几乎再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
而周若给出的答案也是一样。
晚上，去食堂吃过饭，两人都打算留在学校住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周若跟林瓷住在一起。
顾西舟则住在林瓷专门找章老师临时申请的男老师宿舍里。
两个人总算吃吃喝喝四处走走，被安排好。
吃完饭，顾西舟要去她们工作的地方看看。
林瓷看了下时间，猜测这个点，其他人应该都已经回去了。
就点头答应了。
“也行。”
“带你们上楼看看。”
顾西舟走在前面。
林瓷被周若拉住胳膊，一脸，天啊，你快救救我的表情。
林瓷意会，故意放慢了脚步。
直到前面的顾西舟被林芸带进实验室参观，才好笑的停下。
“说吧，你这次来真的是来看我的？”
周若迟疑了几秒。
林瓷警告她，“别说假话。”
“说了假话我就不管你了。”
她慧眼如炬。
已经看出两人之间的问题。
周若也很无奈。
她往身后的墙上靠了靠。
“现在就是很尴尬。”
“非常尴尬！”
“你知道吗，我们两现在在办公室里，连对视一眼都做不到，更别说长时间的相处了。”
“我现在也没别的要求，只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回到以前，这样就挺好的。”
周若被这段时间的尴尬期折磨的不轻。
整个人瘦了不止一斤。
周若的打算其实也很简单，
就是用他们两共同好友林瓷，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让关系渐渐缓和。
可林瓷对这种事儿也没经验，只能说，“那这样，”
“你今天晚上先别跟顾西舟急着说话，我们晚上回宿舍再聊。”
“总要让我想想。”
周若仿佛抓住救星。
“行啊、”
“你说了算。”
“那我们现在也上楼去看看？”
“说真的，我还真有点儿好奇你的工作环境。”
周若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总算有心情做别的事。
林瓷点点头，转身带她上了楼、
让林瓷意外的是，她进去的时候，发现顾西舟和林芸并不在实验室。
两人将皆是一愣。
正愣着，就看到办公室的隔间里，加班结束的陈淤忽然拎着电脑走了出来。
看到她，陈淤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她身后的周若。
没有惊讶，也没有询问，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林瓷自然的介绍了一句，“我同事，从律所过来看我。”
“看吧。”
“看完晚上你找一下我，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陈淤说完，拎着电脑从实验室走了出去
周若却忍不住捏着下巴感叹。
‘啧。’
“小帅哥长的越来越有味道。”
林瓷没忍住白了她一眼。
“能不这么流氓吗？”
林瓷有点儿无奈。
周若嘿嘿一笑，跟着她逛了逛他们小组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干净空旷，每个办公桌都收拾的很妥帖，唯独一抬头，就看到四个黑洞洞的摄像头。
周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林瓷安慰她，“不用怕。是活动主办方在拍宣传素材。”
“无关的人不会剪进去。”
她这么说，周若就放心了。
两人又在实验室等了一会儿，等了二十多分钟，顾西舟和林芸两人还是没有出现。
周若等的有些胡思乱想。
“我靠。”
“以前也没发现林芸对顾西舟有意思啊。”
“她不会把顾西舟拐了吧？”
林瓷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脑门。
“冷静点行么。”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个品味的。”
林瓷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周若无端的幻想。
周若哼笑一声，刚想说话，就听到，林瓷的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是林芸。
林瓷接起电话。
“喂，林瓷姐。”
“我跟顾律师在蔡经理办公室，刚才上楼的时候遇到蔡经理了，顺便来办公室聊聊。”
“你跟周律师不用等我们了，顾律说让你们看完就先回去。”
这个答案，倒是让两人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
这头，陈淤一回宿舍，隔壁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石跃几人就八卦的从房间里涌了出来。
“老大？”
“你回来了？”
“回来了。”
“有事儿？”
听到敲门声，陈淤擦着刚沾湿的头发，湿漉漉的跑来开门。
门一打开，陈淤帅气凌厉的五官就出现在几人面前。
石跃就算是个男生，也忍不住想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
谁说我们老大没有软实力的！
这难道不就是？
陈淤开了门，把他们晾在房间里，自己进了洗手间，继续洗头。
几个男生也已经习惯了。‘
以前在公寓的时候就这样。
陈淤总是开门让他们进去，想干什么干什么，他则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睡觉也好，发呆也好，打游戏也好，兴趣来了做点饭也好。
完全把这帮闹哄哄的男生当空气。
可这一次，陈淤想把他们当空气也不行了。
他洗完头，从洗手间一出来，就被石跃拦住。
“老大！坐。”
石跃咬着桌上的苹果，声音囫囵的拦下他。
陈淤诧异的挑了挑眉，神色不明。
石跃说，“你坐呀。”
“我们有事儿跟你说。”
“嗯老大，是很重要的事儿。”
几个男生端端正正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一排。
陈淤觉得好笑，疲惫的抬了抬线条利落的双眼皮。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别跟我搞神秘。”
“哎。”
“所以说老大没耐心嘛。”
“追女生最重要的就是耐心。”
顾南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下一秒，石跃就一脸紧张的对陈淤说，“老大，你知道吗，林律师今天晚上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陈淤单手开电脑的动作一动，连瞥过来的眼神都变得犀利起来。
“男人？”
“学校里的？”
他问的漫不经心。
看了一眼之后，继续开电脑。
石跃暗暗佩服了一下他的定力。
石跃：“不是。是从学校外面来的。”
“我们今晚吃饭的时候看到林律师去校外接他，两个人吃了一顿很浪漫的双人晚餐，而且——”
石跃夸张的形容还没结束，就被旁边的卢毅冷淡的打断。
卢毅：“你别听他瞎说，什么浪漫的双人晚餐，还不就是食堂里的盖浇饭。”
噗。
“情趣你懂不懂。”
“人家吃的那是盖浇饭吗？”
“那分明是二人世界的浪漫。”
“说了你也不懂，木头脑袋。”
石跃对自己的形容被打断非常不爽。
不过他还是很快转到正题。
“所以老大，我们来是想告诉你，你很有可能被人先下手为强。”
“想追林律师的话，就快点啊——抓紧时间。”
“我们也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对付对付你情敌。”
石跃一个人在这儿计划的不亦乐乎。
陈淤却连头都没有再抬一下。
“知道了。还有事儿吗？”
“啊？”
石跃愣了一下。
“没了。”
“没了就滚蛋，别影响我睡觉。”
陈淤略显暴躁的逐客。
“啧，看吧看吧，他急了。”
被赶出宿舍的石跃及时做出评价。
—
晚上十点。
林瓷回到宿舍。
周若紧随其后。
一进门，周若就踹了脚上的高跟鞋，原形毕露。
“妈的，累死我了。”
“今天为了在顾西舟面前保持形象，我感觉自己脚都要废了。”
林瓷好笑。
“活该。”
“谁让你还是不听劝。”
周若也很无奈。
“我要是能听劝我早就听了。”
“但你不懂，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无奈，很多道理听了也是白听。”
两人洗漱完，聊了一下最近律所的工作，周若说律所一切正常，她收尾的那个案子一审也很漂亮。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等一等。
“委托人还让我有空跟你道谢。”
“说他现在没机会，等再见到你，请你吃饭。”
林瓷想起那个一脸意气风发的小老板，记忆深刻。
周若带来的消息，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不过她安心了，周若却安心不了了。
两人躺在床上，关了灯，周若睁着眼睛等着头顶的天花板，像大学时的每一个夜谈时间一样，碰了碰她的胳膊。
“想的怎么样了，姐妹。”
“还没想好。”
“毕竟我对顾西舟的了解，可能还不如你。”
“那怎么办……”
周若有些泄气。
“你总不能看着我就这样生不如死。”
周若对这一次来找林瓷的执念非常深。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顾西舟以前，就更听她的意见。
周若没办法了。
林瓷想了想今天晚上顾西舟的态度。
一时半会儿想改变难。
想了一会儿，她问周若，“在这之前，你跟他好好聊过没。”
“针对上次的告白。”
周若：“我哪儿敢啊。”
“自从上次告白以后，顾西舟连单独的办公室都不让我进了。仿佛生怕我进办公室怎么着了一样。”
有几次周若都被气笑了。
一边约见委托人，一边气呼呼的坐在座位上，觉得自己像傻逼。
还是那种只付出不要回报的傻逼。
可问题是，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了。
表白的话已经说出去了。
顾西舟也听到了。
但他不想接受。
周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回到原点。
“不能在一起的话，就当朋友也不错。”
“可问题，现在顾西舟连朋友不想跟我当了怎么办。”
这才是问题的轴心所在。
可林瓷却不这么认为。
“他要是真不想把你当朋友，早就开除了，还用得着这么尴尬？”
周若：“你说的有点儿道理。”
林瓷脑子一转，看到手机上陈淤发来的信息，心里忽然浮现起一个念头。
“我好像有了一个办法。”林瓷说。
周若刷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扭头看向她。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