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陈淤一身疲惫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林瓷惊了一下。
看着他走两步，停顿一下的样子，隔着几米距离都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
陈淤的脸喝的通红，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烦躁的拽了拽自己身上的领带。
清隽的眉眼清晰可见。
林瓷放下手机，快步上前搀了他一下。
陈淤皱着眉，第一反应却是伸手推开她。
仔仔细细借着楼道的灯打量了她一下。
“你，干什么？”
林瓷被他推的一个踉跄。
陈淤喝了酒，没把握住力度。
推开的瞬间又伸手拉了她一把。
林瓷歪着头。
楼道里灰蒙蒙一片。
两人却还是借着此时楼道里逃生通道的微光将彼此看的清清楚楚。
一段时间没见，两人之间陌生了不少。
林瓷却发现，眼前的少年几天没见，就变了不少。
陈淤穿着一套极为合体的西装，浅灰色西装，黑白的领带，整个人气质比之前内敛了许多，
身上的少年气，仿佛也一夕之间，变成了浅淡的成熟感。
林瓷心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却还是被他抓了个正着。
“这么久不见，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林瓷在黑暗中，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正斟酌着，就听到他忽然问，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怎么样？”
“公司一切还顺利么。”
两人的闲聊就仿佛平时熟络的像天天见面似的。
没有任何隔阂。
林瓷也皱眉，问他怎么来了，
“喝了这么多酒，你应该早点休息。”
“再说……”
“你现在不是还没毕业么？”
“这么早就开始喝酒。”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
端详过她脸上的表情。
确定她今天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之后，陈淤低低笑了一会儿。
林瓷被他笑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却说，“没什么原因。”
“就是高兴。”
见到她高兴。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着等着，楼道里果然来了电。
物业工作人员在楼下走来走去。
不时有叮叮当当的修理声从楼下电梯间附近传来。
可能是楼下有一块电路断了。
确定房门能打开后，林瓷伸手，扶着陈淤走了进去。
进了房间，林瓷放下包，去给他倒水。
陈淤也的确喝多了。
伸手拧着眉头，半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整个人很疲惫。
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不少。
林瓷各种问题都藏在心里徘徊。
直到把水放在桌上，闭着眼的陈淤才终于微微抬头，睁开眼。
“喝点水。”
“醒醒酒。”
林瓷本来不想管他，可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到底还是伸手把水递了过去。
陈淤也没客气，伸手接过，一口气喝了一杯。
林瓷顺手接过，
“再给你倒一杯？”
“先别去。”
陈淤伸手拉住她。
房间里灯光昏黄，此时并没有开灯，只有墙壁两侧的辅助灯淡淡亮着。
林瓷被拉的一顿。
下一秒，就听到身后的少年嗓音沙哑的说，
“有些事儿想跟你聊聊。”
林瓷想到那天自己没说完的话。
刚要抽手。
就被他死死攥住。
林瓷被攥的措不及防，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伸手一拽，跌坐在沙发上，
昏暗的灯光里，两人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看着。
看着看着，林瓷终于忍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
林瓷借着眼角淡淡的余光大概估计了一下他的醉酒程度。
陈淤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就摆正她的脑袋。
一双黑眸如水般炙热的望过来。
“看我。”
“别乱看。”
他的声音沙哑又蛊惑。
林瓷周身凛冽的冷意瞬间驱散。
她不自觉攥了攥掌心。
“陈淤。”
“你今喝多了。”
“有什么想说的，其实我们可以明天——”
明天再说。
林瓷想这样说，先安抚住眼前已经明显喝醉的男生。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淤拦腰斩断。
“明天？”
陈淤像是有些无奈。
也没客气，直接戳穿了她的思绪。
“我还不知道你。”
“等到明天，”
“你又会用同样的方式逃避。”
“胆小鬼。”
说到最后，他精准总结。
林瓷被他堵的哑口无言。
还想辩驳，却感觉抓着自己的胳膊的手一松，陈淤整个人往前靠了靠。
林瓷浑身一僵。
想往后退，退到一半，却发现陈淤松手，靠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浑身的重量压在沙发上，眉眼间的不舒服清晰可见。
林瓷后退的动作一顿。
半晌，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凑过去，碰了碰他的额头。
“喂？”
“陈淤？”
林瓷试探着喊了一句。
陈淤没有说话。
像是睡着了。
林瓷又伸手，拍了拍他干净帅气的脸蛋。
“陈淤，？”
“起来去楼上。”
“这儿容易着凉。”
她试图叫醒他。
可还没来得及，枕在沙发上的少年却醉眼惺忪的抓住她，直接拉了过去。
林瓷欺身，整个坐在陈淤腿上。
她倒吸了口凉气，刚想起来，就被他稳稳按住。
“别动。”
少年的声音沙哑又低。
响在耳边，仿佛鼓声一阵一阵敲击心房。
林瓷缓缓的呼了口气。
定睛看了一眼面前喝醉酒的陈淤，平复心情，决定不跟一个酒鬼计较。
可面前的陈淤仿佛这才高兴了。
嘴角挂起浅浅的弧度，连英挺的眉眼都变得无比张扬。
趁着酒意，林瓷问他，“你高兴什么。”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又不是真的做了什么。
却没想到他微微抬眸，脸上的神色格外轻松。
人躺在沙发里。
手按着她的胳膊。
微微起身，前倾。
少年蓬勃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尤其当他滚动的喉结凑到眼前时，林瓷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眼睛乱瞄。
陈淤低低的笑\/
笑够了，这才舍得告诉她。
“其实我本来不信。”
不信别人说的，，看一个人喜不喜欢你，别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听心跳。
心跳可以告诉你一切。
以前陈淤觉得，这种玩意儿，都是骗人的。
可今天，坐在这间公寓里，听到对面的清晰又躁动的心跳。
一下，一下，又一下。
他忽然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