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安津津有味地看着司遥趴在地上大哭,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同时一边还欣赏着司遥的表演。
毕竟司遥这女人,是有点子演戏天赋在身上的。
他叶时安那日,初出茅庐,涉世未深,不知司遥底细,一时心软上了她的恶当。
同样的错误,叶时安自然是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叶时安看着这精彩的哭泣秀,总感觉差了点什么,看着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二人,开口道:“夕子,别躲那看了,给我泡杯茶来。”
对这俩姑娘,躲在那围观,叶时安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没有阻止,单纯是因为无所谓。
反正他这当老板的喜欢看热闹,他的员工也喜欢看,这算是一脉相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突然被点名的小野夕子,走了出来,乖巧地应道:“是,老板。”
见叶时安并未生气,赶忙一路小跑,给他泡茶去了。
“呜呜呜,太欺负人了,叶时安你是个混蛋。”司遥大哭着的同时,嘴里还在不断地数落着叶时安与虞归晚,“你伙同那悍妇一起,来欺负我一人,呜呜呜...”
司遥说到悍妇二字时,还不时的用余光去瞥,看得出来,虞归晚在她心中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叶时安并未搭话,只是翘起二郎腿来,静静地看乐子。
“老板,你要的茶。”
没一会儿,小野夕子就把叶时安要的茶,给端了上来。
叶时安接过茶碗后,说道:“行了,去忙吧。”
“是。”小野夕子乖巧地应了一声,看了眼地上的司遥,赶忙退下。
叶时安吹了吹茶碗上冒出的热气,小喝一口热茶后,开口道:“哭吧,喊吧,叫吧,我倒想看看,司大小姐,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这次叶时安倒是总结出经验来了,司遥这女人,就是单纯的欺软怕硬,对付她就不能心软,也不能起一丝仁慈之念。
“你...”
司遥见叶时安不为所动,还出言嘲弄自己,大为不满。
没想到自己以前百试不爽的招数,今日在遇到虞归晚后,就彻底不灵了。
叶时安淡然一笑,抬手指了指楼梯处,笑道:“你要是打算故技重施,再跳一次楼的话,楼梯就在那边哦。”
这既是在提醒,也是在暗讽司遥。
你那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想憋什么坏主意。
想故技重施?好,那位就如你所愿,还给你提供跳楼的场所,绝不拦着你。
“混蛋...跳就跳,谁怕谁!”
司遥坐起身子来,看着言语挤兑自己的叶时安,咬牙切齿,话都被他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她也是骑虎难下了。
“今日我就死在你这客栈里,让你麻烦缠身。”
面对司遥的威胁,叶时安毫不在意,拍了拍手,笑道:“也不是不行。”
顿了顿后,又看似好心地提醒道:“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后院有一位药王谷传人,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那种。”
见司遥的神色,从最初的决绝,变得犹豫了,叶时安继续补刀道:“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她都可以将你救活哦!”
叶时安这话,说得极为玩味,甚至还有鼓励司遥跳楼的意味。
有他家大姐头在,而且这楼层也不算高,反正也摔不死,你想跳就跳了,他叶时安绝不拦着。
大不了最后让大姐头出手,妙手回春即可,反正中间那伤筋动骨,疼痛难忍的,又不是他叶时安,他无所谓。
“你...混账...欺人太甚!”
司遥被叶时安气得全身颤抖。
她发现叶时安变了,再也没最初见面时,那么容易任她拿捏了。
“别演了,你来到底是干嘛的?”叶时安十指交叉,看向司遥,正色问道。
叶时安清楚,司遥这女人,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这次不仅一大早就来了,还带了几个包裹,目的肯定不简单。
“呜呜呜,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都不关心一下我。”
司遥见叶时安语气松动,装的十分委屈,又哭了起来。
“你要是不愿意好好说话,我可以替你把教主请回来。”叶时安扫了眼司遥,开口道,“让她跟你谈,再教教你规矩。”
反正叶时安不想惯着司遥,也懒得与她在废话,不如请教主来谈,省心省力,还简单不少。
说罢,叶时安站起身,就要朝着虞归晚离去的方向走去。
“别!”
“不要!”
司遥听着叶时安的话,看到他真要去,连忙拉住了叶时安,将其阻止。
她是真怕了虞归晚,再来一次,她怕是真会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叶时安拍开司遥拉拽着自己的手,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端起茶碗,打趣道:“原来司大小姐,也有怕的人呀,难得。”
这算是一物降一物了,毕竟教主专治这种作妖的妖精。
“哼!”司遥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盯着叶时安,心中生起了闷气。
“你要是不愿意说,现在就可以请回了。”叶时安将茶碗放下,打了个响指,开口道:“一花,送客!”
叶时安懒得与司遥扯皮,他还有正事要办,可没这心情,陪着司遥胡闹。
要真有那闲工夫,叶时安陪云祈去逛逛街,都觉得挺好的。
“是。”星宫一花应声而来,走到司遥身前,恭敬地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司小姐,这边请!”
司遥见叶时安真让人赶她走,顿时急了,连忙说道:“说,我说。”
“这就对了嘛,有话就直说。”叶时安冲星宫一花,摆摆手,笑道,“行了,一花你先去忙吧。”
“是。”星宫一花应了一声,配合地退下。
司遥见星宫一花离去,看着叶时安,噘嘴道:“还不是怨你。”
这话倒是把叶时安给整乐了,司遥真是找不到甩锅的,直接扣他头上了,开口道:“怨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司遥见叶时安不明所以,当时就急了,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乱说,害得我被娘亲赶了过来。”
司遥这话,让叶时安一头雾水,要不是看她这怒气满满的模样,都以为在开玩笑了,开口道:“你在说什么呀,我为什么听不懂。”
叶时安知道司家老丈母娘,因为义父的缘故,对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偏心的。
但是司遥那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呀,再怎么也不至于,将她赶出家门吧。
说到这个,司遥就来气,狠狠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叶时安之后,气鼓鼓丢说道:“就是你上次跟娘亲说,你那义父,她那师兄,也想抱孙子,她就上心了。”
“勒令我必须搬过来,与你一起住,而且要求今年之内,我的肚子必须要有动静,不然...”
从桫椤峡返回之后,苏泠初越想叶时安的那番话,就越觉得有道理。
如果司遥怀上了叶时安的孩子,那她师兄作为孩子的爷爷,说不定就会来到嘉州,这样的话,苏泠初就能与师兄李长歌重逢了。
所以这既是为了司遥的终生幸福,也为了苏泠初自己能再见到梦中的那故人,只得狠心将司遥赶出家门,让她来投靠叶时安了。
叶时安瞅着司遥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挑了挑眉,玩味笑道:“不然什么?”
司遥白了叶时安一眼,满腹都是怨气,咬牙说道:“不然她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她想不明白,这世间哪有这样的母亲啊,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还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哈哈哈哈,司遥啊司遥,你也有今天。”叶时安实在绷不住了,表情管理失败,捧腹大笑,嘲弄道,“原来你一大早过来,是被赶出了家门呀!”
这乐子算是让叶时安瞧见了,今儿个司遥肯定是流年不利,先被亲娘赶出家门,后又被虞归晚教育。
回家的条件,还是得怀孕。
叶时安望着司遥是说不出来的开心,就她那一点修为都没有的情况,想怀上孩子,怕是痴人说梦。
“你还笑!”司遥看着叶时安毫不遮掩的嘲笑自己,愈发气闷,嗔怪道:“都怪你,要不是你瞎说,怎会如此?”
“我那可不是瞎说,我义父真说过这话。”叶时安笑得直不起腰,连连摆手,说道,“我不过是如实转述罢了,谁能想到我老丈母娘真记心上了呀。”
叶时安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只是杜撰了一点点,再添油加醋了少许。
谁能料到苏泠初竟这么在意,还这么有魄力,对司遥能如此狠心。
“我不管,都怨你,害得我无家可归!”司遥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委屈巴巴地说道。
叶时安看着司遥,倒是来了兴趣,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笑道:“我劝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说点好听的。”
“毕竟你能不能回家,现在可就全指着我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天赐的机会,可以肆意地调教司遥,叶时安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哼!”司遥冷哼一声,气愤道,“你别趁人之危!”
叶时安微微将身体往前倾了倾,抬手在司遥的下颚上,勾了一下,挑衅道:“我就趁了,你能拿我咋的?”
司遥到眼下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她在求人,而不是叶时安受制于她。
而且叶时安从来就不是一个高风亮节之人,有这落井下石,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机会,他会放过嘛?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叶时安失了智,或者得了恋爱脑。
“我...我...”
面对叶时安的无耻行径,司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其实我觉得吧,你娘人挺不错的,做我义母也不是不行。”叶时安伸手,捏了捏司遥的脸蛋,打算继续戏弄她,开口道,“你说我要是告诉她,愿意从中牵线搭桥,促成这一桩姻缘,你觉得如何?”
如果叶时安这样做,苏泠初肯定是愿意的,但他义父那估计是不会同意的,如果义父对苏泠初有想法,就不会等这么多年了。
所以叶时安只是以此来戏弄司遥罢了。
“不行!”
“你想都别想!”
司遥坐起身子来,抓住叶时安的手,坚决地说道。
她知道叶时安这人现在变得蔫坏,但没想到,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占了她不说,还在打她娘的主意。
“哈哈哈哈,司遥,你急了。”叶时安甩开司遥的手,打量着司遥那愤怒的脸,大笑道。
果然司遥这女人,不是面瘫,也不真是冷若冰霜,只是之前没找对开启办法而已。
现在找到了,效果确实不错,司遥长得本来就不错,身材也挺好的,再加上脸蛋上终于有了情绪,也算得上是,当世一流的美人了。
“叶时安,我告诉你,别打我娘的主意,不然...”司遥恶狠狠地说道。
但威胁之言,还没说出口,就被叶时安打断,“不然要与我拼命?”
“对,我就算是死,也要拖上你!”司遥昂起头,决绝地说道。
一股视死如生之感,出现在她的脸上。
“省省吧,就你?”叶时安捏了捏司遥的脸蛋,无情地将她戳破,笑道,“有这功夫威胁我,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怎么哄我开心,求人还是得有求人的态度。”
真别说,这司遥除了性格不好以外,其他地方都是顶配。
就这脸蛋的手感,捏起来极佳,让人有些爱不释手了。
“你...别得意!”
司遥拍开叶时安揉捏自己的手,噘嘴问道:“我住哪?”
叶时安看着死性不改的司遥,玩心大起,眨巴着眼,坏笑道:“你打算长住,还是短住?”
“那不是看你!”司遥看着这人明知故问,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