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没多想,后来沉迷情谷欠、酒精没有精力思考,再往后,不用思考,她们?既然在一起了,那任何奇怪的行为都能被?合解释。
陈礼沉浸回忆。
谢安青看?着她说?:“这一个?月,你?也过得不好是不是?”
单刀直入,一针见血。
陈礼觉得头晕目眩。
谢安青说?:“在你?这里醒过来的第一个?早上,我见到谈穗,觉得太打扰她,想走,但你?猜我在掀开被?子那秒看?见了什么?”
谢安青说?完不等陈礼开口,兀自?道:“一根头发,我觉得是你?的头发。”
“呵。”
谢安青笑了声,低头回去看?着地面。
“很荒谬是不是?就因为相似的长度,相似的颜色,我就荒唐地觉得那是你?的头发。”
“我身上和感情相关的所有第一次都好像很草率,突然就发生了,但我应该不算一个?很随便?的人,不会谁说?一句你?留下,我就可以坦然地睡她的床,穿她的衣服。”
“我最?终这么做了,是因为觉得那是你?。”
“后来躺下,在枕头上闻到我用的那款洗发水的味道,我确定那是你?。”
“我没幻听,没做梦。”
“你?就是喊我‘阿青’了,把我带回家,每天晚上来摸一摸我的头,给我喂药,抱我十?分钟,却从来不露面。”
“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说?你?走,你?又没走。”
“我真的猜不透你?。”
“但通过这几天的证明?,我好像得到了一个?还算肯定的结论——”
谢安青撑在沙发边的手扣紧,说?:“陈礼,你?还喜欢我。”
陈礼隐晦的心思彻底失去伪装的外衣,袒露在谢安青面前,她手发软,竭力支撑才能保持住笔挺舒展的站姿。
她来这里不是和谁推心置腹聊线索,聊过去的,是要她走。
走得越远越好,越干脆越好。
最?好永远不再回来西林这个?快把她一身骨头都啃食殆尽的鬼地方!
陈礼抬了一下下巴,把快炸在胸腔里的那口气吐出来,眼皮微垂,浑身的冷漠:“还喜欢又怎么样?”
“怎么样……”
谢安青低声喃喃,过去十?几秒之久才像是听懂了一样,看?着陈礼的眼睛说?:“你?以前没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吧。”
陈礼:“你?不是知道?”
谢安青“嗯”了声,说?:“一开始就知道。”
“我也是。”她又说?,“我以前也没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所以分手对我来说?很难。”
难得以前一晚上就能退的烧,现在正在重复第五次。
温度特别高。
她说?过的话,她的尊严,全都被?烧成灰了,人昏沉沉的,脑子里空空如也,只能是眼睛看?到什么就照本宣科读什么。
“陈礼……”
谢安青撑在沙发上的双手压紧,身体往前倾,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一点点绽放出陈礼从来没见过的灿烂笑容:“要不我给你?跪下吧。”
是这么说?的吧,桂芬奶奶和她家里的爷爷。
他?们?吵了一辈子,爷爷只要一说?跪,奶奶的气立刻就消了,两人到现在还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个?方法看?起来很管用。
谢安青仰着脸,笑容更盛:“我给你?跪下,你?继续和我谈恋爱,行不行?”
陈礼闻言,前一秒还冷漠倨傲的站姿,下一秒地动山摇般抖了一下,眼里闪过错愕、惊慌、心疼、空白?,最?终全部?变成愤怒、悲凉,一开口,牙齿都在打颤:“谢安青,你?的脾气呢?”
谢安青波澜不兴:“被?喜欢你?这件事消磨没了。”
陈礼:“我没那么喜欢你?。”
谢安青:“你?有,你?叫我‘阿青’,你?把我带回来,我已经证明?过了。”
陈礼:“你?有没有想过,证明?题的条件一旦给错,怎么都不可能得出正确结论?”
谢安青:“……”
谢安青茫然一瞬,笑容淡下来:“条件错了?”
陈礼张口即来:“撞你?的人是我的仇人,撞你?是因为他?恨我,而我救你?,仅仅是你?死了,他?要坐牢,可他?是我所有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他?坐牢了,我16年的准备,16年的等待,全都会在一夕之间变为泡影。我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吗?”
谢安青双眼有一刹那的发黑,嘴张了张,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一样,又闭了回去,听到陈礼自?问自?答:“我不会。”
“我还喜欢你?又怎么了呢?”
“取舍取舍,我既然已经取了对我更重要的部?分,喜欢这种各有可无的东西,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而你?——”
陈礼走到谢安青面前,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无情地反问:“对我还有什么价值?”
谢安青哑口无言,突然变化的仰视角度在她瞳孔里刻画出一个?完完全全尖锐冰冷的世界,她下意?识躲开。
陈礼立刻捏着她的下巴把她拧回来,手底力道重得她骨头生疼,说?出来的话,只是轻描淡写:“能留在我身边的人,要么有钱有关系,要么有手段有名?气,她们?的存在能最?大程度帮我完成计划,你?呢?”
陈礼拇指摩挲着谢安青的嘴唇,动作里只有谷欠没有情,她说?:“除了接吻,上床,你?还能为我提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