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笑了半天,“诶”一声,问在看驻场乐队的谢安青:“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歌?我让她们给你唱。”
谢安青:“没有,平时不?怎么听?歌。”
许寄摇着头唏嘘不?已:“28的年纪,82的状态。”
谢安青顺势说:“是不?是很无?聊?”
可?以果断放弃。
许寄听?话?听?音,慢腾腾瞥谢安青一眼,说:“更喜欢了。”
谢安青:“。”
谢安青转回去继续看乐队演出。女主?唱似乎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声音和眼神里都透着淡淡的潮湿感,把听?的人?也变得沉甸甸的,不?自觉想去思考,回味——
“帮我看下左边,是不?是有人?盯我?”许寄忽然压着声说。
谢安青还没起头的思绪被打断,捏了一下吸管朝左边看过去,一帮人?正提着水桶互泼,场面混乱,敌我不?分?,蚂蚁路过估计都不?能干着脚离开。
这么紧张的局面,谁敢分?神。
谢安青看了一圈,看到?个十?四五岁,和许寄长得有三分?相似的女孩儿:“你们有过节?”
许寄:“何止,她是我侄女,早恋被我发现?掐死了,正恨我呢。”
谢安青:“她过来了。”
许寄:“提没提水桶?”
谢安青:“满的。”
许寄一个激灵坐起来,手指快点两下桌面:“我去躲躲,十?分?钟后这里见。”
谢安青不?紧不?慢:“天又不?冷,让她泼一泼解气,以后就消停了。”
许寄:“换个时间随便她泼,最近不?行。”
许寄离开沙发,单膝下压蹲着,随时准备跑路。
“我嫌戴眼镜麻烦,前几天跑去做了近视手术,最近不?能直接接触生水,万一发炎,后半辈子可?能就再看不?见你了。”许寄快速说:“待这儿别动啊,等会儿我过来找你。”
许寄说完就跑,她侄女提着水桶追不?上,愤愤地把桶摔在地上威胁:“有本?事,你晚上一直别来沙滩!”
许寄:“没本?事,所以我明天还来,后天也来,天天都来。”
侄女:“许寄,你这个坏女人?!”
许寄:“替你铲除了一个恶男人?。”
侄女一愣,想起自己胎死腹中的初恋,扯着嗓子蹲在沙滩上嚎啕大?哭。
谢安青喝了口饮料:“……”
希望谢槐夏以后在这种事上能拎得清,别逼她去当坏女人?。
“阿嚏!”
远在东谢村的谢槐夏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问谢筠:“妈,你说我小姨开心了吗?”
谢筠看了眼手机,想起谢安青下午发给她的沙滩照,里面除她之外,还有另一道想藏但没完全藏住的人?影。
是许寄。
谢筠听?邵婕说起她对谢安青一见钟情那天晚上,就上网查过她——家境殷实,才貌双全,和谢安青很般配。
她们应该会有结果吧。
谢安青捏着笔,墨水在纸上一点点晕开,透到?下一张之前,她恍然回神,挪开笔尖说:“开心了。”
谢槐夏眼睛一亮,也开心了。
谢安青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在吃到?谢槐夏喜欢的水果那秒嘴角动了动,心情突然有一点好。
主?要也是许寄堂堂五星酒店的老板,竟然被一个小孩儿逼得鬼鬼祟祟,躲在树后面像做贼。
“呵。”
谢安青低低地笑了声,收回视线继续看乐队演出,现?场气氛到?位,加上主?唱的声音极具感染力,她很快沉浸进去,脑子放空,没发现?有人?在注视她很久之后,提起步子朝这边走过来。
走得很慢。
左手食指和拇指上有一层粘稠的微光,在身侧拢了一路。
走到?谢安青旁边的时候,微光闪了闪,靠向她被晒伤的耳朵。
完全不?够强烈的一道光,和酒吧间歇变幻颜色的氛围灯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安青就是看见了。
她第?一反应想躲,以为是来搭讪的陌生人?,躲之前闻到?一阵似曾相识的护手霜味,她眼睫轻颤,捏扁了手里的吸管。
关于这个味道的记忆其实已经很淡了,但人?在思绪分?散的当下,会因为潜意识作用,想起那年被专车送去县里开会,开完会返程时躺在副驾座椅上,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让她睡一会儿的模糊画面。
很突然。
像一根针扎进心里,不?那么疼了,可?也不?是全无?感觉。
谢安青松开吸管扔进杯子里,在陈礼的手指马上要碰到?自己耳朵那秒,看着微微晃动的饮料说:“陈小姐,自重。”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平淡,但用词严重。
陈礼手蓦地悬在半空,指肚上那层由晒伤药膏散发出来的微光迅速淡下去,凉意渗入她的皮肤。
她张口欲言。
发出声音之前,谢安青忽然起身——动作很快,嘴唇绷紧,撞得她后退了一步,再呼吸时,被撞过的那处肋骨生疼。
顺着神经迅速传进心脏。
陈礼一动不?动地和空气四目相对,半晌后蜷起手指抬头,看到?不?远处,谢安青一把将许寄拉至身后护着,自己被一桶水泼得浑身湿透。
……咔,咔,细微的碎裂声出现?在陈礼身体里,她钝痛的心脏正在一点一点被嫉妒、愤怒胀破,因为发生在深处,无?人?察觉,她看起来就只是一个穿得过于正式,和沙滩海景格格不?入的奇怪游客,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大?家如果要被什么东西吸引,只可?能是不?远处突然冷了脸的许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