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不用了,很漂亮。这条多少钱?”
老?板:“720。”
太贵了。
谢安青把?衣服放回去,准备走。
一家店里,一样商品的价格基本就能代表整体价格,她最近干什么都?要?花钱,能省就省。
老?板伸手比“6”:“600。”
谢安青摇摇头:“不好意思,我再看看。”
老?板:“这些裙子都?是阿婆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纯手工,您可以看看质量,而且一款一件,绝对不会跟人撞衫。”
谢安青解,但是:“抱歉。”
老?板失望一瞬,马上恢复热情:“那有什么嘛,你再往里走走,里面还有很多店。”
谢安青:“好。”
谢安青从店里出来,把?十几分?钟前?刚买的遮阳帽扣回头上。帽檐宽,她不回头不会看见后方瞪着?眼睛,表情活像见鬼的Flora:“陈,她,她不是……”
Flora想说“dead”,话到嘴边快速看了眼陈礼右手,把?那个忌讳的词憋回去,说:“你们又在一起了?”
她们几分?钟前?逛到这里,看见了进店去挑裙子的谢安青,她虽然戴着?口罩,但作为?善于观察的摄影师,Flora还是马上就认出了她。
透过?眼睛。
一年半以前?,Flora曾无意在陈礼手机上看到过?张一寸照,她直到现在都?对那双经历丰满的眼睛印象深刻,刚刚看到谢安青,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陈礼明明说过?,她死?了,连照片都?没有留下,仅有那张一寸照是从网上下载的,拍在刚工作的时候,和后来认识的那个她不完全一样。
陈礼说她快想不起来她的样子,问她去过?那么多地方,有没有在哪里遇见过?一模一样的。
她说没有,但世界上总有两个人高度相似。
陈礼就开始找,她一路陪着?,找到她的手拿不动相机了,无助地跪在他们这个国?家的神脚下痛哭,还是没有找到。
……
Flora难以置信地盯着?陈礼。
陈礼却风平浪静,像她先前?在林荫道?上看错的,拍在她身?上的浪静下来了,只剩下潮湿的冷感?。
这感?觉和她陪陈礼找相同面孔那几个月一样。
Flora蹙眉,觉得自己也许没看错,陈礼直到现在,依然活在过?去。
不痛苦吗?
而在饶之看来,确定谢安青是一个人进店那秒,陈礼身?上危险的感?觉淡了几乎一大半,她眼睛里甚至透进去过?几缕微不可察的光。
现在更是直接走进去,价都?没还,就把?谢安青放在身?上比过?的那条裙子买了下来。
“她往哪个方向走了?”陈礼问。
饶之想起后排座位下被退回来的东西,欲言又止。
陈礼径直往前?走。
很快就在一个冰淇淋店里找到了谢安青,她正在买果茶,两个和谢槐夏年纪相仿的小孩子在旁边追逐嬉闹,一不小心撞到谢安青,还没吃几口的冰淇淋全怼在了她衣服上。
小孩儿愣住,怯懦地说:“阿姨,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在这里。”
谢安青:“没事,回去洗一下就干净了。”
“还想不想吃冰淇淋?”谢安青问。
小孩儿呆呆地抬头。
谢安青说:“想吃的话,我买给你。”
两天没见谢槐夏了,她有点想,买冰淇淋给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儿,就当是心安慰。
小孩儿拘谨,不好意思开口。
谢安青直接去买,十来秒后同时拿到冰淇淋和她的果茶。
谢安青把?冰淇淋给小孩儿,微微仰头喝着?果茶往出走。
步子一转,视线蓦地撞上陈礼。
谢安青顿住。
陈礼走过?来,把?裙子递给她说:“你衣服脏了。”
谢安青只是站着?,毫无反应。
诡异的寂静出现在喧闹街市。
Flora和饶之站在远处,一个眉头深锁,一个脸色紧绷。
很久,周围的人都?开始关?注到这一处的异样时,谢安青松开不知道?什么捏扁了果汁杯,让过?陈礼继续走自己的路。
她的神情和饶之前?几次看到的一样,很平静,目光特别淡。
……身?侧抓着?遮阳帽那只手却指节泛白。
饶之心一坠,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等细究,陈礼已经跟了上来。
谢安青像是有所感?应,在她靠近之前?转身?:“陈小姐,被同性骚扰,一样可以报警。”
谢安青声音即使收着?也很清楚。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周围人的t?目光就全部?锁定在了陈礼身?上,有错愕,有探究,更多是对她当街“骚扰人”的指责和恶心。
饶之一愣,人都?惊了,她一直觉得能让陈礼放在心里那么久的人,一定是个与?她旗鼓相当,能和她山鸣谷应的好人。
至少心肠好。
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饶之冷脸。
Flora察觉到饶之态度的变化,伸手把?她拉住摇了摇头,低声说:“她们的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饶之:“哪儿不简单?”
Flora想了想:“是陈对不起她。”
饶之瞠目结舌。
谢安青已经走远了,陈礼还在被人围观议论。
饶之看得眼眶泛红,大步走过?来说:“礼姐,这里差不多转完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风电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