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有点?看不起自己,但机会不抓,转瞬即逝。
她的机会本就寥寥无几。
谢安青静默片刻走到门口,点?下送餐机器人?头顶的“取餐”,里面除了丰富的主食、小吃,还?有一个外卖袋子。谢安青在谢蓓蓓做给她的旅游攻略里见过这家店——中午十二点?开始营业,晚上十二点?依然?有人?在门口排队,很火。
谢安青余光扫了机器人?的显示屏。
现在才刚刚十一点?,许寄去买的时候应该要排不少队。
……这饭,不好?吃。
许寄视线扫过,目光沉了沉,一开口笑意如常:“磨蹭什么呢,被你姐知道我把你饿了,立马得打电话过来质问我。”
谢安青没再迟疑,伸手取出餐食,把许寄让进?来,两人?t?面对面坐在桌边。
谢安青没开电视,房间里只有细微的餐具碰撞声和咀嚼声。
那袋外卖,谢安青自始至终没有碰。
许寄知道她不碰不是因为知道那是陈礼买的,而是不想领她更多的情。
苦涩感在胸腔里迅速升腾,许寄饿到极致也丝毫没有用餐的胃口。
谢安青吃到一半才发现许寄一直坐着没动,她暂停筷子问:“怎么不吃?”
许寄收拢视线,短暂思?忖之后说:“我没有吃晚饭的习惯,就是找个借口给你送饭,顺便和你待会儿而已。”
她知道这种?话现在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但不让谢安青知道自己的心意,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
追求一个人?始终是件绝对被动的事情。
谢安青闻言捏了一下筷子。
许寄手指在腿上轻点?,笑得不露破绽:“想让我快点?走的话,就赶紧吃。吃完我马上走。”
谢安青自然?不可能做,她保持着正常的吃饭速度,但越往后越觉得食不知味。
约莫十分钟,谢安青吃完。
许寄说话算话,起身说:“走了。早点?休息。”
谢安青“嗯”了声,说:“你也是。”
许寄提醒谢安青不用收拾桌子,明天有人?打扫。眼尾瞥见她刚刚拿到桌上的外卖,许寄步子微顿,什么都没有说。
一家半个网络都知道的店铺,又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机密,该她发现的,迟早会发现,不该她发现的,也没必要深更半夜了,还?为它辗转反侧。
许寄转身离开,觉得自己挺无耻,想到陈礼对谢安青做的那些?事,她觉得无耻挺好?。
不然?谢安青能安安心心睡觉?
————
翌日七点?,谢安青准时起床收拾。
她和渔村村书记约了今天上午十点?村部见,相互交流工作经验。
“蓓蓓,到村部之后?几个东西发给我。”
谢安青打着电话进?电梯。
听到楼道里有人?喊“等一下”,谢安青下意识按住开门键,继续对谢蓓蓓说:“我们定稿的各类宣传资料,常规工作管?办法,长期发展规划……”
谢安青抬眼和电梯口的陈礼对上视线那个瞬间,声音断了一秒——她今天也戴着口罩,和她怕人?认出来的目的应该不一样。
谢安青按着开门键手指微微一动,掌心发麻。
谢蓓蓓说:“就这些??”她的声音在没人?说话的电梯里显得过于明显。
谢安青收回视线,退到后面。
同时,刚刚喊“等一下”的饶之扔完垃圾跑过来,说:“礼姐,怎么不进?去?”
扭头看到里面已经继续接电话的谢安青,饶之愣住,后悔自己非要抢这几分钟的时间。
她太?担心陈礼了,她已经咳了一晚上,必须马上去医院。
“礼姐……”饶之欲言又止。
陈礼视线落低,从?谢安青脚踝位置扫过去,进?了电梯。
饶之只好?跟上。
电梯里只有谢安青的声音:“垃圾分类、环境治?、健康监测、临时救助……”
谢蓓蓓:“姑,要不我直接把咱村部这两层楼寄给你?”
谢安青:“。”
“就这些?。”谢安青说。
谢蓓蓓记完最后一项,问:“你人?都在东林海边了,干嘛突然?要这些?东西?”
谢安青:“这边有个渔村,村书记说现阶段的管?很乱,我带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他们能用的。”
谢蓓蓓:“哦哦,这样啊,明白了,我尽快?好?发你。”
谢安青:“嗯。”
电话挂断,电梯里忽然?陷入寂静,就衬得陈礼偶尔一声咳嗽格外明显。
饶之手用力?抓着相机包肩带,开始发酸的时候,她倏地握紧,说:“听姐说医院那边她已经联系好?了,用做的不用做的检查今天全都要给你做一遍。”
陈礼:“不做,我没事。”
饶之:“你已经咳了一晚上了。”
陈礼随口:“嗓子不舒服。”
饶之顺势:“可能发炎了,听姐说你早起体温37.6℃,有一点?低烧。”
陈礼转头看饶之一眼,没说话。
电梯里忽然?没了声音,顶部的数字保持着均匀的变化速度。
到达二楼的时候,一直低头看手机的谢安青忽然?感觉到一只伸手过来,她来不及反应,那只手就已经挑开了她的刘海——手心外翻,手指并拢着,轻轻贴住她的额头。
“……”
谢安青握了一下手机,做出动作之前,“叮”地一声,电梯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