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那番话比她吃过的任何枣都甜;她以?前扇过来的巴掌,也比她挨过的任何巴掌都疼。
她一直都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相反的,她最会逃避痛苦,规避危险。
那陈礼,“你的事?情都还没有办完,你的父母,你的阿姨,甚至是你父母的公?司都还在?我前面排着,你让我怎么喜欢你?他们一个两个,全?都比我重要,哪天冲突又发生了,我又惹到你了,我是不是还会面临被你丢掉的风险?”
“我不要。”谢安青用力攥着双手,不让眼泪往下掉。
陈礼听到她这些话,前一秒还激进的情绪,这一秒完全?冰冻,她好像知道谢安青一直以?来油盐不进的症结所在?了:“不是这样,他们是在?你前面排着没错,可你也在?我前面。我前面就只有你,我只有你,我已经知道了,所以?这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你相信我。”
谢安青头昏脑涨,抬手挡开陈礼因?为着急,伸过来的手:“你不要跟我这些,我听不懂。”
陈礼:“阿青……”
谢安青:“我只知道,我仍然在?最后排着。这种抬起眼睛可能都看不到的地?方太危险了,我不想待在?这里。”
“你去找别人行不行?”
“有人不怕。”
“我不行。”
“你不要跟着我,求你了。”
谢安青一步步往后退着,转身看到酒店的巡逻车,立刻跳上来,请他们送她回酒店。她现在?和失衡的天秤一样,从许寄说出那句“其实根本没有忘记”开始,她就在?不断向陈礼倾斜。
不对……
在?她提起悬日,把她抱到肩上那秒,她就乱了。
往后她的日历,她的纸条,她的话。
她每出现一次,她的平衡就差一点。
真的快要掉到最低点了。
可那里全?是她留下的刀子?,万一她又输了,掉下去了,身边的人就还得看一次她血淋淋的模样。她已经没酒喝,没车开了,这次怎么自救?
谢安青手脚冰凉,空荡荡的胃一阵阵痉挛,疼得难以?忍受。
她现在?只想逃走?。
回东谢村,回地?窖,回哪里都好。
只要没有陈礼,没人总逼着她去冒险。
然而一进酒店,她所有希望都落了空。
“谢小姐,这里有您的东西。”前台的声音在?寂静大堂显得尤为清楚。
谢安青急促的步子?停顿了四五秒才转过身,一步步朝前台走?。
同样的信封,同样的纸,写着同样的信息。
谢安青就站在?大堂亮如白昼的灯光下看着,一直看到视线变成?能将她全?然包裹住的空白时,伸手把口袋里那团已经湿透了的纸掏出来,和手里这张叠在?一起团了团……
装进口袋。
它就像是陈礼,扔不掉的。
“呵。”
谢安青哽咽着笑?着,离开酒店,来到酒吧听那个声音很?有质感?的女主唱唱歌。
她今天唱苦情歌,句句勾人饮酒。
谢安青给自己也要了几瓶,一口接着一口往下灌。酒精把她所剩无几的智彻底冲淡,不断放大着她的迷茫和无力——忘又忘不了,躲又躲不掉,爱呢,又不敢再爱。她喜欢纠结内耗的毛病不是已经改掉了吗?怎么到如今还是这样??
“笃!”
酒杯被摇晃着砸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女主闻声唱朝这边看了眼,继续用她嗓子?里那些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往有心人的心窝里插。
“时间如同轻盈的野兽,
开口闭口之间,她毫发无损,
记忆在?寸草不生的深夜暴走?,
除滞留的你之外,再无一人伤亡惨重,
……”
谢安青忍耐已久的眼泪掉下来,手在?抖索,抓不住酒杯。她狼狈起身,这时候还要警醒自己不能因?为醉酒耽误明天的工作。
长?久以?来的责任、克制成?了她此刻一切不良情绪的导火索,出来又又又一次看到陈礼,看到像是已经在?风口站了很?久,腿脚都开始僵硬的陈礼那秒被陡然引爆。
她的意志、清醒在?巨响之下四分五裂,浸泡于深不见底的酒精池里,一瞬之间失去所有控制,只剩颓废苍白,形如枯槁的报复心。
谢安青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拇指在?陈礼冰凉的嘴唇上抹了抹,偏过头,用力吻了上去。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混杂着雨水和酒精的气息,让她一瞬之间陷入疯狂,她手顺着陈礼湿漉漉的发根车插进去,把她的头压向自己,野蛮地?吸吮她的嘴唇、舌头,恨不能一口一口将她吞下去。
陈礼舌根发疼,脊背颤栗,渴望顺着血液神经直冲头顶。她只怔愣短短半秒,就抬手摸到谢安青后颈,狂乱地?握住她的脖子?,把她也勾向自己。
唇舌激烈的搅缠碰撞,迅速带出水声。
谢安青废墟一般的智受到刺激,顷刻被本能占领,她一把拉出陈礼的衣摆,扯下内衣,手覆上去。
她早已有了反应。
谢安青粗鲁的持握只是刚刚开始,她喉咙里就溢出一道短促难耐的声音,悉数钻进谢安青耳朵里,连同指尖软腻的触感?一起,燃烧了她的身体。她被迫回忆起那些曾经让自己忍不住流泪呻口今,手指紧攥的XING/AI/GAO/CHAO,被甜蜜包围浸泡。
又被它抛弃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