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安全岛,避风港。
可是醒了之后?呢?
饮鸩止渴一样,被更冷的空气包裹,被更深的痛苦掩埋,日复一日,无休无止。
谢安青心剧痛,一把抄起兔子起身,她等不及走正?路,直接叼了只兔子耳朵在嘴里,空出双手爬树上到二楼,跑进房间,微喘着边给陈礼发微信,边往墨蝶里倒墨水。
【礼姐,你求到上上签那天是哪一天?】
陈礼刚好?走到服务区,在吃早饭,收到信息,她目光一顿,点开键盘回复。
【怎么突然问这个?】
包括手在内,凡是她自?己发疯对自?己造成的伤害都不想让谢安青知道,她眼皮薄,心眼小,因为她的坏哭得已经够多了,这些无能?之举不用让她心疼。
但好?像,瞒不住。
她知道她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嗡,嗡。”
陈礼被新消息的震动拉回思绪,垂眼看向手机。
谢安青:【可以不说吗?】
陈礼:【可以。】
陈礼:【撒个娇。】
谢安青:【撒满意了就可以不说?】
陈礼:【满意就可以不说。】
“对方正?在讲话?…”
片刻,手机震动,陈礼收到一条四秒的语音,她放下筷子点开,谢安青用糖果磕了一下牙齿,水润温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礼姐,我在吃糖,很甜,你要尝一尝我吗?”
第93章 老干部发火,不怒自威。……
陈礼背抵着铁质的椅背, 大雨初晴的闷热穿过窗缝和谢安青含带着一丝水声的嗓音交织在一起,带来暧昧的潮湿气。她在潮湿气中眯了一下眼睛,指肚下压, 抵着屏幕下方的“按住说话”。
“要的话……”
“怎么尝?”
分开的两?个短句,谢安青微微张口,目光从眼眸里投下来,落在流动?的浓墨上。她轻不可察的鼻息重了一瞬,兔子玩偶被咬弯的耳朵弹跳开,扫过她的手指。
“我去西林找你。”
“什?么时候?”
“今天。”
“几点??”
“中午之前。”
“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
“那我收拾好了, 在家等?你。”
“好。”
……
简短得像是约定公事一样?的对话结束, 谢安青手心冒了一层汗,她摊开手掌看了一会儿,低头朝手心吹气,耳朵渐渐红了。
和一个人,约一个时间, 请她品尝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在开口那秒就想到了彼此交错的鼻息,相贴的肌肤和跌宕的高氵朝, 过早进入的状态在渐起的蝉鸣里躁动?,她脖子里流下汗, 收到了陈礼发来的时间。
【2022年07月07日】
那天小暑, 宜结婚, 陈礼刚刚好,在那天求到了一支姻缘的上上签。
————
陈礼回来路上开得快,只用四个小时,下高速后?,她直奔家里。
阿姨知道陈礼最?近不在这边住, 所以一周只过来一次,打扫基础卫生,现在突然看到她回来,阿姨忙在围裙上擦着手说:“我去买菜。”
陈礼:“不用了,我应该没时间吃。”
阿姨:“一会儿还走?”
陈礼:“不走。”
那怎么会没时间吃饭?
阿姨奇怪地盯着陈礼进了卧室,关上门,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中午十一点?半——离谢安青说的“中午之前”还有最?后?半个小时。
陈礼穿着舒适的居家服,长?发披散,靠坐在沙发里等?她。
咔,咔,咔……
秒针t?一格一格地走,像规律的催眠曲,陈礼低了低眼皮,从靠坐变成侧躺,侧躺变成手臂搭着肩颈,不久,陈礼昏沉沉睡了过去。
阿姨看她实在累,没忍心打扰,轻手轻脚给她盖一张毯子就锁上门走了。
家里点?着助眠的熏香,静悄悄的。
陈礼再有意识已经是下午三点?,被沈蔷的电话惊醒。
沈蔷:“乌杨被抓的消息上热搜了。”
这很符合她们预期。
陈礼瞬间清醒过来,免提手机,进入微博,果然,木森度假区的热度也被这条热搜带上来了,和它有关的人,譬如师飞翼,该急了。
陈礼:“你这儿先按兵不动?,师飞翼抄袭的消息会通过景石一个匿名?员工的口说出来,等?炒得差不多了,你再上大号说话。”
这时候沈蔷会是被抄袭的维权者,是被封口无果后?受到威胁的,完完全全的受害者,没人质疑她突然站出来落井下石,是为了蹭师飞翼热度。
沈蔷:“有数。”
陈礼:“务必注意安全。”
沈蔷:“放心吧,我妈的人最?近24小时跟着我和韦菡。”
陈礼:“多谢了。”
沈蔷:“客气。”
“对了,”沈蔷在通话结束之前说,“方便的话,过来木森一趟。乌杨是乌氏建材法人,他被抓,乌氏建材该怎么处,要看你的想法。你想留就留,不想留就做到它破产,或者不管后?续,让它自生自灭。”
陈礼闻言,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名?字是谢安青,再是乌雨,她想了想,说:“我问问她。”
她,谢安青。
她费这么大功夫引乌杨入套,甚至不惜搭进去全部身家,目的始终都只有一个——让乌杨付出足够大的代价,以此抹平乌雨和谢安青吃得苦,受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