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青在她的注视下眨一眨眼睛,发现她笑着?看过?来的时候,是阳光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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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村的路上换成陈礼开?车,原因无他:谢槐夏占了谢安青,把她拉在后排陪自己说话。
到家门口,谢安青和谢槐夏一起下去开?门。
陈礼百无聊赖的视线扫扫院门上爬着?的黄木香,院墙下的矮杆波斯菊和院墙上……
空无一物?的白。
陈礼手无意识在方向?盘上握了一下,勾唇看着?开?好门出来的谢安青说:“可以进了?”
谢安青:“可以。”
谢安青让到旁边,看陈礼一点?一点?调整方向?,把车开?顺利开?进刚够通过?的低矮院门。
“砰。”
陈礼下车关门。
谢槐夏雨过?天晴一样,热情地拉住陈礼,把她往屋里拉,迫不及待给她展示自己亲手准备的水果。
一把抓到陈礼腕上的手串,谢槐夏“嘿嘿”一笑,狗腿地说:“阿姨,你这手串还挺好看的。我也喜欢红色哦,特别喜欢。”
谢槐夏的弦外之音可太明显了。
陈礼心?说这手串要是和谢安青没关系,她当场就?能摘下来送给谢槐夏,可惜不巧,这手串偏就?是谢安青冒险找来的石头?,还拆了一块对她极为重要的玉佩。
那这外甥女,她怎么哄?
陈礼正想着?,被抓得有点?疼的腕上一松,看到谢槐夏连人带爪子一起,被谢安青提溜到了旁边。
“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谢安青说。
谢槐夏吸鼻子皱脸:“我看到了!”
谢安青用身体挡着?,把陈礼腕上的手串撸高?上臂藏好,然后手滑下来,猫挠似的给她揉着?手腕,说:“你没有。”
谢槐夏生气了:“小姨,你现在怎么这样!”
谢安青:“哪样?”
谢槐夏:“你骗人!”
谢安青不反驳,直接把陈礼卸了劲儿之后,看起来软绵绵的手腕搭在手心?里给谢槐夏看:“有吗?”
谢槐夏眼睛一瞪,用力揉了揉,再一瞪,突然开?始怀疑人生。
谢安青淡定地说:“去玩吧,我跟你阿姨有话说。”
谢槐夏:“哦。”
谢槐夏挠着?头?,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
陈礼憋笑憋不住,手腕在谢安青掌心?蹭了蹭,明知?道?她刚那话就?是哄谢槐夏的借口,还是故意问:“跟我说什么话?”
谢安青没想好,闻言松松地把陈礼手腕圈住,虎口和指关节来回磨着?她两侧腕骨。
亲昵自然的小动作?磨得陈礼眼皮软下来,身体往后一靠,倚着?石榴树说:“我给你出出主意?”
谢安青:“不用。”她手一伸,从陈礼头?顶摘下来个石榴,食指拨弄着?带在上面的树叶,叫了她一声,“陈礼?”
有阵子没叫过?的全名。
陈礼竟然觉得不顺耳。
陈礼眼皮抬了一下,树影扫过?她浓长卷翘的睫毛:“嗯。”
谢安青:“我没跟奶奶说过分手,她以为我们一直在谈。”
毫无准备的话题,陈礼喉头?微微一胀,有个瞬间觉得眼眶发酸——谢安青奶奶就?在屋后葬着?,一连七百多天看不到她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她们一直在谈。
陈礼反手用食指摩挲了一下谢安青手腕内侧,后者会意地走近。
“是没说,还是骗她我们一直在谈?”陈礼说。
谢安青目光很轻地闪了一下。
陈礼:“说实话。”
谢安青:“骗她我们一直在谈。”
“猜到了。”陈礼说,她把谢安青拉过?来抱住,下巴压在她肩窝,说话的嗓音很低,“以后要想办法把你爱骗人的毛病纠正过?来。”
不然时不时的,就?会把委屈咬碎了往肚子里吞,让人看着?可怜巴巴。
谢安青偏了一下头?,贴紧陈礼:“正经事上没骗过?人。”
陈礼:“意思我们谈恋爱不算正经事?”
谢安青:“。”
陈礼笑了声,把人抱紧:“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这人又是给她买糖,又是接她回家,巴巴地盼着?她把过?去那点?事忘干净,不可能无缘无故又提起来。
谢安青说:“奶奶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对我们的关系提出反对意见的人,她既然不知?道?经过?,你就?当过?去什么都没发生,不要往心?里去,我们以前在一起,现在还在一起。礼姐,”谢安青把扯秃了叶子的石榴架在树杈上,腾出手回抱住陈礼,说,“以后还有很多年,你要接送我回来这里,或者陪我回来这里,我希望平交道?口是我们只要一提起就?会默契地相视而笑的地方,而不是它拦着?你走向?我的脚步。我没办法想象你最后没有从那个地方走进来,不论以前,还是以后。”
以前不走进来,她们不会开?始;以后不走进来,她们没有结局。
这两样,她现在全都没有办法想象。
“礼姐,我有说清楚吗?”谢安请问。
陈礼整个心?窝都是酸的,复诵过?谢安青这些话后逐步泛起甜,她往后靠了一下,头?不小心?把石榴怼离树杈,掉在脚边。两人同时偏头?看了眼,陈礼说:“说清楚是说清楚了,但?是——”
谢安青转头?看向?陈礼。
陈礼眼中含笑:“有没有可能你在道?口把手伸向?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