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种答案, 对林非若来说都不好受。
可她不得不问，她没办法对简晞颜憔悴疲倦熟视无睹，更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眼睁睁看着她去跟别人联姻。
简晞颜默了片刻，扬了点唇：“今天去办的事比较麻烦，以防万一才多带了点人。”
林非若没想到还有这茬，但听上去也确实有可能。
她略微松口气：“没危险就好。”
简晞颜盯着她干了大半的头发失神，太想过去抱一抱林非若！但现在她能做的，只是死死捏着镜腿让自己忍住。
气氛忽然陷入沉寂，只有微微轻叹，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简晞颜内心矛盾，该走了，但她却像被钉住了一样。
林非若忽然开口：“你觉得新馆装修得怎么样？”她又积极介绍起新设备，“这个可是全沪海养生馆里的独家。”
她眼眸晶亮，就这么直直望着简晞颜，像是在等待点评。
简晞颜刚才被香水味弄得心情烦躁，现在才真正认真打量细节。看了后才觉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因为那些细节被藏得很深，连她这个天天住在和园的人都没第一眼发现。
可那些细节被串起来后又是另一番情景，简晞颜心情明朗不少：“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林非若也不避讳：“借鉴了一点和园的风格。”
简晞颜嘴角扬起：“这么喜欢和园？”
林非若顿了下。
简晞颜以为她尴尬，准备自己转移话题，免得待会又听到气死人的话。
“其实和园……”
“和园很有格调也很有品味。”林非若抢先说了。
简晞颜有些意外，眼底却是欣喜居多。
“和园是我见过最有品位的装修。”林非若半真半假道，“住久了就刻在心里了，自己都没意识到。”
简晞颜心口像被羽毛轻扫过一般，又痒又燥。
她不得不提醒自己保持冷静，不能因为小别重逢就自己昏了头，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林非若今天说的每句话都格外撩人。
她默默做着深呼吸，忽然又闻到了空气里的香水残余，瞬间冷却下来。
微扬的嘴角弧度一点点敛起，眼底的情绪也换回正常状态。
“这里确实挺不错的。”
林非若见她这样评价，心想果然没选错方案。
可简晞颜又说：“所以生意特别好吧？”
林非若愣了下：“还没正式对外营业呢。”
简晞颜心里更不爽了，还没营业就招待姜挽如？
总不见得刚才她俩是在这里喝茶聊天？
简晞颜稳了一下心神，脸上看不出太多真实情绪：“那今天姜挽如是来参观的？”
林非若想起姜挽如今天的各种反常，也是一言难尽。
但那涉及人家隐私，即便是对着简晞颜，她也不能像说八卦那样全盘托出。
“我是想在正式营业前多听一点反馈意见。她正好来了，那就试试。”
简晞颜轻嗔：“来者不拒。”
“不过最后我还是收了一点茶水费。”林非若看着她，意有所指，“你说过，在商言商，做生意就得按规矩来。”
简晞颜现在心里酸得要死，加上又想起林非若在门口护着姜挽如的场景，当时差点把她给吓死，自然没听出这话里的其他意味。
“你这生意是做得挺好的，亲自送客人出去，还不要命地帮人家挡危险。”
林非若瞥见丢在旁边的外套，上面的斑点已经干了。
“她毕竟是明星嘛，对附近环境也不熟，万一找错路被发现了挺麻烦。”她回想刚才的事，坦言，“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完全是本能，伸手挡一挡而已。”
简晞颜却不依不饶，在车上看到的时候她魂都要飞了，结果林非若说得那么轻巧！
“那万一泼的不是油漆，是其他伤害程度更高的东西怎么办？万一她手里还拿着其他利器怎么办？”
她厉声追问，神情还带着责备和怒意，让林非若有些陌生。
印象中，简晞颜的情绪一向稳定，就算遇到棘手难题也会冷静处。现在她不仅火气大得离谱，还有点胡搅蛮缠的意味。
她无话可说，当时那种情况根本容不得她想那么多。
见她不说话，简晞颜更加生气：“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都不要命地去保护？”
这话说完，简晞颜其实也愣了一下。
她才意识到，原来林非若之前护着俞倾瓷的事自己一直介意。她甚至害怕姜挽如因为今天的事对林非若心生好感，醋意和惧意在此刻交缠，让她失控。
林非若有点委屈，按照以往性子她也不想解释太多。本能救人没什么假设可言，她只能遵从那一刻的反应。
但简晞颜不一样，她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被她这样误解，林非若压下委屈也要把心思说清楚。
“我承认，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没想太多，你说的那些后果我也是冷静下来后才想到的。但当时那种情况，难道我该把姜挽如推出去然后自己跑吗？”
简晞颜抿唇，她承认林非若说的也没错。
如果林非若真是这样的人，她会鄙视会嫌弃，会觉得她胆小懦弱，毫无担当。
可是，她就是不希望林非若冒险！她经受不起林非若有一丝闪失！
简晞颜偏了偏头，没说话。
眼看气氛又将陷入死剧，简晞颜开始自我纾解。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好怪林非若的，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她刚才其实就是借题发挥。
不想把气氛弄糟，她也没指望林非若能花言巧语解释出花来，便开始考虑怎么缓解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