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眯眯地看着她走远,打出一个酒气熏天的嗝儿,心想今天的陪酒女怎么变矮了,不过身材挺绝,前凸后翘,要啥有啥。
好身材离开又回来,伸手向他要钥匙:“我没有干净的衣服。”
男人依言给钥匙,还伸手摸她,苏叶扭身躲过,低头快步离开。
打开男人储物柜,苏叶拿走一些钱,还是气不过,把他的衣服扔出来踩了好几脚。
外面音乐震天,苏叶从地上捡了一件看起来干净的外套披上,从后门出去。
一出门,苏叶就在路边提款机里将纸币兑换成电子币,充入主卡。
她打了一辆悬浮车,目的地,一千公里之外的中城。
与此同时,荣怜带着一行人闯进俱乐部。
她们通过别墅监控发现苏叶钻河里游走,沿途都派人找过,俱乐部也不例外。
俱乐部的监控很模糊,像是为保护客人的隐私,故意用了低像素。
荣怜点开虚拟屏,把苏叶的模样投射在所有人中央:“有人见过这个人吗?”
荣怜气势摄人,又带着一群机械人,大家畏缩在一旁,纷纷去看照片,然后摇头。
一个喝醉的男人伸出手指,打了个嗝,“这不是,刚才那陪酒女吗?”
荣怜瞬间看过去:“什么时候,在哪里?”
男人摸了摸手腕,“咦,我钥匙呢?哦对,她拿走了我的钥匙。”
荣怜上下扫视男人两眼,转身去调监控,证实苏叶在俱乐部出现过,这让荣怜松了一口气,起码抓到了她的行踪。
可当她看见监控里,苏叶裹在肥大的外套里,熟练地将偷来的钱存好,又打了一辆昂贵的悬浮车离开,一系列操作熟练如老狗。
荣怜:“……”
这是苏小叶那个傻子吗?
荣怜撇了撇嘴,把视频提供给警察,让他们去追踪,同时让机械人朝着男人肚子揍了三拳:“手贱可以剁掉哦,荣家免费为你换机械手。”
男人捂着肚子瘫倒在地,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荣怜没再管他,出门去找警察。苏叶涉嫌偷盗,警察能管。悬浮车是公用车,这孩子肯花钱租贵的车,怎么就想不到要租辆黑车呢。
苏叶从悬浮车上下来的时候,心里狠狠跳了一下。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她坐在悬浮车的座椅上,看着倒退的景物,忽然就想起荣念慈把她按在床上说的一句话。
“家里的车,外面的车,你随便用,只要我想,绝对能找到你。”
那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还没走出二里地,就以失败告终,后面也没有第二次。
苏叶在悬浮车出省改道的时候下了车,悄悄溜走。
高速路旁,都是私人开的小餐馆,苏叶躲进一个餐馆的后厨,把自己藏进大缸。
缸是合金铸造的,似乎存放过咸菜,有种淡淡的咸湿味,苏叶奔波一路,在这种味道里,浅浅睡去。
与此同时,荣怜看着被紧急制停、空无一人的悬浮车,面色难看到能滴出水来。
荣年姗姗来迟,冲她摇头:“苏叶拒绝接入我们的通讯。”
荣怜愤愤踢了一脚车:“她在闹什么?”
荣年也不理解:“可能是苏家父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让她害怕。”
苏家是荣家的附属世家,苏叶小时候每年都会去荣家住上一两个月,她小时候很黏荣念慈,跟在人屁股后面跑,荣念慈心高气傲,不理她,也不会驱赶,两人之间应当没仇没怨啊。
“可她就这么迅速地决定要跑?”荣怜有点担心,“我怕她出事。”
荣年也是同样的表情:“实在不行,就缓缓再来。”
“姐姐的病情耽误不得,”荣怜摇头,眼神发暗道,“继续搜,她只有两条腿,跑不远。”
餐馆是个黑店,苏叶闻着浓郁的铁锈味,迟钝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下了这个结论。
苏叶看过历史书,三百年前的古中国只有一千多万平方公里,那时候的科技水平也不发达,一个人很难处理一具尸体。
但在如今,高速爆裂仪已经成为餐馆的标配,用来处理废肉,一头两百斤的猪可以在一小时之内蒸发。
尸体被爆裂后,屋子里会产生浓烈的血水味。因为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体内最多的是水。
爆裂仪的使用有严格的限制,不可能在大晚上忽然启动,除非有人要处理点不能见光的东西。
有人走进屋内,大缸被铲车搬起,放在货车上,拉往深山。
苏叶一动也不敢动。
另一边,荣怜坐在机械人的大腿上,焦躁地看向四周。
荣年劝她别着急,“看苏小姐的样子,也不像传闻那样笨。”
荣怜更着急了:“不怕笨人,就怕自作聪明的笨人。”
荣年:“……”这样说苏叶,真的好嘛。
面前走过一辆大车,上面塞满合金缸。
“等等,”荣怜起身,让人拦住大车,“这里面是什么。”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有疤,他赔笑谄媚道:“大人,这车是要去山里拉货的,土货。”
荣怜左右看了眼,觉得这人睁眼放屁的功夫不错,“大晚上你去山里拉货?”
男人嘿嘿笑着,也不辩解。
荣怜摆了摆手,她又不是警察,管他拉的是人是鬼。
就在此时,一声弱小的呼喊在上百口大缸里响起:“荣怜姐姐,是你吗?”
荣怜:“……”闹啥呢这是。
男人一愣,随即就要启动车辆。
荣年眼疾手快,飞出一枚电极片,把男人电晕。
荣怜爬上三米高的大车,挨个敲:“苏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