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有所不知,她是我院里的一个妖仆,今早,我叫她来这湖边,给我摘几个莲蓬,谁承想,她竟把整片湖的莲蓬祸害了个干净,也没给我带回来一个。”
“我气不过,这才罚她跪在这亭子里。”
说罢,她连忙给身后老媪使了个眼色。
老媪得了主人令,三步并作一步,去亭子把人带走。
亭子里的人被带走,城主夫人重新挂上笑脸,与雪青姝道:“仙君,前厅茶水已经备好,请随我走吧。”
雪青姝浅浅颔首,以做回应。
喻缘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远处被老媪拖走那人身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那人似乎在看她……
第8章
前厅,城主夫妇领人坐下。
一众外门弟子,除了危皓然这个领头的,其余都由管家带着去了住处。
剩下喻缘和雪青姝:一个想跟着外门弟子走,却被城主热情留下;一个由于以“旧友”名头来,不得不待着叙旧。
不过,喻缘和雪青姝坐那儿,也就偶尔在城主同她们客套时,应付对方个两三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危皓然和城主一家三口讨论明日有关礼乐的事宜。
怀里玄猫呼噜呼噜睡着。
喻缘摸着玄猫的脊背,熟练地两眼放空,开始琢磨起任务。
原著里,此时危皓然应该已经捡到了雪青姝,并把对方安置在自己储物袋的小空间里。
但今天,喻缘跟了危皓然全程,除去碰瓷男,对方别说捡人,就连猫猫狗狗都没有捡一只。
所以,女主到底去了哪?
她那么大一个女主,到底去了哪?!
喻缘在心底嘶吼。
难道还被关在囚妖阁里吗?
但系统跟她说了,情节在稳定推进,那就代表女主一定是在走剧情,上了仙舟,跟来了不夜城。
难不成女主已经自己进了危皓然的储物袋,只是她没瞧见?
有点离谱,但不排除这个可能。
喻缘若有所思地看向危皓然腰间挂着的储物袋,思索起偷走对方储物袋的成功几率。
“在想什么?”
识海里蓦地响起一声,拉回了喻缘思绪。
喻缘看向声音的主人,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
“师尊是有何事吩咐弟子?”她传音问雪青姝。
雪青姝端着茶盏,边缓缓吹冷里边的热茶,边传声喻缘:“《清静经》既然已经抄了十遍,现在能背熟了吗?”
喻缘:???
又要背《清静经》!!!
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抬手,手放到桌案上,碰到了刚倒上热茶的茶盏。
滚烫的温度刺激手背,喻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收手躲开,结果却不小心把茶盏打落到了地上。
“哐当——”
茶盏碎裂,发出清脆一声响。
喻缘瞳眸微颤,整个人被吓得一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
喻缘连忙蹲到地上,手忙脚乱去捡碎瓷片。
谁料,一个不小心,她的手就被碎瓷片赫然割出一长条血口。
密密麻麻的痛从指尖传来,喻缘咬唇,额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但她挡住伤口,强忍着痛,继续去捡碎瓷片,
雪青姝离她最近。
见此,她急忙把喻缘从地上拉起,想要凝聚妖力,去止住喻缘伤口流出的血。
但无奈的是,割伤喻缘的碎瓷片是冷玉所制。
冷玉自带寒气,寒气让喻缘的伤口不断严重。
而雪青姝所修术法也是蕴含寒气,所以,她的妖力落在喻缘伤口上,不仅没让其愈合,还反倒让喻缘的伤更重了。
一旁,城主在茶盏碎后,也探头探脑关注着这边。
他眯眼看着喻缘被雪青姝抓的手,然后,在看清上边正滴着血后,连忙“哎呦”一声,移开视线,喊了一个妖仆进来。
“喻少宗主,我府里有个小药堂,我让这妖仆带路,带你去把伤口包扎好。”他同喻缘说了声。
话落,妖仆上前,请喻缘跟自己走。
喻缘看妖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
最后,她谢城主一声,把手从雪青姝手里抽回,跟妖仆离开。
而雪青姝站在喻缘身后,看着对方愈来愈远的背影,袖下的手微微蜷拢。
*
离开前厅,喻缘轻松了许多。
她看了眼趴在自己肩上还睡不醒的玄猫,无奈叹口气,加快跟上前面的妖仆。
走过一条连廊,穿过一个洞门。
就在喻缘走进一个新院子时,一个抱头蜷缩在地上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这人就是先前跪在湖中亭子里的人。
她身边有一个人挥舞着藤条,毫不留情地鞭打着她,一下一下,连皮带肉,可怖的血痕在她那薄薄的粗布衫上晕染开来。
喻缘皱眉,看向实施暴行的人,发现那人正是跟在城主夫人身边的老媪。
老媪此时也注意到了喻缘。
她挥舞藤条的手一顿,随即把藤条收好,朝喻缘讪讪一笑,然后,拖拽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给喻缘让出一条路。
但地上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颤抖着伸出手,扒住身前石子路上的一颗鹅卵石,挡住喻缘的去路。
老媪见状,眉心一跳,俯身扒开那人挣扎的手,低声咒骂:“这是妙音宗少宗主,你什么东西,还不赶紧退远些,别污了人家的眼。”
话落,她就拖着人,抬脚离开。
喻缘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个被拖走的人身上。
只见,对方沉沉抬起脑袋,乱糟糟的头发里,露出一双浑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