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缘紧盯着雪青姝那双银眸,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
于是, 她心念微动, 操控背后还悬在半空的数十把灵剑, 同时朝雪青姝刺去。
喻缘以为雪青姝会躲、会退缩。
却不想,雪青姝没有。
她仍然坚定不移向她走来,那一把把灵剑对她而言,似乎和空气别无二致。
第一把灵剑贴着雪青姝的脖颈划过,一条可怖的血口,叫人看了心颤。
第二把灵剑、第三把灵剑划过了雪青姝两侧的手臂,让洁白的道袍被染上血色,犹如冬日里的腊梅迎雪绽放。
还有第四把、第五把、第六把……
喻缘紧盯着雪青姝的眼,在最后一把灵剑向雪青姝心口去时,她选择合上了眼。
与此同时,灵剑消散,化作一缕缕灵气,抚上雪青姝身上的伤,悄无声息去治愈对方。
“阿缘,对不起。”
雪青姝最后一步停住,站在喻缘面前,俯下身,学着记忆里的人,把手轻轻放在对方头上,试图去安抚对方。
结果,喻缘躲开了她。
“我不杀你,你就该老老实实带着你的人消失。”
喻缘睁眼,墨绿色的眸子有一刹那地转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喻缘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把短剑,抬手就直直朝雪青姝小腹刺去。
她以为雪青姝这回也不会躲。
可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雪青姝打落她手里的短剑,又趁她不备,扯下了她脖间挂着的一块玉璧。
玉璧通身碧绿,有几处稍许泛白。
喻缘目光落在玉璧上,呼吸一滞,想抢回。
怎料,雪青姝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将她手腕上的血滴落在玉璧上。
血侵入玉璧上的一道缝隙里,浸透玉身。
喻缘忙想挣脱雪青姝抓着她的手,哪成想,对方死死抓住她,一点也不给她走脱的机会。
“你放开我!”喻缘急了。
雪青姝看她一眼,道:“不放开。”
话落,玉璧整个被血染红,一道白光刺进喻缘额间。
喻缘识海颤了下,随即,她眼前倏地黑下,昏死在雪青姝怀里。
雪青姝把人打横抱起。
她身后,喻言一行人愣愣看着二人,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走吧。”雪青姝走过几人时,冷冷说了声。
几人闻声,机械点点头,正准备跟着雪青姝离开。
谁料,刚一抬脚,脚下就突然猛烈震颤,紧接着,耳畔响起“轰隆”一声,众人站的石砖乍然裂开……
“我去!”危皓然喊了声。
下一瞬,石砖就向下塌陷,所有人也一个身形不稳,掉了下去。
“哎呦!”一连几声。
众人狠狠摔在一个黑黢黢的地方,发出痛呼。
“这是哪儿?”危皓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动静,他似乎摔得不轻,现在还在发出“嘶嘶”声。
“我也想知道这是哪。”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声回应危皓然。
似有若无间,众人还听见了“滴答滴答”的水声。
席孟皎胆小。
她听见这一声,缩作一团,哪还记得喻缘的事,一颗心都飘到这女声是从哪里发出这个问题上。
好在,黑暗的环境并没有维持多久。
一束束光就从头顶石砖碎裂产生的空洞里投射进来,将几人所处的环境照了明白。
这是一座巨型水牢,浑浊的污水里,七座小圆台伫立,一座座都围着正中间一座高出其他圆台许多的大圆台,呈众星拱月之势。
至于为什么这么确定是水牢,而不是别的什么。
因为每一座圆台上都悬挂着约莫十八条灵链,灵链扣着圆台,与穹顶相连,形成灵链笼。
“呦呵,真是人!有人了,终于有人了!我不是一个人了!”正中间的灵链笼里响起先前那个回答危皓然的女声。
席孟皎浑身一抖,仰头看向大圆台,但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是人,还是鬼?
席孟皎脑子快速转了下,觉得还是得亲眼看了,才能放心。
于是,她果断从小圆台上爬起,踮脚,探头往大圆台里头看。
然后,她就和一张熟悉的脸,对上了。
“莫昭?!”席孟皎喊这个名字喊得有些咬牙切齿。
其余人一听,想起在水牢上边时,喻缘解决的那个替身傀儡,一个个神色各异,也都下意识往大圆台上看去。
大圆台上,一金裙女子抓着灵链,露出了真容。
果真是莫昭!
席孟皎盯着这个害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怒道:“莫大小姐,你在发什么病?你把我们关进来,原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给你陪葬?”
席孟皎看着也被关住的莫昭,脑子里蓦地就跳出凡界皇帝喜欢拉人殉葬的事。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有几个破灵石的,是不是都这么有病啊!找死非得拉个垫背的,不能自己安安静静地原地去世吗?要是不想安安静静的,你这么有钱,有的是人给你哭丧,没必要非拉上我们吧,大小姐!”
席孟皎理智丧失片刻,又开始自闭:“真是上辈子作孽,这辈子给人牵线,这下好了,把自己牵进阎罗殿了。”
莫昭:……
她被席孟皎骂得愣了会儿。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了神,忿忿反驳:“什么垫背、原地去世的?你在咒我什么?还有,什么叫我把你们关进来的?我也是被关进来的好吗?而且就在你们这几个人住进来当夜!你们这群妄想谋财害命的修士,别妄想倒打一耙,把这脏水泼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