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
喻缘轻轻唤对方一声,抓住铁门上的锁,一个用力,便将其捏碎。
推开铁门,喻缘胡乱抹去脸上的泪,走到对方身边。
雪青姝身上被银链一圈一圈捆绑着,银链狠狠嵌进她的肌肤,割出一道道可怖的血痕。
喻缘半跪到雪青姝身前,将人抱住,默念一个法诀,所有银链就纷纷一松,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阿缘,是你吗?”雪青姝察觉有人正抱着她,缓缓睁眼。
喻缘用治愈术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回应:“是我。”
雪青姝闻声,松了口气,整个人靠到喻缘身上。
“阿缘,她们处理得很干净,囚妖阁里,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雪青姝枕在喻缘肩上,突然出声。
喻缘帮雪青姝治伤的手一顿,阖眸忍住眼泪,道:“那就不找了,我信你,我信你就够了。”
她说着,调动体内更多灵力,去治雪青姝身上的伤。
直到解决大半后,喻缘才停住手,然后,迅速将陷入昏迷的人从地上扶起。
“阿姝,我带你回隐玉京。”
喻缘一只手撑住雪青姝,另一只手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张传送符,默念法咒。
可出乎意料的是,在法咒念完后,传送符上却倏地冒出一颗火星,紧接着,整张符纸就烧了起来。
喻缘见状,呼吸一滞,忙将符纸丢到地上,踩灭。
“这是怎么回事?”
喻缘盯着脚底灰烬,喃喃一声。
下一刻,一个声音在铁门外响起:“二位,又见面了。”
喻缘:……
她抬眸,朝铁门外看去,放在雪青姝腰间的手一紧。
“是你,你果然没死。”喻缘眉头微蹙。
黑袍人闻言,收回落在雪青姝身上的目光,看向喻缘,笑笑:“很意外吗?”
喻缘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黑袍人见状,眸底闪过一抹得意,然后不紧不慢掀下兜帽,露出一张喻缘熟悉的脸。
“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琴酿直勾勾盯着喻缘的眼,“我在合欢宗那姻缘阁里留了线索,席孟皎应该已经给你看过了。”
喻缘:“……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对上琴酿的视线,想从对方眼里找出一个答案。
但什么也看不出。
而琴酿却像是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在喻缘问出这个问题后,就很快抛出反问。
“你是问我给你留的线索?还是我对你的步步紧逼?”
她靠在铁门上,看喻缘的眼神就像是猫看见了猎物,满是玩味。
喻缘见状,下意识想后退,但在理智支撑下,她稳稳站在了原地,言简意赅回答对方了两个字:“都有。”
“都有?”,琴酿若有所思,“那就说来话长了。”
她嘴角微扬,慢慢绕过铁门,走近二人,浑身带着一种莫名的威压。
“先回答你线索的问题,怎么样?”
琴酿把手从黑袍下伸出,边把玩着一支琉璃玉笔,边慢条斯理问喻缘。
喻缘目光从琉璃玉笔上划过,不言,与此同时,背在身后的手又捏住一张传送符,开始默念法咒。
却不想,这张传送符竟和前面那张一样,在法咒最后一字落下时,蓦地燃起。
喻缘:……
她抬眸,看向琴酿,冷声质问:“你对这牢房动了什么手脚?”
琴酿靠在牢房的墙上,抱手,“也就是专门弄了个克你符纸的小结界。”
喻缘:。
她听了琴酿的话,默默收起手上的一张幻化符、一张定身符、以及一张爆破符。
而琴酿见喻缘总算是老实了点,便开始不紧不慢回答起喻缘先前的问题。
“关于我留的那个瓷瓶,目的很简单,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这精彩的局,是出自于我的手。”
琴酿语气得意。
喻缘则是想起被推进凡尘谷的“琴酿”,心下忽地有了一个猜测。
“你是故意将我和阿姝引去姻缘谷下面的谷中谷的,对不对?”她试探琴酿。
琴酿闻言,看喻缘的眸光微变,旋即,眉宇间笑意更甚。
“少宗主,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很多。”琴酿从墙上起来,走到喻缘边上。
喻缘想躲,结果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定住了。
她想让琴酿滚开。
但嘴也说不了话了,只能听琴酿继续说着。
“我就是故意将你们引到凡尘谷里头的。那是我废稿里的方外之地。我原以为是不存在的。”
“但经历了枫林镇,我知道,我笔下所有的一切都成真了。哪怕我抹去它们的痕迹,它们也会永远存在。”
“所以,在你们一次次破坏我计划后,我就想出了这么个调虎离山的主意。”
琴酿轻言浅笑,站到喻缘身后,双手搭到对方肩上。
喻缘侧眸,看琴酿的手一眼,蹙眉:“你把手给我挪开。”
她下意识说出这句,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只是身体还动不了。
不得已,她只能选择暂时放弃抵抗,然后,琢磨起琴酿刚才说的那一番话。
废稿、笔下。
喻缘抓住两个关键词,看琴酿的眼神微变。
琴酿也注意到了喻缘眼神的变化。
她手环过喻缘的脖子,头靠在对方肩上,笑笑对上喻缘的眼:“这就是我的第二个回答,关于我为什么要对你们步步紧逼。”
琴酿伸手,指尖从喻缘脸上轻轻划过,又落下,指着被喻缘扶着的雪青姝。
“她是我创造出女主。一个不安分、妄想脱离剧情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