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着,在雪青姝身边坐下。
雪青姝看她一眼,又看向炼骨池里静静躺着的喻缘,松了口气。
阿缘能回来,就好……
*
三个月后,十二月街张灯结彩,喜乐声阵阵。
易老头脖子上挂着一个酒葫芦,两手各牵着一个小姑娘。
“小锦儿,浴桶,你们两个今天可都得乖乖跟着易仙人,不许乱跑。”易老头语重心长交代二人。
但两个小姑娘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喻桶?你叫喻桶?”小锦儿震惊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姑娘,很是意外。
她知道喻缘不靠谱。
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靠谱,竟然给人取这样一个名字。
不过,小锦儿见小姑娘举手投足都和雪青姝很像,就又多了几分欣慰。
还好,还好没完全长歪。
小锦儿想着,挣开易老头的手,拉住系统的手。
系统看小锦儿一眼,想纠正自己叫系统,不叫浴桶。
不过,她分析对方神情,见人已经认可了她这个名字,便也不多费口舌了。
小锦儿拉着系统,甩开易老头,跑去十二月街头。
十二月街头的一间小院里,分外热闹。
两个身着喜服的女子笑意盈盈,正被姜竹樾还有繁锦一左一右拉着。
“你看看,我这喜服做得多好,多合适!”繁锦单手叉腰,向姜竹樾炫耀。
姜竹樾睨她一眼,哼了声,道:“那也得亏我送她们那一卦,要不是我送那卦,还有那几句提示,你这喜服哪会有用武之地。”
繁锦“哦”了声,冷笑道:“是吗?”
姜竹樾未察觉不对,脱口而出:“那自然是。”
繁锦松开她抓雪青姝的手,又将姜竹樾从喻缘身上扒拉下来,怒吼道:“既然你算的卦象准,那惜玉怎么还不肯见我!整整三十七年零一个月了,你给我算的那卦,怎么还没应验!”
这三十多年,姜竹樾这个孤寡王有老婆了,喻缘和雪青姝也办婚礼了。
而她,至今连见惜玉一面都难。
繁锦惆怅。
她边上,姜竹樾沉默了下,随即反抓住她的手,努力保持微笑道:
“繁锦掌柜,你三十六年前,三十三年前,三十一年前,还有二十五年前,二十年前,就最近的一年前,这一年年的,你到底为什么没追到惜玉掌柜,你心里没数吗?”
繁锦直言:“没数。”
姜竹樾便将人拖到一边,翻出一个小册子,开始念。
“三十三年前,惜玉掌柜答应见你一面,结果,你非要爬窗见面,摔断了腿,失了约。”
“三十一年前,惜玉掌柜允许你进玉食楼,结果,你天天包场,直接违背了惜玉掌柜开玉食楼的初衷。”
“还有二十五年前……”
姜竹樾拉着繁锦,将对方这三十六年追妻失败的经历一件件说出。
一旁,喻缘和雪青姝对视一眼,浅笑将注意力放到院门口。
院门口,小锦儿牵着系统正好进来。
系统看喻缘一眼,点头示意了下自己的存在,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跟着小玉儿去了离宴席几步外的梨树下,荡秋千玩。
两个小姑娘自顾自去玩了。
喻缘拉着雪青姝也想躲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去静静待着。
但二人刚准备走,院门口,一个如黄鹂般婉转的女声就将喻缘喊住。
“姐姐!”喻言挥舞着手,小跑进院子。
她身后,秦北陆手里提着三个红色喜盒,不紧不慢跟着。
二人与喻缘性质一样,也是死过但又复生的存在,所以,她们也能自由出入隐玉京。
“姐姐,我给你带新婚贺礼来了!”喻言笑着,从秦北陆手里接过东西。
“这样是我与秦北陆送姐姐和雪姐姐的,是一支可千变万化的钗子,由两股簪子合在一起,姐姐与雪姐姐一人一支。”
喻言将最小的喜盒放进喻缘手里,将盒盖推开。
一支做工细致的鸳鸯钗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二人谢过收下。
喻言就继续介绍手里剩下两个喜盒:“这个是娘和表姐送姐姐和雪姐姐的,说是临余新出的临光锦,遇水不湿,遇火不燃,做裙衫最好。”
“还有这个,这个是席孟皎和莫昭给姐姐和雪姐姐准备的,不过里面是什么,她们没说,只说姐姐务必要在洞房花烛时打开。”
喻言介绍完,将两个喜盒,分别一人一个,放进喻缘和雪青姝怀里。
“哦,对了,还有长鱼鳞和易越!”
喻言忽地想起喻缘托二人打听的消息,忙道:“她们也知道姐姐和雪姐姐的婚事了。她们送的贺礼被席孟皎放进了她们送的那个喜盒里。”
喻缘闻言,疑惑:“为何放一起?”
喻言摇头,“不清楚,席孟皎就说,这两样贺礼合该放一起才相配。”
她话落,院门外易老头抱着酒葫芦,正好冲进来。
“浴桶和小锦儿呢?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等等老朽!”
易老头说着,就要找系统和小锦儿。
但他视线一转,目光就落到了喻言身上。
易老头:……
他双眸微眯,看了眼喻言,又看向喻缘,长叹一口气:“老朽真是老了,都眼花了。”
说罢,他就要去抓梨树下的小姑娘,教育二人“尊老”这个道理。
怎料,喻言一句:“易越说要带着她娘住到胥海去。”
一下子就把易老头给勾去了。
“缘丫头,你刚说易越要什么?”易老头一个闪身,站在喻言边上。
喻言被她吓了一跳,躲到秦北陆身后,看向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