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教会之前,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身上背了几十上百条人命,走私违禁武器, 贩/毒,抢劫都是他干过的坏事里最排不上号的。
他都不认为抢劫是违法的, 这不是日常找乐子吗?看到什么觉得不错, 直接拿过来就是。
识趣的他就留个活口, 不识趣的他就把人干掉再搜刮。
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虫师还是被抓了,他被抓完全是个意外, 倒了大霉。
一对兄妹找俱乐部报仇, 不惜给饮用水下毒, 在场的所有客人都遭了秧, 还是搜查队到得非常及时,出警速度飞快, 逮捕了这对兄妹,又把中毒的人都送进医院急救。
他们找到虫师时,他正倒在两个漂亮少年身上口吐白沫。搜查队的人把一屋子的人都带走, 还不忘给他们穿上衣服。
这些人不少都是社会名流, 可不能出什么丑闻。
虫师换过好几次脸,最开始队员们没发现他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罪犯,是去医院治疗才发现不对劲。
倒霉的虫师就这么被关押了起来, 刚从医院拉出来, 就被送到了无光监狱, 还附赠一个特制项圈。
他在监狱里待了半年,没了异能,虫师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既不强壮也不能打,甚至因为他身上过于华美的纹身,有点儿傲气的性格,被几个老大轮番争抢起来。
风水轮流转,被人按在身下时,虫师恨不得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半年后的一天,平平无奇的一个晴天,他被狱警提走,说有人要见他。
虫师问是谁,狱警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你看了就知道,好好表现。”
无光监狱专门用来关押异能者,据说是在一个海上的小岛上,也有人说是在北极地下,没人知道具体位置。
犯人在这儿永远见不到真正的天空,只有头顶万年不变的顶灯。在这儿关了半年,虫师都快患上神经衰弱了,体重也掉了不少。
他沉默地跟着狱警走进电梯,绞尽脑汁地思考究竟会是谁能到这儿来找人。
狱警送他到一间没有门牌的房间,站到门口不动了,扬扬下巴,示意他自己推门进去。
虫师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推门进去,房间里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只有一个男人,穿着暗红色的法衣,端坐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坐。”
后来他才知道,这人是圣愈教会的三大主教之一。
他把虫师从无光监狱带走,巡逻的狱警明明看到他跟在这人后面,却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询问,那时候虫师就知道,不管是这个人,还是他背后的组织,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家伙。
所以尽管他是a级的异能者,在教会里拥有一定的特权地位,面对上面的命令,他也根本不敢有自己的小心思。
哪怕他心里一万个抵触异能者实验,也要乖乖过来守门。
现在反抗军的进攻,让他看到了一个机会,能和教会叫板,他们也必定很不简单。
虫师的眼神闪过诡谲的光,这就是后路,这就是生机所在。
倘若能帮教会抵挡住他们的进攻,虽然他觉得很不可能,但假如真的成功了,这也是大功一件,至于资料,当然要全部销毁掉,回头说是反抗军的人摧毁的,谁也怪不到他头上。
倘若不能,挡不住,他就立刻投降,没有哪个组织会拒绝一个a级异能者,何况他还能把自己知道的很多关于教会东西都透露出去,当投名状。
不管怎么算,他都不亏。
“把拷贝下来的资料给我。”虫师叫住他从来没记住名字的博士,“东西放在我身上更安全。”
博士不疑有他,把芯片交了出去。
他们走的不是任何一个地上出口,而是隐藏起来的安全通道。
“把那些实验品重新调动起来,估计他们也留不下来了。”虫师冷漠地说,“不如给我们拖延一下时间,反正材料有的是。”
博士虽然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研究成果,却也没过多犹豫,毕竟他自己的安全和研究资料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可惜,没能完整走完所有的流程,不知道这些实验品最后会不会成功,离开这以后,又要从头再来,不过倒不用这么多人了,毕竟已经试错过很多次。
博士有点惋惜,分心思考着下一个基地要建在哪儿,又要多少个实验品,边在操作屏上按了几下。
音浪扩散中,那些撤退的镇民们又陆续冲了出来,在地面上寻找着目标。
燕衔川一瞧见他们就心头冒火,她是正常情况下看不到自己身后,但她脖子又不是断的,一回头什么都看光了。
绿一块秃一块,黄一块糊一块,比褪了毛的鸡还难以直视。只有12小时,现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到了中午,变羊术的时效就会过,她就再也享受不到和鹿鸣秋没有隔阂的贴近,感受不到对方下意识的温柔触碰。
这要归功于谁呢?
生气的人不讲道理,生气的羊同样不讲道理。
一口用来吃草的牙被她磨得吱嘎作响,几乎要磨出火星子来。
燕衔川阴恻恻地盯着涌上来的人,短短的尾巴在身后来回甩动。
她杀过的人加起来能堆满好几个泳池,还在乎多来几个吗?
正当时,几个粉色的仿佛面团一样的圆形不明物体冲着她的脑袋就飞了过来,燕衔川往侧边一闪,一只棕皮黑纹的老虎悄无声息地从身后嗖地扑上来,两只蒲扇大的利爪张开,对着她猛地拍下。
燕衔川当即原地起跳,虎爪勾过她的大腿,又划下一道绒毛,她顾不上生更多的气,在空中调整方位,四只蹄子直直踩在老虎的背上,接着用力一蹬,借力跳了出去,再次冲进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