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且如此,回头再看鹿鸣秋。
鹿鸣秋神采奕奕。
燕衔川:?
“怎么了,中暑了吗?还是哪儿不舒服?”鹿鸣秋探头过来,关切地看着她,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晕不晕?”
燕衔川脸红了,不是晒得,是羞耻的。
“不晕。”她想躲开,又舍不得同对方的手心相贴,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保持着一种很想狂奔但是鞋被地板粘住的表情。
奇了怪了?我不是两个人中体质更好的那个吗?
难道我是水生植物,她是沙漠植物,所以太阳一晒,我蔫头蔫脑,她喜笑颜开?
多笑话啊。
可事实摆在眼前,燕衔川不得不承认,自己更加娇气。
她确确实实,没晒过大太阳。
上辈子活着的时候,她是被宠着长大的,生活方面没吃过苦,更甚至于,因为她的心理疾病,父母给的关爱和关注可以用无微不至、无孔不入来形容。
等她去了逃生游戏,更见不到太阳了。
谁家的鬼大中午出没,不都是半夜出来吓人的吗?
燕衔川活这么多年,基本没暴晒过,也没参加过军训,头一回受到这种折磨。
它和单纯的□□疼痛还不一样,更绵长,更难忍。
鹿鸣秋试了试她的体温,让她去吹吹风,又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喝光。”
燕衔川乖乖接过,捧着杯子咕嘟咕嘟喝水。一杯水下肚,别说,真的好受多了。
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干渴,自己又去接了一杯。
冲了澡,换了衣服,补了妆,一个活蹦乱跳的燕衔川新鲜出炉。
午宴没什么好说的,一家人吃吃喝喝,区别于,这家人人数有点多,聊的话题也有点大。
燕衔川仍旧被安排在第二桌,身边坐着的人比之前要丰富了一些,基本是一A一O的搭配。
燕家,包办婚姻爱好者。族中子弟到了适龄的时候,基本上都直接安排联姻。自己不成器,扶不上墙,无所谓啊,没关系,那就剩最后一个任务,替家族开枝散叶,生孩子。
生十个八个,总有一个出挑的。
燕衔川是因为太不争气,加上鹿鸣秋的动作,才把他俩配在了一块儿,被发配出去,连作生育机器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也好,反正这福气,谁爱要谁要,她可不想要。
不过凭心而论,燕家的确没有丑人。
祭祖不宜夸张夺目,因此每个人的穿着打扮都是简单雅致,各有风姿。燕衔川放眼望去,还看到几个眼熟的,是她在鹿鸣秋的电影里见过的演员。
想来也是其他家族的omega,嫁进了燕家。
等到午宴结束,整个祭祖大典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现在不像从前,还有什么斋戒三日的要求,一切从简。宴会刚结束,就有一个人过来传话,说家主在书房等她。
鹿鸣秋肯定是去不了的,燕衔川只好和她分别,自己一个人去。
书房,上书房,皇帝办公的地方,现在燕家主坐在里面,曾助理跟在他身后。
房间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两个人。
燕衔川进门,低眉顺眼地说道:“父亲。”
“这两位是你去定阳市要带的人。”燕闻并不拖沓,看门见山地说,“谢五,谢七。”
那两人应了声是。
燕闻又说:“有什么问题,都交给他们处理。”
他笑了笑,声音宛若一壶清茶,醇和轻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燕衔川:“明白。”
不就是做傀儡吗?
“好好做,不要折损了燕家的颜面。”他转过身去,“五点钟就出发,下去吧。”
现在就三点多了,真的是一点时间不留。
燕衔川心中腹诽,面上不显,又对他行了一礼,才走出书房。
那两个人跟在她身后,边走边自我介绍。
稍微高一些,黒一些的叫谢七,矮一些白一些的叫谢五,一个擅长处理生意,一个擅长人际往来。
“你们是兄弟?”燕衔川问。
“我们只是碰巧都姓谢,他是七月份生,我是五月份生,所以家主就这么叫了。”谢五回道。
这两个人,看起来恭敬,但他们却也是燕闻派过来的监控。
燕衔川本来想和他们聊一聊,套套近乎,展现一下自己的人格魅力,转念一想,他们肯定忠于家主,她说什么也没有用,无非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不如让鹿鸣秋来。
索性闭上嘴,不再试图聊天。
回到刚住了一天的殿内,燕衔川把事情说了,两个仆人就开始帮忙收拾衣物行李。
“我们还没在皇宫逛过呢。”她有点遗憾地说。
本想着祭典结束了,和鹿鸣秋在花园走走看看,谁曾想连歇气的功夫都没有就要走了。
“以后还有机会的。”鹿鸣秋安慰她说。
什么机会,燕家倒台的机会吗?这样一想好像也不错。
去定阳市坐的是燕家的私人飞艇。
定阳市距离月城并不太远,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但更偏北一些,天黑得早。飞艇六点降落的时候,太阳已经见不到影了,万事万物都蒙上一层暗色。
飞艇一路开到燕家在这儿的大楼上,直接把她们送到了家门口。
谢五谢七下了飞艇坐电梯下楼,说他们住楼下两层,而顶楼这层则是留给燕衔川二人居住的。
两个女仆就在门口等着,勤快地接过行礼,把东西送到衣帽间,又说:“小姐和夫人请注意休息,有事吩咐的话,只要说一声就好,会有智能管家告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