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沙发上叹气。
[嗯,但都没想好。]
她不指望周斯虞能为她设计出什么好方案,翻个身面对天花板发呆。
周斯虞的信息酝酿了不短时间,她都想到把许恬薅过来两人轮流开,已经在心中评估许恬的车技和计划可行性,沉默已久的手机终于发出点动静。
[缺司机吗?你看我行不行?]
看清楚文字,许悠眼睛都亮了。
行!
怎么不行!
车技有保障,情绪很稳定,拉她做驾驶员,这一路她会轻松舒服太多。
高兴了不一会儿,她转念又想,周斯虞那么大的公司要管理,国内的YUYOO她没有完全放权,郑然代为管理,大事还得报过来让她处理,这么忙一个人,她不好打扰她这么长时间。
久久等不到回答,周斯虞心里头着急。
以前住的远,隔着手机屏幕急,这回做邻居,她套上鞋和外塔就冲过来敲门。
门铃声响起,许悠慢吞吞从沙发上坐起,用电子门铃确认门外的是周斯虞压着门把手把门打开,看她愣头青似的敞着外套露出里面单薄的睡衣,直喘粗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的?”许悠让开,给她空间换鞋。
周斯虞一只手还抓握着手机,双手撑在腿上,调节气息。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年纪不再年起,步子捣快点,跑这两步身体都有些适应不了。
许悠看她这样笑说:“这可不行啊,你这么虚,路上再吹个风发个烧,不得要我照顾你?”
调笑的话轻飘飘凑头上飘过来,周斯虞有一瞬呼吸停滞,她猛地抬头看许悠,马上站直身子。
“不会,我能照顾好自己。”话虽如此,她闷咳嗽两声,再开口没了底气,“也能照顾好你。”
许悠不打趣她,但同样没给她什么直接的回应,晾着周斯虞在玄关,自己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到客厅坐下。
初冬,澳洲已经开始寒凉,许悠体弱家里的地暖早已邻居打开。
周斯虞懊恼地抓了抓长发快速换上拖鞋,关好门去客厅找许悠。
她留了三十年的中短发,前两年听许悠无意说沈洛言留长发变得特别温婉特别美,她心里嫉妒,不吭声也把头发留到腰线附近。
慌忙跑过来,头发凌乱,她边走边用手指理顺。
许悠坐在客厅正中,落地窗没有拉窗帘,暖阳斜射过来打在她的侧脸,脸颊上的绒毛像极了成熟的水蜜桃,又嫩又软。
周斯虞坐下,想到自己,没由来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许悠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许低落,丢了个小包装零食给她,问说。
零食袋砸在她的大腿上,周斯虞只是摇摇头,把东西捏在手心,不讲话。
她可说不出口自己叹气是决定自己年纪上来了。
本来就被嫌弃年纪大,再被取笑一次,她非得找个缝钻起来。
“说正事,你去海边写生,我给你开车吧。”她把话题转移到别处,认认真真地开口。
轮到许悠发愁。
“你有什么顾虑?”周斯虞继续,
“也不算顾虑吧。”许悠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吐露出来,“我这趟出门少说十天半个月,很影响你工作吧,我不如去雇个司机,当地人对路线什么的还熟悉些。”
周斯虞愣了愣,没想到被拒绝的理由竟是这个。
一时间她的感受极其复杂,许悠的关心在冬日为她注入了一道暖流,她对这次旅程更势在必得。
“叔叔没和你说,维州前阵子有个女生租车旅行被司机奸杀抛尸了?”沉思几秒,她快速编造了一个假新闻说给许悠听。
许悠生性谨慎多疑,有生命危险的事情刀架在脖子上她都不会做。
听到周斯虞捏造的新闻她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眼睛瞪得圆滚滚。
“真的吗?”
先奸后杀再抛尸,她都不敢想那样的画面有多残忍,受害者有多可怜。
周斯虞绕尤其是点头,佯装解锁手机:“真的,新闻图打了马赛克,我找给你看?”
“不用了、不用了。”许悠连连摆手。
周斯虞心中大喜,她知道这招稳了,许悠因为害怕绝对不可能一个人租车找司机去采风,少了个选择,她自然成为最佳替补。
她乘胜追击:“我最近不忙,连续工作这么久,也想给自己放个假,到处转转,毕竟来这几年除了家附近和公司附近哪儿都没去过,咱们两个作伴,对你我都好。”
她以为说到这个份上许悠会满口答应,不成想许悠开始犹豫。
比之前还犹豫。
周斯虞警铃大作,沉着眸子:“怎么了?”
“就、就是。”许悠扣扣手指,为难开口,“陆昂只给了一半的消息,还有一半是我计划再过一个月出门,我想看的时冬景是结了冰的海。”
危险解除,周斯虞难得松弛地靠在许悠家沙发椅背。
她笑得有些明媚,毫不设防没有心机,像个少年人如释重负后肆意地大笑。
许悠从未真的认为周斯虞年纪大,不过是招惹她故意为之。
周斯虞的身上一直有着浅淡的少年气息,多数时间她很稳重很严肃,但拼劲和冲动同样存在,她很复杂充满魅力,站在那便吸引人去靠近去深入。
笑够了周斯虞正正神色:“你想什么时候出发,去哪里,决定好了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愿意陪你。”她一本正经地深情,说完意识到会给许悠压力,火速改口。
“不是,一起。”
许悠不迟钝周斯虞的示好她早就感受到,只是没急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