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当即分头行动,程平光去通知张一松, 其他人寻找林玥婷下落。
沈莫笑没立刻去寻林玥婷,而是沿着村中小道,寻了个无人的僻静之地静静等候。片刻后, 突然感觉身后有劲风袭来, 含光回身一挡,巨大力道震得胳膊肌肉酸痛。她定睛一看,却是去而复返的程平光。
与几人分别后, 沈莫笑就断定程平光会找机会杀她, 但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是根本没去河边找张一松,只想将她杀死。
“程师兄这是何意?你我毕竟师出同门,此次任务涉及魔修作乱,若不及时通知张师兄,后果不堪设想!”
“杀了你,再去通知师兄也来得及!”什么宗门大义,什么师妹有难,在程平光心中,胞弟的死才是第一位重要。这杨逸不过区区脱尘小辈,他自信可以快速斩杀此子,再去找张一松,并不影响大局。
况且白河村魔修作乱,这件事正好给程平光机会。他大可以将杨逸的死栽赃给魔修,落得一身干净,死无对证。
“我弟弟程默峰,乃修行天才,本有大好前途,都是因为你,才落得惨死下场。杨逸,今日我不杀你,天理难容!眼下你只有一人,我看谁还能护你!”
五感扫过周边,确定此处无人,沈莫笑眸光闪动,竟是轻轻一笑:“谁说我只有一人?”
话音未落,神兽图鉴展开,一道光芒闪过,程平光面前顿时出现了一只形容狼狈,双眼赤红的人形老鼠。
乍一出现,那浑身萦绕黑气的大老鼠便愤怒咆哮:“小儿,我杀了你!”
程平光被这大老鼠威势所迫,心生惧意。他虽一心报仇,却不愚蠢。这大老鼠身上的气势强大,至少也有四五阶妖兽的样子,平日他遇到这种妖兽,都得绕道走,根本生不出与之抗衡的心思。
只是这杨逸为何能召唤出这等妖兽,那大卷轴到底是什么?
程平光尚未想明白,便见那失心疯似的大老鼠朝他一掌拍下,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直要把他立毙于此。
程平光大惊,立刻挥舞九鼎锤抵挡。
赤怀子几次三番被沈莫笑坑害,心中怨念滔天,刚一被放出,情绪趋近于疯狂,连眼前之人是谁都没看清,便运起十成修为拍了过去。
这一掌之威,蕴含赤怀子滔天怒火,五阶妖兽修为精华,便是连山岳都能撼动几分,岂能是程平光一个入室弟子能够抵挡?
九鼎锤直接被拍扁,程平光整个人被拍进大地之中,头破血流,双眼暴突,骨骼尽断,血液和脑浆飞出去老远。
仅仅是一招,那程平光便出师未捷身先死,连尸体都被砸成了肉饼。
杀死程平光后,赤怀子这才有了几分理智,待看清眼前之人并非那小儿后,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无耻小儿你又利用我,待道爷找到你,必将你扒皮抽筋,炼成尸傀,让你轮回都入不得!”
发泄一番后,赤怀子发挥修仙界传统美德,将程平光里里外外搜刮干净,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寻那小儿去也。
且说沈莫笑放出赤怀子以后,立刻脚底抹油开溜。她运行匿行术,小心潜藏,时不时放出些许气息,引导赤怀子追逐。
她这番作为,连残月都看不破,忍不住出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狐狸一直对便宜亲娘的事耿耿于怀,这是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沈莫笑知道她已经消了几分气,也露出淡淡笑容,道:“白河村一事事关魔修,林玥婷至今下落不明,我怕仅凭我们几人不足以平定祸患。有这大老鼠相随,关键时刻可以稍加引导,帮我抵挡一二。”
沈莫笑说的含蓄,残月深知她秉性,立刻就明白,她这是想拉赤怀子当炮灰。想它一个以寻宝闻名的多宝鼠一族最后遗孤,竟连番被此女利用,时时都可能被坑死。残月不禁嘴角抽搐,心中对于卑鄙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你不怕赤怀子与浩然门弟子相遇,说出你身怀神兽图鉴之事?”
“张一松不知白河村内幕,势必守在白河边抵御五只鬼物。他虽修为高深,也绝对应对不了有大阵庇护的五鬼。若不及时将祸首周平送给五鬼平怨,张一松恐有性命之忧,届时我们将更为被动。事急从权,唯有放出赤怀子奋力一搏。”
事态已出乎意料,事关李太原和林玥婷,她不能一走了之。仓促之间,饶是沈莫笑也没有万全之策,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漆黑天幕似乎更为暗淡,明月星辰都被阴云遮蔽,周遭阴风阵阵,隐有鬼哭狼嚎之音。
白河边数道尖啸破空响起,隐隐有激烈打斗声响彻云霄。
五道鬼影凭空而立,身上流转着淡淡光晕,而张一松,则浑身染血,持剑之手微微颤抖,伤口处隐隐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鬼气。
未几,五鬼嘶鸣阵阵,那声音似有万般玄妙,隐隐与大阵象鸣之音相合。整个白河村,都笼罩上了一层漆黑雾气。
张一松目光一凝,他看得出来,这雾气看似寻常,却蕴含惊人怨气。常人若是被雾气侵扰,轻则失去神智,重则癫狂发疯。
白河村民,都是寻常百姓,若是经过这怨气洗礼,难保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可若他现在离开,五鬼当即就能入村祸乱。
进退两难,张一松额上冒出冷汗。这次任务奖励颇丰,白长老更是拿出十分稀有的登仙酒作为额外赏赐,万万不能有失。若让仙门插手,他们此前做出的努力将前功尽弃,按照往日经验,他将分不得任何奖励。
张一松停留在瓶颈已有多年,好不容易等来登仙酒这样的宝物,传言此物只要喝上一滴,便有机会领悟先贤道法,大有可能突破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