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曾欺瞒你,此物确实从秘境所得,乃上古之物,然功效不明,今日你我钱货两清,便是反悔,老夫也是不认了。”
沈莫笑欢喜的接过面具,入手如少女肌肤般滑嫩,轻如鸿毛,宛若无物。其上流云秀边,白玉为底,华光暗藏,边角阔耳处,还有流苏点缀,一体相融,闪动碎星银河。
美,是真的美,贵,也是真的贵。
走到稍微背人处,她将面具揣进怀中,让残月仔细查看。
半晌,残月的声音徐徐传出:“此物确实存有上古大能的气息,不过连我也看不出虚实,其中似有禁制阻绝。我不擅长阵法禁制,这次怕是帮不了你。”
将面具收入储物袋,沈莫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又将便宜面具戴好,便匆匆忙忙赶回家。
途中路过巷道,有一行数个身着黑衣的司命正押着一个女装大汉审讯。那大汉沈莫笑也颇为熟悉,正是那日在茶馆中遇到之人。此刻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甚是凄惨,为一司命踩在脚下,龇牙咧嘴,很是不服的样子。
本来这等距离,她早该被发现,只是这一行人,似乎颇为急切,关注点只在那大汉身上,连沈莫笑靠近都没有察觉。
她心思一动,立刻运转匿行术,隐藏在黑暗中,静静聆听。
踩着大汉的司命急切道:“你说劫了你衣物身家之人,是个女子,可看清容貌长相,修为几何?”
大汉狠狠呸了一口,道:“俺被劫了财物,你们打俺作甚?都说你们太行山市做事公道,屁的公道!这鸟地方俺再也不来了!”
司命又是一脚踹的大汉头破血流,那大汉才乖顺几分,含糊不清的回应道:“俺那日凑巧去了劳什子客栈,原来那里派发太行令,苦等了一日圣使还没来。俺饿的头晕眼花,便想下山。途中遇到个比我还弱的修士,俺当然就趁火打劫,还真得了个铁令牌,俺一合计,这可不就是那个太行令,就乐呵呵的拿着牌子寻路了。也不知怎么地,后脑便被来了一下,嘿哟,那一下狠啊,俺连人都没看清,便晕过去了。寻常筑基断不可能有这身手,此人必是金丹。那人有女人香,还怪好闻,可不就是个金丹女修?你们说一个金丹女修抢俺作甚?俺穷的就剩身子了,她咋不打劫俺身子?……”
大汉话匣子一开便喋喋不休,唯恐他人不知自己凄惨,还将如何打劫另一女修之事和盘道出,在其形容下,那位女修长得面目可憎,形同恶鬼,他这不挑食的都下不去口,这才放过云云。
几个司命都听得烦躁不堪,索性将其打晕,扔在一边。
“这夯货应是没扯谎,看来打劫他的便是云雪圣使。”
“云雪楼中确实不见圣使归来,楼中人似也不清楚其去向。没想到云雪圣使那般人物,竟也……”
“白司命请慎言,我等乃霓裳圣使麾下,切莫感情用事,误了主上大业。”
“圣使让我等调查此中因果,连日线索颇少。那浩然门弟子底细虽已查出,其所说之事仍未查明,我等不可掉以轻心。”
“此人遭遇离奇,或可为我等所用。散布谣言之事甚大,不能由我霓裳宫的人去做,这夯货身无长物,连日在城中行白吃白喝,寻衅滋事,唯一长处就是抗揍,定能派上用场。”
……
几人一番合计后,绑了那大汉便一溜烟离去。
沈莫笑自阴影中走出,唇角微微含笑。
几日来霓裳宫都未传出消息,实则暗地里功夫下的不少。霓裳圣使得知宿敌被扒光一事仍未立刻发作,反而遣人调查,布局谋划,足见其心思深沉,疑心颇重,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此事至今仍在掌握。她上次去霓裳宫,本也是试一试。投敌不成也可将那身棘手的衣服送出去,如此便可祸水东引,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沈莫笑又在城中茶馆酒楼盘旋了一阵,探听到城中已有些风言风语,说是云雪圣使人前圣洁,人后风骚,与人苟合时被高修撞破,连衣服都被抢了云云。这些流言只是小众,且说这话的人多半被打的很惨,因此流传不多。只是云雪圣使多日不见踪影,云雪楼司命也在城中找人这件事已不是秘密,恰巧给了流言可乘之机。
假以时日,云雪圣使若再不现身,恐流言飞起,霓裳宫也可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霓裳圣使究竟要如何运作,沈莫笑已了然于胸,只是此女如此运作周祥,恐怕背后另有所图,就不是她所能知晓。
沈莫笑来到太行山市,重中之重仍是林玥婷。霓裳圣使的动作越大,成效越好,就会对她承情越多。若她所料不差,霓裳圣使在城中大作动静之时,便是与她联系之日。
至于霓裳圣使为免消息泄露,将她扼杀,沈莫笑倒是一点担心也无。霓裳圣使生性多疑,从那日放她离开便能看出来,她也是心有顾虑。恐怕在此女心中,她取得那身衣服,是有高人相助。那些司命查不出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更坐实了这种推测。此后她只要保持神秘,在霓裳圣使那里,便可如鱼得水。
取得一方圣使的支持,对营救林玥婷至关重要,若是运营得当,将那位血煞真君诛杀也不是不可能。
沈莫笑又去了一趟百花楼,将思念之情与那位女子相说,并承诺一定尽快凑够商钞赎人。女子当然万般欢喜,又拿出留影石给她看了林玥婷的影像。
那是一间还算干净的厢房,林玥婷浑身瘫软躺在床上,身边有两个侍女伺候起居,看起来颇为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