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青火中便传出更为浓郁的药香,三颗丹药虚影在火焰中漂浮,若隐若现。众人目光死死盯着那三颗丹药,心中震撼莫名。
好个杨馨儿,不小心炼出六品丹药也便罢了,还一炼就是三颗,若真的三颗都成了,那此女的炼丹造诣,已可与药王门掌门媲美。她还不到二十岁,这是何等惊人天赋!
一个浩然门崛起还不算,药王门也要来凑热闹。郑国国运昌隆,天道加护,哪怕在秘境一无所获,今后也再非四国垫底。
众人心底唏嘘羡慕之际,便看到那三颗丹药被一股精纯的悬壶真气牵引,投入青火之中。
“借地火之劫淬炼丹药,馨儿这丫头,竟是没有跑路,还在炼丹!”药老眼中焦急,丝毫没在意那三颗六品丹药,只为自家徒儿这莽撞之举心生忧愁。
片刻后,变化再生。一颗丹药碎裂成尘,两颗散发七彩宝光的六品丹药成型,被两只魔手吞食。两只魔手顿时光芒大盛,其中一只,竟握住了半张鬼气森森的面具!
“是半个传承!”肖天晴一语道破,微微蹙起眉头,因为他紧接着便看到,那握着面具的鬼手,竟涌动出极为精纯的浩然正气,这是个浩然门的弟子!
“浩然门中,除了风无极外,也确实有不少好苗子,但能经受住青色地劫之火的人,少之又少。这会是谁?”
肖天晴眼光毒辣,当所有人目光落在属于杨馨儿那只魔手上时,他却始终盯着这个一直处于地火核心的魔手。就仿佛,是有个不知死活的修士,正扛着装着宝丹的丹炉,一路狂奔引发区域火灾,且始终火烧不死,仿若金刚不坏之身。光是想想这个画面,肖天晴就目瞪口呆。
“宗门之中,竟有如此悍勇非凡之辈,而我竟浑然不知。这人若能成功脱离秘境,无论收获如何,我都要给他一些提点,助其仙途坦荡!”
地火已然熄灭,那拥有浩然正气的魔手与侥幸不死的修士们打斗开来,竟以一己之力硬憾群修占据了上风。
看着看着,云雪圣使的眼睛逐渐瞪大,小嘴逐渐张开。令她无比熟悉的,天上地下独一份的流云八重劲气息,在那魔手之上悄然绽放。
“是那个呆瓜,他怎么会来天魔窟。他怎么敢来的,他不要命了?不对,那时他只有练气修为,是怎么得到天魔窟资格的?又是怎么以如今的筑基初期修为,与正统仙门的子弟斗得旗鼓相当?那些修士中,分明就有浩然门弟子,为何他们会相斗,难道浩然门内斗激烈,在这秘境试炼中,也要争个高低上下?”
云雪圣使心绪起伏,好不容易才将神色摆的平静一些,一颗心七上八下难以安宁。
但很快,她又被另一个疑问占据思维——呆瓜是怎么进天魔窟的?
刚刚浩然门弟子中,没有他的身影,那他只可能是随太行山市的队伍过来。
是霓裳圣使,还是无忧黑风?
太行山市都是生意人,呆瓜绝对没有那个财力买来一个资格,何况太行山市为了此次天魔窟之行也耗费不少心血,不可能将辛苦得来的资格给他。那是不是呆瓜本身就是其他圣使的人,所以才能参与此事?
云雪圣使回忆与呆瓜相处的细节,一幕幕让她难以释怀。
以往她沉浸在被追求者苦心维护颜面的自我感动中,没有多想,此刻想来,此人疑点颇多,似隐藏很深的样子。
那日相遇是偶然,还是他有意为之?
云雪圣使本就是聪慧之人,细想之下,又觉得呆瓜行为虽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却总有种太过巧合之感。
是真的对她用情至深,还是心思深沉?
若他所作所为都出于不为人知的隐秘,那他与那个偷衣狂魔是否有关系,他究竟是哪个圣使的手下,是否参与了谣言散播?
心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云雪圣使脸色煞白,呼吸困难。
一股从未有过的苦涩在心底漾开,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不愿直视的恐慌。
仙途坎坷,人心难测。所以,当有一个人以赤诚之心待她,她便心生不忍。
呆瓜收留了她,从未有任何伤害她的举动,这便已足够。她不想恶意揣度一个待她不错的少年人,无关风月,只问初心。
“也许这一切只是巧合,也许他是从天魔窟迷障得来的资格,买通了其中一位圣使,以太行山市的庇护来到天魔窟。一定是这样!”
虽然这种猜测很没有逻辑且极为可笑,但云雪圣使心乱如麻,始终不愿面对事实,强行给那个人找补。
如同月光照亮世界,明明留恋不舍却要赶走她的少年,送给她流云面具,与她豪情共饮,失魂落魄跟她撒娇,让她放下防备,将最真实的自己呈现给他的少年啊,他怎么会是那样险恶的人?
不知不觉,云雪圣使眼角微红,竟是有一种想要大哭的冲动。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此人究竟是谁,竟能比风无极更快得到传承!”云雪圣使心神激荡之际,一个铸天门弟子冒冒失失的惊慌出声。
她定睛一看,那属于呆瓜的魔手,正握着一张完整的厉鬼面具,身边除了一个魔手,地狱道再无修士!
吐出一口鲜血,沈莫笑像一条死狗般被杨馨儿拉出水面,脸上尽是开怀笑意。
夺得半张面具后,那些抢夺传承的修士很快追上。她立刻拉着杨馨儿下水,以驱狼吞虎之策,引那湖中鬼物与众修士相斗。
她有紫衣护体,湖中鬼物的威压对她虽有影响,亦可活动自如。两人相互配合,阻截想要逃走的修士,再涉险深入水底,抢夺另一半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