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将东西拿到手上, “套头,两边胳膊一身, 穿到身上。这玩意好是好;可惜, 只管到上半身。”收着, 塞到闻祈手里, “你看, 你今天还是不是要脱衣服。”眼见闻祈小脸泛白, 龙一赶紧说道:“不用脱光光,上半身就行,去那边屏风里换了, 看看适不适合。”
看着闻祈犹犹豫豫的样子, 柳枝安慰道:“等换好了衣服, 我让你大哥带去‘皎月阁’吃好吃的,让她作东,可贵的点,让她这般吓唬你!”
听到“皎月阁”,闻祈有点不好意思。清亮的眸子看着王妃,又有困惑。柳枝笑笑,道:“我是听你大哥说,你爱去哪儿玩。既是让她向你赔礼,自然是挑个你爱去的地方。”
闻祈更不好意思了,脸都有些发热。她也没那么爱去,不过几次而已。
怎么秦王什么都告诉王妃呢?!
王妃一口一个“大哥”,闻祈知道,王妃是在告诉她,王爷没把她当外人,亦是让她放心秦王不会用权压她。
“就去过几次,都是为了更好隐瞒身份去的。半大小子喜乐的事,我总不能一样都不好。”她女扮男装的是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闻祈也就照实说了。
闻祈不清楚,为何王妃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怜惜,就像是明白个中心酸似的。
“去试试吧。”闻祈“嗯”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看着柳枝,终是任命的去试穿了。
其实,龙一一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除了家人外,就是她“看重”的,至于是合作关系,还是敌对关系,这个取决于对方。
不过,在龙一这里,选择阵营的机会只有一次,背叛者的下场只会比一开始就是仇敌的更惨。
她的“甜枣”已经给了一颗,之后她还有另一颗——能甜到“心里” 的一颗,闻家要不要跟她一条心,就看闻祈在闻家到底能有多重要,多“值钱”了。
“咦——,嗯?天啊!这,这,这……”屏风后传来了一阵语无伦次之声,闻祈连腰带都没太系好就跑出来了。
脸上的欣喜之色早就将之前的担惊受怕淹没,似乎将刚刚不久才受到惊吓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是什么宝物?这般神奇!”
“这算什么宝物,不过是件小玩意儿而已,不值一提。”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刨根问底。
“可是……可是……”秦王嘴里的小玩意儿对她来说却是重宝,闻祈很心仪这件东西。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件东西她不能随意的收下。因为眼前这个人是秦王,而她身后的闻家。
看着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迟迟不敢收下礼物的人,“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与闻家无关,与身份无关。”是的,龙一没打算用这件东西去“拉拢”闻家。
“真的吗?”闻祈像是求证,亦像是自语。
“你觉得闻家就值这一件小小的‘鲛鱼甲’?”闻祈一怔,后来似明白了什么,说道:“以我爹的脾气,想必不会为了我……”站到秦王这一边。
“我这有一封信,你一会回去亲自给你爹,代本王问问要不要?”龙一将带着漆印信件递到闻祈手中,“晚一点你去皎月阁找我,我请你好好吃一顿,顺便告诉我你爹的答案。”
闻祈低头看着漆印,明摆着这信她是提前看不得。果然,她还是将闻家卷了进来。本就是如履薄冰,如今怕是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不用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本王不会为难闻家。”她的确不会为难闻家,前提是闻家不要“挡道”。
闻祈怀着愉悦有忐忑的心情离开了秦王府,甚至把她原本来秦王府的目的都给忘了。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站在她父亲的书房外了。
她去秦王府,原本是想替薛家小姐,她那个未婚妻约王妃一聚。
却没想到,她这次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以后她再也不随便去秦王府了。这次,她不止对秦王府有了阴影,更对“汤浴”二字也阴影了。
收起了乱七八糟的心思,闻祈轻叩书房门,“父亲,儿子求见。”
在书房里办公的闻远,听到了闻祈的声音,还以为是幻听,后来又听到,这才确定他这书房的稀客主动的敲响了他书房的门。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进来。”闻远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这孩子又在外面闯了祸了。
其实,闻远想得也不错,她这孩子确实闯了“祸”。
“爹……”闻祈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她爹看完信后,会不会家法“伺候”她。又想到秦王说了“不难为闻家”,想来这信里面也不会有什么让她爹“家法”她的东西吧?
她犹犹豫豫的,但是还是拿出了信件,递给了闻远,“爹,秦王让我给您带了一封信。”
闻远听到秦王的名字,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家这个“闯祸精”,“秦王有说什么吗?”
“嗯……就是问您要不要?”秦王也没跟她说什么,信还用漆印封着,她想偷看都不成。
“什么要不要?”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些皇子哪有安分的。
“您将信看了或许就知道了,秦王也没跟我说什么,我哪里知道。”从小到大,闻祈都被她阿爹告诫着,不许她跟皇子走的太近。可千防万防,想不到会有一个秦王是“漏网之鱼”。
闻远撕开漆印,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一页薄纸,短短几个字,却将闻远——这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震撼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惊惧,还是惊喜,或者二者皆有,反正闻远内心泛起巨浪,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