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妈妈总是不来参加家长会呢,你们这种真正的有钱人果然低调,我跟你同桌两年居然没看出来……”同桌用一种羡慕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河笙。
河笙记得同桌前一阵子还在嘲笑自己脖子上系的小玉坠廉价又俗气,河笙因为这件事才故意把从白凌羽那里偷来的项链带到学校,如今这人竟然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一副谄媚嘴脸。
那天中午吃饭时河笙照旧做在食堂最边角的位置,同班两个素来瞧不起她的同学叽叽喳喳地落坐在她对面。
“河笙,吃个鸡腿。”那个女生嘻嘻哈哈将一只鸡腿夹到河笙餐盘里。
“河笙,我这周末在家里举行生日聚会,你要不要去参加?”另一个名叫段小幼的女生探出脖子试探地问河笙。
“我周末得留在家里复习,我妈妈前两天从国外回来了,家里最近看得特别紧,她不允许我随便出去。”河笙才不想掏钱给面前这个人买生日礼物。
“你想想办法嘛,咱们班的女生大部分都要去,我们在毕业前也就只能在敞开玩这一次了……”段小幼一副撒娇的语气。
“好吧,我回家试试看能不能说服我妈妈,如果她允许我就会去。”河笙突然间转变了主意,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同学面前好好露露脸,河笙想在高考之前体验一下站在高处被全班仰视的感觉,她认为有必要用实际行动给班里这些势力眼一个深刻教训。
那晚河笙回到房间感觉自己沉寂下来的心又再次像气球一样漂浮到半空,那些汉字、字母与符号在她的脑海中突然变得无比陌生。河笙拿出钥匙重新打开了阁楼衣帽间的房门,她花费一晚的时间搭配好周末去参加生日聚会的穿戴,那一天她必须像一个公主一样光艳照人,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从前只是在假扮灰姑娘,那些曾在过往中呈现出的清苦只是公主在游戏人间而已。
河笙第二天放学回家开始在手机上翻看租车行的广告,她发现租一辆不错的车外加司机费用一天大概需要几千块,河笙无论怎么样都舍不得花这笔钱,便发短信求助月隐。
“月隐姐姐,我周末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生日聚会,你能向家里借辆好车送我过去吗?”
“笙笙,对不起,我最近和家里闹得很僵,现在已经搬出来单独住,这件事我恐怕帮不到你。”月隐很快回复了河笙,河笙看到月隐的回复心中略有些失望。
现下脱离了那个光辉家庭的月隐在河笙眼里已经失去光芒,那个人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庸碌平凡的大学生而已,河笙想到月隐当初曾承诺她的高考奖励恐怕无法达成,心中的失落又增添了几许。
河笙在床上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打视频电话给阿行,阿行现在人在白家总归会有办法,如果阿行也没办法,那么她就只好动用存折里的积蓄。
“阿行,在吗?”河笙这还是头一遭拨打阿行的电话。
“你好。”视频画面中出现的人竟然是何千舟,河笙觉得自己简直是幸运。
“白小姐,您好,您腿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河笙不知为何有些惧怕对方。
“我腿上的伤已经痊愈,你是要找阿行吧,我去帮你叫她……”何千舟声音一如既往冷淡。
“白小姐,你不必帮我叫阿行,我有事想找你。”河笙慌忙叫住何千舟。
“什么事?”何千舟将手机画面转向房间里的一个角落,她似乎并不想与河笙长时间对视。
“我周末要去参加一场十分重要的生日聚会,您能不能从家里派一辆车给我,最好……最好同时也派来一位司机,我还没有驾照,我不想被那帮人瞧不起……”河笙在镜头面前挤出一脸假笑。
“没问题,周日我派钟叔去接送你。”何千舟在电话那头很痛快地应允。
“白小姐,谢谢你,谢谢你。”河笙心愿达成便十分开心地向何千舟道谢。
“河笙小姐,你上次来我家时戴的那枚胸针很好看。”何千舟并没有向河笙料想的那般淡淡地对她说没关系。
“您喜欢那枚胸针是吗?那我改天把胸针送过去给您。”河笙一瞬便领会了何千舟那句话背后的含义。
“周日那天你把胸针交给钟叔就好了,不必劳烦亲自上门,等下你把具体的时间地点发给我,我会转发给钟叔,那就这么定了,再见。”何千舟对河笙嘱咐一番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白家母女一向不喜欢在电话中浪费过多时间。
河笙放下手机去抽屉里翻出那枚陪伴她六年的银制胸针,它对河笙来说原本是个不怎么吉利的物件,只因为表面纹理太过精致河笙才勉强留下它,如今能把它转送给他人也算了却河笙的一块心病。河笙估计这枚胸针最多不过价值几百块,何千舟却轻易地帮她省下了几千块的租车钱,她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
周日那天早上河笙起床便开始在镜子面前描描画画,她一边看手机里的教学视频一边细致地调整脸上的妆容,河笙猜想像何千舟那样的女人一定拥有专门的化妆师,她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耐着性子把脸当成一张实验性的画布,她一定不需要使用价格低廉的化妆品一遍又一遍涂涂抹抹。
那位同学的生日聚会时间定在晚上六点,钟叔在五点一刻准时出现在河笙家门口,河笙故意在家里多磨蹭了一会儿,她今天必须压轴出场。
那天河笙的出场果然一如她料想般艳惊四座,钟叔开了一辆据说价值非常高昂的加长轿车送河笙到场。汽车停稳后西装革履的钟叔先行下车为何笙打开车门,河笙先是探出一只脚,随后露出半个身子故作腼腆地向同学们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