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白凌羽冷笑一声,何大俊心中一紧。
“凌羽,阿行这孩子是不是对你乱说了什么?”何大俊面色顷刻之间犹如一张蜡纸。
“你觉得阿行会对我说什么?”白凌羽一脸嘲弄地反问何大俊。
何千舟诧异地望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母亲,她原本以为母亲对父亲出轨的事一无所知。何千舟之所以没有把父亲出轨魏如愿这件事告诉母亲,并非是怕父亲被逐出家门,她怕的是阿行因为魏如愿与父亲的婚外情在白家处境尴尬备受牵连。
“小鬼头,你到底对凌羽说了什么?你是不是胡编乱造一些龌龊事来编排我?你是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诬陷我?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就想尽方法把我从白家赶出去?”
何大俊如同拎起一袋米似的扯着领子把阿行身体从沙发上甩到地面,何千舟立马吩咐家佣一左一右按住何大俊,那个男人看起来好像一头气急败坏的野兽。
阿行见何大俊这幅慌不择食的模样竟然噗嗤一笑,她只是坐在地上静静望着一身狼狈的何大俊,那表情如同在为一头不知天高地厚的濒死猎物送葬。阿行之所以没有对曾经挥刀伤害过自己的何大俊实施报复,一部分是因为身体素质越来越差成功率低,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是何千舟的亲生父亲。
“你这可恶的小鬼头,别这么阴森森地盯着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掉?”何大俊被阿行盯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阿行仍旧露着洁白的牙齿笑着看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的何大俊,仿若眼前这个男人是世间最好笑的笑话。阿行原本为了何千舟想放过他,他今天竟因被白凌羽戳中心事而自投罗网,阿行这一生从未见过像何大俊这么愚蠢的低级生物,他的智商甚至都不如白鹿山那只恶犬。
何大俊一向觉得那个名叫阿行的孩子阴郁得不像是个活物,偏偏女儿千舟却对这个怪物喜欢得紧,时时刻刻宝贝着,恨不得走到哪里都带着。如果一早知道女儿会将她收留在白家,当初莫不如下狠心和魏如愿一起直接了结她!
“你再敢……再敢像个鬼一样盯着我,信不信老子也把你那边割掉……就像……就像你六岁时那样。“何大俊咬牙切齿地恐吓坐在地上笑个不停的阿行。
“割吧。”阿行满面苍凉地抿紧嘴唇做出一个切割的手势,只见那孩子刺啦一声撕开身上衣露出残缺不全的躯体,一行眼泪急匆匆地自她面颊滚过。
“割吧,像当初割掉右边一样割掉左边。"阿行微笑催促仿若已化作一尊石像的何大俊。
“小畜生,你可害惨我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叛徒只要留在白家早晚都得向凌羽告密!当初你妈妈为了堵住你这张欠嘴,特意求我弄来了能将你彻底毒哑的药,谁想到你被毒哑之后仍旧死性不改,居然还惦记着写纸条向你爸爸告密,我逼不得已才对你动了刀子!
你究竟是与我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究竟是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和你妈妈?你知道如果我出轨被发现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会被逐出白家,我们整个白鹿镇何家都会回到从前一贫如洗的日子,我何大俊这辈子都不想再做一天穷鬼!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
何大俊撕心裂肺的吼叫在白家空荡大厅像丧钟一样回响。
第55章 Chapter 055
魏如愿虽然已经是第四次生产仍旧被折腾得仿若没了半条命,江克柔大三这年的暑假过得比平日里上学还要忙碌。江克柔与月隐上午一起前往青城第三人民医院,两人准备将因早产住院四十天的小妹路由器接回家里。
返回途中月隐坐在驾驶位一路专心开车,江克柔怀抱着小小的路由器哼着歌坐在后座,两大一小看起来好像是十分和睦的一家,只可惜这幅大部分异性恋者人生里都曾经历过的平常画面,对同性恋者来说却是极少数人才能拥有的奢侈。
江克柔知道她和月隐这辈子注定无法组建家庭,她也从来都不敢抱有这种奢望,只求像现在这样以朋友的身份互相陪伴,过一天算一天。月隐在大三学期结束之前已提前修完了大学四年全部课程,她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参加省考招警考试,每天都在起早贪黑为笔试和体测做各种练习。
月家直到现在还不肯重新接纳和原谅剪短长发的月隐,月隐虽然日子过得很苦却很享受现在自由的生活。江克柔看得出月隐不想再回月家,那个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月家二小姐,现在已经能在魏如愿生产过后自己亲手做饭送到医院。
江克柔教月隐的那些生活技巧她都有在心里好好记住,现在她虽然无法和江克柔相比,却也算是一个生活好手。江克柔时常给月隐分享各种超商的打折信息,两个人时常以惊人的默契在超市里互相配合抢购,那个生在云端的娇贵女孩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为江克柔坠入了春泥。
“河笙?”江克柔抱着小小的路由器在客厅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她便只好先将小妹送到母亲魏如愿的卧房。
“河笙,你昨天不是答应我要重新组装好阿行从前用的婴儿床?”江克柔推开门看见妹妹河笙像个蚕蛹似的将身体包裹在空调被里。
“你自己弄吧,我懒得起身。”河笙皱着眉头从空调被里探出脑袋。
“你不去看看路由器吗?她长得很可爱,你到现在还没有看过她一眼呢?”江克柔俯身捡起河笙掉落在地上的眼药水与耳机。
“我还是不去看的好,反正她早晚都得被魏如愿折磨死,你我都要保持理智与冷静,千万不要和路由器建立任何感情,她摆明就是下一个阿行。”河笙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身用手背揉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