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看了她半响,在林臻有一次躲避开视线的时候忽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怀疑你自己,也不要听别人和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
林臻转过头,总觉得落日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向她的身体中输送灵力,她的身体暖烘烘的,头脑也开始逐渐清醒过来了。
她和她的身体正交叠着,落日半压在她的身上倒在床上,屋内光线明亮到她一眼可以看清落日沾染暮色的睫毛。
她的脸‘腾’的一下热了,抓住落日抵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不要再输了,我已经好多了。”
身上的人没有动作,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一点点掰正,直至正对着她才罢休。
“你那个朋友说的对,你就是个小骗子。”
林臻心头一震,猛地抬眼望去,正好望进了落日染上笑意的眼底。
“她和我说你是一个很擅长欺骗自己的人,明明有时候眼睛里就写满了‘好孤独快和我玩’但仍然冷着脸拒绝所有靠近的人。”
落日边说边向下压,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的。带着体温的气息喷洒在林臻的耳廓,她只感觉自己的脸肯定更红了。
“她还和你说什么了?”林臻有些不安地扭动了几下身体,想要把自己有些发麻的耳朵解救出来。
但这粗显的挣扎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就被压制了,落日的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按住了她,由于失去了支撑,她的身体几乎全部都压在了林臻的身上。林臻可以更加清楚感知到她身体的温度还有……
还有,弧度。
虽然是像十七八岁一样的身体,但是却意想不到的柔然……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林臻脑子彻底死了机,全身的注意力不可控制地放在了身体上。
“她还和我说……”落日故技重施,将嘴唇贴在了林臻的耳边。
林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过载,只能一边迷糊着一边紧张地听着耳边的动静。
忽然,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右耳。
落日微微抬起脸,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些许认真,“你问我为什么救下你,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是你救了当时的我。如果没有你……”
她停了下来。
林臻却心下狠狠一颤。
“你说什么?”
落日的瞳孔有些发散,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声音低沉地说:“那一天我救了很多人,但是更多人因我而死。我力竭坠落在血海里,那些死去的人在我耳边怒吼,身上的因果罪孽缠得我喘不过气,人世的痛苦仅仅落在我身上不过万分之一我就已经难以忍受。那时候我想,算了吧,彻底焚了这片天地……”
林臻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她从未见过的落日,她真真切切地和她说着曾经心中最卑劣的想法,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身为她的信徒和她的爱人的自己会产生落差感。
她的确产生了落差感,她现在只觉得她性感得要命。
“那时候你出现了。沐光而生,尸山之上,第一声啼哭就解救了无数冤魂,你不是焚炉中的因果之女。”
“你是救了神的人。”
林臻在她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闭上眼睛,仰头吻住了眼前忏悔的神灵。
听完她的话,林臻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甚至为自己刚刚的迷惘感到羞愧万分。
这样的人,这样的一个神,她怎么会救下一个难以自制的魔头。又怎么会对着魔头忏悔。
她是如此心软、怀着悲悯的神明啊。
被这样的她爱着,她怎会孱弱到被区区心魔蛊惑。
她要更强大一点才可以,强大到她的神明不会再因为她屈尊降贵。
不过现在,她只想让她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林臻大喘着气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反客为主欺身压在了落日身上。
落日的黑发散落在床铺上,头上的发簪早就被她取下,握在手中。
那只乌木发簪很有质感,雕着花的一端并不尖锐,停在梅花枝头的鸟被花团簇拥着,没有明显的棱角倒显玉一般温润的手感。
落日的脸也有些红,冷白的皮肤上稍稍透着点粉,嘴唇却红艳艳的。
林臻的眼神暗下去。
外面的日头早就落下去,窗外是一片如火如荼仿佛烧了半个天际的晚霞。
光线也暗了下去,林臻抬手打落床拢起的床帐,一瞬间光线就更暗了。
“我可以吗?”林臻最后问了一句。
落日的眼中透着少许迷茫,常小果给她的那些小说或许并没有写这些事情。
但是从小在一个比较开放时代里长大的林臻却懂得,又或许是她总是无意之中了解到的缘故。
“可以。”落日眼中的迷茫没有持续太久,她半仰着头拉开衣襟,主动伸手抱住了林臻的头。
她选择了接纳。
像林臻曾做过的梦一样,变成藏着雨水的云、变成缓慢爬过脚心的蜗牛……
就像是生来就如此,她们本该就这么做。
亲吻、抚摸,她们是双生并蒂的花。
……
笼罩在晚霞暧昧光线下的床帐微微颤抖,湿漉漉的黑色木发簪被落日再次拿在手中,她的眼中弥漫着雾气,像是责怪暗暗瞪了另一个气息不匀的人。
“弄的这样脏。”
林臻接过用手指抹了几下,但是一点都没抹干净,有些懊恼。
“不用这个,我再买别的。”
“……”
此时天色还尚早。
第72章 一波又起浪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