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预料的一样,怪物‘看到’林臻的味道变了立马调转了方向,倾斜着身子抡圆了一只胳膊重重地捶在了林臻刚刚呆过的置物架,铝制的置物架顷刻从中间凹陷瞬间散了架,然而林臻却已经移动到了下一个架子顶。
‘许轻繁’不假思索举起了拳头挥了过来。所幸这里是一个储藏室,房间的两面墙都是这样的铝制铁皮架子,可供林臻转移的落脚地有很多。
但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林臻一边快速转移一边在房间内环顾,寻找脱困的方法。
除此之外,她心底里还隐隐有个想法,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也未尝不可一试。
林臻在心里倒数着秒数,没有接着向下一个架子上移动,而是像愣住了一样呆在一处架子上面看着‘许轻繁’重新调转方向挥拳而至。
站在下边的林恩来一行人看得着急,忍不住一声接着一声的惊呼,却见林臻在怪物面前犹如一只不堪一击的小猫,她竟然想要正面对抗?
实力悬殊,这是最下策。
下一刻,‘许轻繁’依旧举起了青白如石头一样的拳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臻很难逃过这一劫的时候,林恩来却眼尖地看到了林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什么东西,接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轻蔑地一笑。
“去吧。”她轻声说。
说完,林臻狠狠地将手中的东西掷向了天花板上的水雾中去。
‘许轻繁’整个人猛地一顿,拳头举在半空中还没有落下,上半身的头颅却已经顺着投掷的方向转了过去。
与此同时,被林臻扔出去的那个东西在空中发出了一声轻响,林恩来这才看清楚,那是魂铃……
为什么‘许轻繁’双眼看不见但也会定位她的方向?为什么只攻击林臻脚下的铁架子,明明这些置物架也就比他高出一点,林臻猜测是她身上的某个东西上的气味吸引了他,所以他只想捉住自己,找到那个东西而已。
至于为什么是魂铃,这就只能靠赌了,赌错了林臻也可以向下一个置物架上转移,她有把握保障自己的安全。
鲜红色的手链在空中一晃即逝,被抛到了水雾中就再也没有掉出来,而留在原地的‘许轻繁’也像是失去了目标的傀儡,一只巨型胳膊仍然握拳举在半空之中,但整个人却呆愣在了原地,仰着头看向天花板一动不动。
李胜飞噤声看着这个突然静止不动的怪物,终于找到了机会,看了一眼林臻,又看了看一脸惊讶的林恩来,一字一句地压低着声音质问道:“这,鬼,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林臻隔着虚空对他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他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林臻也只是在他快要接近她的时候才注意到,并没有看清他是从是什么地方出现的。
但林恩来刚刚却在他出现的时候说了一句这个东西的来历,林臻随之看向林恩来,“你刚刚说了什么?”
林恩来看着眼前呆滞的怪物,确认了他好像确实不会再动了,思考了一下说“几个月前,他忽然出现在一源山上,打伤了我好几个师兄师姐,带来一群恶鬼到观内一通乱搞,弄得观里面人仰马翻,最后抢走了引玉。”
“我师父见多识广猜测他是个人为做出来的傀儡,和他缠斗想要引出幕后之人。可谁知这个东西力大无比又全无痛觉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打得过的,只能由着他把引玉夺走,跟着他一路想要看看他把东西带到哪里去。谁知道找了好几天却……”
却找到了她家里。林臻在心里替他补充上未说完的话。随即却陷入了更深的思考漩涡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好像从未有过关于引玉相关的记忆,但却对这个东西好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的感觉……
“哦对了,我们查了很多天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我去医院了好多次打听了很多许轻繁的事情,你猜我查到了什么?”林恩来忽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
许轻繁?林臻挑了挑眉,她早就知道林恩来几次三番的到医院去看望她是另有所图,但却没想到他自己主动说了出来。
林恩来也意识到说错了话,脸一红,移开视线解释了一句,“我之前确实是跟着常小果一起去看望你的,查这些事情也只是顺便……”
林臻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许轻繁?就是那个自杀的大画家?”在一旁听了好一阵的兔子忽然插话道。
此话一出,瞬间吸引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纷纷看向了他,兔子卡壳了一下,“怎么你们不知道?那个画家进医院也是抑郁症发作自杀未遂嘛,不是还上了好几天热搜……”兔子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是这几个人里面唯一一个热衷冲浪的正常人了。
这事林恩来倒是知道,好歹他在那家医院里进进出出了好几趟,所以并没有对惊讶,嗯了一声后接着讲。
“我调查过他的病例还有公司的运营情况,都有一些蹊跷。”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林臻已经从置物架上跳了下来接着说。
“许轻繁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太对劲,家庭背景是一片空白不说,就连唯一遗产继承留的继承人不是他女儿也不是他妻子,而是他小叔子——孔从玉。林小姐,这个人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岂止认识,春山案中除她之外唯二活下来的幸存者,还无证指控了她,更是在之后……
林臻皱起了眉,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烦躁情绪。又是这样,她的记忆跟她潜意识之间总有一些对不上的空白,让她时时恍惚犹如在梦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