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四条小麻花辫随着凌荇的大喊而跟着颤抖。别人见了恐怕都会觉得可爱,可现在别人没有见,见到的是殷莲。
殷莲面对着凌荇,神情还是认真,但又疑惑:“你说要我补偿你,昨晚缠着我做了一整晚,还要补偿吗?”
紧接着她很耐心地和凌荇商量:“我真的应该回去了,吃药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和傍晚六点,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吃药了。等我吃完药再补偿你,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凌荇弯下腰,双手勾住殷莲的脖颈,她把头埋进殷莲的颈窝,自那一处开始用温热的吻撒娇,一直亲到殷莲的唇。她的舌头似是小蛇,从殷莲没有闭紧的唇缝中溜进去,强行撬开她的嘴。
殷莲站在原地,任由凌荇吻她,任由凌荇牵起她的手,任由凌荇……殷莲的身体里有一团火,很熟悉的火焰在她的心口燃烧着。殷莲的手按住凌荇的腰,她想起从前凌荇教过她,这团火的名字叫做‘欲/望’。
殷莲任由火在自己的身体中燃烧,她并不着急,能够熄灭火种的水源她知道要在哪里获得。她不是第一次着火,也不是第一次寻找水源。熟门熟路的问凌荇要来了足够灭火的水,火熄灭了。
殷莲刚才用来熄灭火的那只手如今正用来帮凌荇系扣子。凌荇坐在椅子上,仰面看她,是意犹未尽的快乐。
凌荇说:“走吧,我陪你去医院。”
殷莲为她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又拉了拉衣领:“好。”
凌荇勾着殷莲的脖颈站起来。站起来的同时吻又落到殷莲的唇上。在越来越深入之前,殷莲停下了。
她身前紧闭着的房间门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动静。
凌荇被打断了好事,未经修整过的粗粗的眉毛拧起来,声音也变得粗哑:“烦死了。”
殷莲见凌荇转身就要进门,她拉住了她的胳膊,“我来吧。”
“好,你去吧。”凌荇有瞬间的愣神,可很快她笑起来,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让我看看你这两年退步了没有。”
殷莲在打开房门之前对凌荇说:“下次不要选别人的家了。你可以用我留给你的钱,我们住酒店。”
凌荇坐在桌上,翘起一条腿来。她不耐烦地冲殷莲摆手,表示知道。
殷莲关上了房门。
“嘭。”
“嘭。”
“啊!”葛妙被猝不及防的动静吓得尖叫。她拍着胸脯,循着声音探出窗外,一只鸽子不知道怎么撞到了医院的外墙上,顺着墙壁从二楼往一楼坠楼。
听到她尖叫的卜甜急忙跑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葛妙探出窗外的上身还没有收回来,卜甜只能听到她说:“一只鸽子撞到墙了,吓了我一跳。”
卜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得到这个回答后,她客套又不走心的关心了两句就离开了。
葛妙的上半身还在窗外。鸽子已经落到了一楼,但没有如葛妙预料的跌到地上。
它被一个穿着蓝白相间病号服,墨黑长发的女人接住了。女人抬起头来,齐刘海凹进去一小块,眼睛下面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
那是殷莲,今天早上刚刚逃跑的殷莲。
葛妙不可能认错。
第5章 得到
傅平拎着葛妙的衣摆往后扯,把她探出窗口的上半身拽回来。
“想跳楼了?”傅平以玩笑打趣葛妙莫名其妙的举动。
葛妙的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可是除了她,没有人能发现她自己的异常。她越过傅平的肩,意料之外的看见225病房的病人偷溜出病房,打开了护士站台墙边摆着的风扇。
这台风扇已经摆放在护士台一整个秋天加上冬天了,骤然被打开,那病人被灰尘吹了一头一脸。他再度要发病的时候,葛妙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关上了风扇,傅平用纸巾盖住他的脸,给他把脸上的灰尘一股脑儿地全都擦干净了。
“你疯了?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傅平骂他。
225病房的病人不发病的时候还是能够简单聊几句话的,他说他在病房里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护士们查房,他出来看看情况。
225病房的病人一本正经:“我该吃药了。”
葛妙和傅平一齐意识到今天因为207病房出了事,来了警察,所以她们的日常工作日程被打乱,给每一个病房准备好的药都没有送出去。
傅平连忙放开了225病房的病人,把盛着药的盘子端起来放到小推车上。正要把药送出去的时候,葛妙叫住了她:“207的药呢?”
傅平的脚步本能地停下了,她的眼神投向药盘里空了的一小格,“207的病人不是跑了吗?”
“不对。”葛妙从护士台后面绕出来,走到小推车前。她逐一翻动着药盘上的药袋子,查看每一个袋子上的标记,“今早我换班的时候还不知道207的病人跑了,按照惯例给她也准备了药。药呢?”
傅平原本,和葛妙一起开始在小推车上寻找起来,“奇怪了,药呢?”
殷莲在二楼的水房里接了一杯水,把嘴里的药送服。
凌荇盘腿坐在窗台上,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脸颊,一只手撑着膝盖,歪头看她:“你真是在精神病院越待越傻了。”
殷莲把一次性纸杯丢进垃圾桶。她的口袋里还有一袋药,是她刚才趁着葛妙和傅平管225病房的病人时和已经吃掉的药一起拿来的。
殷莲按了按口袋,确认了药还在。她说:“走吧。”
“殷莲!”
殷莲回头,对上黑洞洞的枪口。
握着枪的主人是昨天才见过的警察。殷莲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她不用多费时就想起他姓江,是希森市第一分局刑侦队的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