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军士们七手八脚,把抛石车调整到王宫外面静坐之人上空的方位。
并且为了增加降雨烈度,他们又运来十几架抛石车。
同时装上催雨弹,并且点燃。
军兵蓄力,蓄势待发。
“放!”
随着一声令下,十几枚催雨弹飞入空中,瞬间炸开。
王宫之外,有数千名百姓在静坐。
他们都是燕京周边的普通佃户,眼见田里庄稼都要被旱死,天上黑云压城,却干打雷不下雨,心里自然焦急万分。
前几日过来一个游方道人,散布旱魃未除的言论。
他们深信不疑,于是孤注一掷地来到燕王宫外静坐。
恳请燕王下令,驱逐旱魃。
可是静坐这么久了,王宫内依旧没有动静。
百姓们自然失望至极,甚至感到了绝望。
原来燕王根本不关心百姓的死活。
哪怕这么多人前来请愿,依然不能打动燕王的铁石心肠。
正当大家灰心无望之际,突然听到头顶噗噗几声响。
紧接着,大滴大滴的雨水降了下来。
百姓们先愣了一会儿,随即抹着脸上的雨水惊喜万分道:“下雨了,雨降下来了!”
“老天爷终于开眼,咱们的庄稼有救了。”
“这么看来,老天降不降雨,跟旱魃没什么关系。”
“快走,回去看看庄稼去。”
随着头顶的雨降落,百姓们再也不相信什么旱魃作祟。
围在王宫外面的百姓一哄而散,全都跑得无影无踪。
林镇北赶紧下令,让工部全力赶制催雨弹,让军士们拉着抛石车,四处催雨作业。
尤其田地上空,加大催雨力度。
这项工程,迅速在北燕国各地展开,不遗余力地催雨。
百姓们看到军兵的操作,才明白,并不是什么天降甘霖,其实是燕王派人降下来的。
于是大家把燕王传得神乎其神,不止爱民如子,而且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在燕国军兵协力抗旱之下,旱情终于有所缓解。
过了几天,大雨真的降了下来,北燕的田地庄稼保住了。
……
乾京。
皇宫。
太后听政,问臣下道:“这场雨降下来,天下各地旱情是否缓解?”
户部尚书禀报道:“启禀太后,据臣收到禀报,这场雨虽然下了下来,但已经迟了。
各地禾苗均已旱死,就算再大的雨,也无济于事。”
郑太后叹口气道:“这么说来,大灾还是形成了?
来年必然米价飞涨,百姓民不聊生。
若这场雨能早下几日,或许能缓解灾情。”
户部尚书道:“太后,据北部边郡禀报,北燕国境内大雨,便比我朝廷这边提前数日。
故而北燕几乎没有受到旱情影响。”
“这么说……北燕运气还好,提前降雨几日,便保住禾苗。”
郑太后叹口气道:“这也不错,北燕粮食充足,也能保朝廷北部边境稳定。”
“可是……据底下人报来说,北燕并非运气好,而是他们动用了一种特殊爆竹,抛在空中爆炸,能让雨降下来。”
“燕王就是用这种方法,在整个燕国境内炸雨,如此才导致北燕没有遭受旱情冲击。”
“你说什么?用爆竹炸雨?”
郑太后满脸不可思议,看向工部尚书道:“此策是否可行?”
工部尚书出班,犹豫道:“据在下所知,绝无可能。
爆竹乃娱乐之物,不过听个响。
最多填入火药多些,能在空中炸出烟花。
怎么可能把雨给炸下来?”
户部尚书道:“此事在燕国边境已经传遍了,太后尽管派人前去打听。
只一河之隔的土地,北燕便能用爆竹炸雨,朝廷这边却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庄稼被旱死。”
“臣也有所耳闻!”
“臣也听说过此事。”
朝中众臣纷纷出班,声援户部尚书。
郑太后见这么多臣僚证明,皱着眉头道:“看来燕王,真的有催雨的本事。
派人前去传旨,燕王若能将此技上报朝廷,哀家便赏他五座城池。”
工部尚书不忿地道:“太后,他林氏若懂得催雨之法,岂不应该主动上报朝廷?
如今他只保北燕田地不受旱灾,却坐视朝廷土地颗粒无收。
太后应下旨斥责才是,为何还给他五座城池?”
郑太后哼了一声道:“此乃书生之言。
哀家若派人前去问罪,他声称没有催雨之法,又该如何?”
工部尚书被问住,张了张嘴道:“那是他林镇北对朝廷不忠,肆意瞒报,其罪不小。”
“那怎么着?哀家能派兵前去征讨不成?”
郑太后冷笑道:“区区五座城池,便能换来的绝技,却被你搞成一场战乱。
你这工部尚书,到底会不会算账?”
“臣,惶恐!”工部尚书满头冷汗,连忙跪地谢罪。
……
北燕,云府。
云千重跺着步子,满脸阴云密布,自言自语道:“这雨竟然被降下来了。
老夫之前谋划,功亏一篑。”
有客卿谋士道:“王爷用抛石车催雨,这等做法闻所未闻。
大人谋划落空,实乃天意。”
“是啊,”云千重仰天长叹一声道,“王爷怎么就会了抛石机催雨之法?
难道真是老天在帮他?”
之前,从地里挖出的那个石人,正是他设计好的。
利用旱情,把旱魃跟林舒联系在一起。
通过汹汹民意,让燕王对林舒放逐。
若是燕王不为所动,他便暗中策划,导引民意,生成民变。
可是万万没想到,还没到达民变的程度,林镇北竟然将雨催了下来。
导致他所有的谋划,全都付诸东流。
为外甥报仇的大计,也就失败了。
客卿道:“大人,据王宫内传来消息,是白孟起入宫,献上催雨之策,燕王予以采纳,方才破解了大人之计。”
“白孟起?已然解甲归田,近来为何频频与我为难?”
云千重攥了攥拳头道:“之前桓儿之案,也由他主导。
莫非他要重新出山不成?”
“如今白昭云终日跟林舒待在一起,即使白孟起不准备出山,也要给儿子铺路。”
客卿分析道。
云千重暴跳如雷道:“他铺他的路,却为何踩着我云氏家族向上爬?
从此之后,我云氏与他白家,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