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嗯，指甲剪丶小吊床丶剪指甲神器……”
“应该差不多了吧？”黄橙橙坐在地毯上自言自语道。
周围散落了一圈小工具，像是孙悟空画的圈将她包在中间。
陛下就像是垂涎极了的小妖精，站在圈外急得喵喵叫，想要往里冲，但又害怕那些工具用在它身上。
黄橙橙擡头就看到这样一幕，就连疯疯也藏到了猫爬架顶端，只露出一双眼睛暗中观察。
“噗——来嘛~”
她忍俊不禁，抿抿嘴巴压住笑意，一脸正色地邀请小猫过来抱抱，她拍拍膝盖，召唤着：
“哎呦，妈妈上班一天啦，好想陛下啊。”
妈宝小猫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它恨不得和妈妈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嗯—嘤嘤……”
陛下急得浑身打颤，晃眼间像极了白天冲她撒娇的大狗狗们。
“哈哈哈哈哈。”
黄橙橙实在忍不了了，她的宝贝真的是太可爱了。
为了不让她的宝贝“受苦”，黄橙橙还是决定起身去抱抱小猫，它看起来快要碎~掉~了~
但小猫却误解了她的动作，急得叫了一声，一鼓作气后腿一蹬，小炮弹一样冲进她的怀里。
“mama！”
“！”
黄橙橙机械地搂住怀里躁动不安的小猫，浑身都僵住了。
妈妈？
她不可置信地往下看，疯疯也探出头来。
妈妈！
我的二宝会开口叫妈妈了！
这下换她浑身颤抖了。黄橙橙一把举起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小猫崽，举到眼前细细查看。
她的眼睛里满是闪烁的光，酸涩的泪在眼眶里翻涌。
她瘪起嘴，勉强将眼泪咽下，两手交换，将陛下朝外举起。
呐~~几盆鸭~~~~挖挖里吉娃娃~~~~~
“哦！疯疯，陛下叫妈妈了诶！”
在疯疯无语的眼神下，她举着一脸懵的奶黄色小猫满屋子转圈，嘴巴里哼着小猫听不懂的音乐。
哼，大抵是疯了。疯疯冷嗤一声，将头埋进自己的肚皮。
但下一秒，一个小它一圈的毛茸茸跌进它的怀里，人类带着馨香的怀抱将它俩紧紧抱住。
房间里很是安静，人类和两只毛茸茸紧紧依偎在一起，房间里暖黄色的光照射在他们身上，笼出一圈淡淡的圣光。
“要是疯疯你也再叫一声就好了……”
黄橙橙哀怨的声音响起，疯疯回头对上她的眼神，缓慢地眨眨眼睛，尾巴轻拍地面。
陛下已经在它的怀里开始打呼噜踩奶了。
在女生期待的眼神下，疯疯微微张开嘴巴。
黄橙橙张着嘴兴奋地连连点头，鼓励它。
受到鼓励的疯疯像一只赖皮蛇，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头也不回地给小猫舔毛去了。
“哼！”
生气了，但我不说，让小猫自己猜！
黄橙橙站在一边嫉妒地看着小猫们温馨的场面，气鼓鼓地叉着腰。
明明刚回家那会疯疯也会叫妈妈的，距离最后一声妈妈已经两年了！
黄老母亲哀怨地用纸巾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哎呦，时间到了。
无意间瞥到墙上的时钟，她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和乔然约定好的时间。
她风卷残云般收拾好所有工具，一股脑地塞进小包里，风一般飞出去了。
门“哐”的一声关上。疯疯放开小猫，陛下随着它的脚步，两只小猫排排蹲，坐在大门前默默地望着。
*
“抱歉抱歉，我迟到了。”
黄橙橙大口喘着气敲开了乔然的门。
乔然见状赶忙将她迎进来，端来一杯水。
“没事。不着急，你先喝水休息一下。”
黄橙橙端起温度正好的水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
“活过来啦！”
乔然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
黄橙橙有一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在他面前又不是第一次了，便莫名其妙地理直气壮起来。
“彤彤嘞？”她欢快地问道。
“你看，我把陛下和疯疯小时候用的神器都拿来了，指甲剪也是给它俩一直用的，你买的什么我看看？”
乔然探头看看，蹲下身从茶几下面掏出来一个猫用指甲剪，乖巧地递给她。
“这种的。”
“哦哦，带灯的，可以可以，一开始用这种的也好。”
“那把彤彤放出来吧。诶，咖啡今天怎么也没见？”
乔然闻言顿时一脸苦笑，他站起身来给黄橙橙指向房间里面。
“你看看就知道了。”
嗯？黄橙橙一脸疑问，但身体很诚实地跟着乔然再次走进工作室。
“哈哈！”
一进去她就绷不住了。
乔然给墙壁上新装了一些供猫咪攀爬玩耍的架子。彤彤像是已经知道了人类的阴谋，早早地就爬在上面，也不和咖啡好了，撅着屁股朝咖啡哈气。
咖啡急得想把它牧下来，可刚一靠近就被小猫一爪子拍在鼻子上，弄得它也是委屈兮兮地嘤嘤叫着。
这会看见黄橙橙和乔然，它夹着的尾巴瞬间立起来，朝他们飞奔而来。
“嘤嘤嘤！”
咖啡绕过蹲在地上准备安慰它的乔然，一把扑进女孩的怀里，呜呜呜地委屈起来。
“好嘛好嘛~咖啡最乖啦，最听话啦~”
黄橙橙驾轻就熟地将小狗揽在怀里说着悄悄话，一边给它顺着毛毛，安慰那颗受伤的小心脏。
乔然：“……”
他站起身，挠着后脑勺环顾四周，突然感到一阵强烈袭来的寂寞感。
他好像有点多馀了。
“喵！”
突然，一声带着告状意味的猫叫声直直插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黄橙橙和乔然一起擡头朝小猫看去。
彤彤正生气又委屈地冲着黄橙橙大声叫着。
“喵——！”
“喵——嗷！”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长。它急切地想向黄橙橙说些什么，又不肯跳下来，像极了刚刚的陛下。
黄橙橙顿时被戳中了心口。她拍拍咖啡的脑袋，在一人一狗的注视下朝彤彤走去，准备把它抱下来。
“小心些。”
乔然有些不放心，轻声提醒道。
但彤彤一看到她靠近就瞬间乖巧起来，乖乖坐好等她来抱。
刚刚还炸毛的尾巴此时直直向上竖着微微颤动。
“乖~”
黄橙橙动作轻柔地将它抱进怀里，一点点地顺着炸起来的毛毛。
小猫也很给面子地踩起奶来。
看到这一幕的乔然满脸无奈地和咖啡对视了一眼：
“看见没，她俩才是真好。”
咖啡歪歪脑袋，思考着。
“你说什么？”说话间，黄橙橙已经抱着彤彤朝他走过来了。
彤彤百忙之中抽空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有什么其他表现了。
乔然扶额苦笑一声：
“没说什么，那我们现在怎么剪呢？”
黄橙橙仰头望着房子里的灯思考了一下：
“你要不把东西拿进来吧？里面空间小，它可能更有安全感。”
“好。”
话音未落，咖啡已经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抢先在乔然之前叼着一个花花袋子放到黄橙橙面前。
它后腿一弯乖巧地坐下，歪头朝她笑得格外灿烂。
“咖啡真棒！”
黄橙橙也不吝夸赞，大力摸摸它的狗头。
咖啡顿时笑得更灿烂了。
—总觉得我可以离开这个家了……
空着手回来的乔然如是想着。
哦，不开心的还有一个——彤彤。
它一看见咖啡叼进来的袋子里装了什么，就连黄橙橙也安慰不到它了。
顿时再次炸毛，耳朵飞起来，四只爪爪踮在黄橙橙的胳膊上朝咖啡和乔然生气。还回头示意黄橙橙收拾他们俩。
“喵！”就是他们！给喵剪指甲！揍他们！我打不过。
指甲确实有些长了，要扎进她的肉里了，黄橙橙痛苦地想到。
当彤彤看见黄橙橙也是朝它尴尬笑笑时，那聪明的小脑瓜终於反应过来了。
“乔然关门！”
千钧一发之际，黄橙橙凭借多年养猫的条件反射和第六感，先彤彤一步喊出声来。
乔然赶忙关上房门。
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黄橙橙的怀里就炸了。
一团已经看不清花色的残影绕着两人一狗开始疯狂跑酷。
黄橙橙也吓坏了，害怕小猫应激生病，连忙当着小猫的面狠狠地砸了两下指甲剪，还作势要扔出去。
“啊！坏指甲剪！坏蛋，吓小猫，揍它丶揍它！”
乔然和咖啡也赶紧过来演戏。
“揍它，都怪它欺负小猫。”
“汪呜——”
咖啡的爪子也伸进来踩一脚。
彤彤是个小机灵鬼，一看这副样子，半信半疑地停下来，回到猫爬架上，压低耳朵朝他们发出低沈的呜呜声，尾巴用力地向两边摆动，带起呼呼响的风。
黄橙橙丶乔然还有咖啡像是犯人一样，站得笔直一排，仰头七嘴八舌地哄着气呼呼的小猫。
“啧，都怪商家，爸爸给你买玩具他还擅作主张送这个，这不是害小猫吗，太坏了！”
黄橙橙悄悄用手肘顶顶乔然，乔然赶忙跟上：
“是丶是啊，都怪他们，爸爸只给你买了小球球和罐罐啊！”
咖啡早已顺着人类的话，从矮柜里叼来一罐零食罐头，恳切地奉上。
人类和小狗真诚又紧张地望着猫猫大人，企图获得神明的谅解。
飞在脑后的耳朵慢慢转回来，彤彤努力瞪圆眼睛分辨他们的表现。
良久，彤彤的身体放松下来，缓缓趴在垫子上，舔自己有点乱乱的毛毛。
*
天已经很黑了。
黄橙橙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彤彤依然很警惕，不肯让人靠近，只接受黄橙橙的摸摸。
乔然看着困倦的黄橙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贴心地说道：
“要不先算了，哪天我带它去杨医生那里好了……”
“嘘！”
黄橙橙竖起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安静。
她摆摆手：“快把指甲剪拿来。”
“啊？”他疑惑地小声询问，配合地将东西递给她。
刚刚一番对峙对於还在长身体的小猫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运动量了。不知何时，小猫已经躺在垫子上睡得正香。一只小爪子垂在空中。
乔然和咖啡一动不敢动，像是被巫师冻在原地，瞳孔震动，看着黄橙橙一点点匍匐靠近，蛄蛹着站起来，将小猫的指甲偷偷套进指甲剪上的小孔里……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