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下半学期,林安南提出来要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
林雄那时已经不怎么管她。
“随你,我会多打一点钱。”
妈妈走之后,每个月都会打一笔钱给他们父女,但是林雄从来不用,也不给她,只是默默存着,生活费还是只从自己的工资里给她转。
好像是在表明自己不屑用那女人的钱,女儿更不需要。
林安南早就习惯了,反正只要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爸爸总是好说话的。
而她之所以提出搬出宿舍,是因为沈思哲。
是的,快要二十岁那年,她又遇到了小时候那个带着自己偷东西的男孩,而彼时,他是个比她高一个头,被诸多女同学奉为男神的体大学弟。
她不知道这些年,没有家长的他是怎么过来的,但他们再相遇的那天下午,他正在巷子里带着两个小弟问她的同班同学要钱。
“怎么样?500一次,童叟无欺。”
运动夹克被他甩在身后,他嘴里叼着烟,没有点,一手捏着男同学的下巴,眼中全是戏谑和玩弄。
“说话啊,哑巴啊。”
男同学颤颤巍巍地点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那就一次。”
扫完码见沈思哲松手,男同学麻溜地往巷子口跑,还撞到了林安南。
“怂货。”沈思哲点上烟,呲牙笑着转过头,
猝不及防两人就对上了眼,
两个小弟打打闹闹走出巷子,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林安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嗨,这些年过得好吗?”
“刚刚是在打劫吗?”
“还记得我吗?”
反正就是不需要确认,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沈思哲也是,林安南和当年没什么变化,只是五官轮廓更精致了,也变好看了。
他突然脸一红,掐了烟,慌里慌张地解释道:“我是答应保护那小子,他说他被欺负来着,我没有欺负他。”
说话颠三倒四的,林安南却听懂了。
反正他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这场青春的悸动来得很快,像是一场酝酿多时的雷雨,闷热急切。
终有一次出游,约好的朋友们双双放了鸽子,只剩下两人结伴前往明台山。
而那场雨也终于下了个干净。
民宿的房间里,林安南替沈思哲更换后背的膏药。
因为训练,沈思哲身上总有这样那样的伤,
少年精瘦的身体满是训练后的痕迹,冰凉的手指轻轻一碰都能换来轻微的战栗。
“我手太凉了。”
林安南搓搓手,又放在嘴前哈气。
刚刚都是因为她没看路,才会摔在他身上害得他背后又添新伤。
小姑娘内疚地快要哭出来。
手刚要缩回去又被拉住,不仅被拉住还放到了他的胸前:“躲什么,我都没说凉,那给你热一热吧。”
内疚的情绪转而变成羞涩。
手上的力气又比不过浑身蛮劲儿的少年。
时间一长,她热他更热。
“放手,我要贴了。”
“哦。”
林安南做什么事都很认真,贴膏药也是,仔仔细细按照原来的位置贴上去,沈思哲只觉得时不时擦碰到他后背的手指,像蚂蚁似的挠得他真痒。
受不了了。
他一拉一扯就把小姑娘按在了身下,四目相对,呼吸浓重。
“你干什么呀!”林安南心跳得很快。
“想干就干了!”
别问他,他也不知道。
他又没对别的女生做过这些,但是下一步呢,下一步是什么,他一个人活这么大,也没人教过他和喜欢的人做这些事应该是什么程序。
他只看过那些流传在男生之间的影片。
但一想到这些,和林安南,他就直皱眉头,那简直是亵渎。
他的眼神直白,热烈。
从她的眉目,下滑落至她起伏的胸口,那被打湿的半透的形状让他升起一股无名火,却不知如何发泄。
“沈思哲,你想做什么呀?”
林安南轻轻地问他,又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了她的脸上。
林安南的双唇,饱满而丰润,宛如山间枝头尚未绽放的花苞,轻轻抿合着,带着一股他无法抗拒的魅力与温柔。
待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没有章法地压了过去。
花应该是什么味道,他才知道。
——
这个吻,确切地说,这个说得上凶残的吻咬令林安南猝不及防。
随之而来的是沈思哲滚烫的双手。
那双手简直不讲道理,不由分说地覆在她的胸前,又游走到她的腰侧,捏揉慢捻,却又力道重重。
林安南的腹间不断生出令她难以抗拒的陌生的燥热,但她的神智此刻又无比清醒。
只是她的双手被压得死死的。
那她只能动嘴了。
淡淡地血腥味……
疼痛让沈思哲一瞬间清醒,他抬起头,发现居然真的是林安南,难道又是梦?
可他真想把梦做下去。
“下去。”林安南嘴唇滚烫,喘息着说出让他梦醒的话。
沈思哲翻身坐到一旁:“对不起。”
两人各自平息。
林安南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转身下床,从床头将药递给沈思哲:“吃。”
此刻的沈思哲完全化身成为一条听话的金毛犬,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塞。
“躺下。”
听话地躺下。
“睡觉。”
听话地闭眼。
做完这一切,林安南转身要走,却被金毛拽住了手。
“我不走,你好好休息。”
那手终于垂落下去,林安南叹了口气给他掖好被子,又在床头站了片刻,这才放心关上房门。
沈思哲这一晚睡得很沉。
断断续续又做了很多梦,直到第二天凌晨迷迷糊糊醒来。
出了一身汗,刚站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
他看着床头柜上的药和水,只当是肖碧华又派人来过了,呵,这个女人,总是一副多关心他的样子。
他好像梦见了林安南。
梦见她来这里照顾自己,可随后他又马上自嘲地笑了笑,偶尔发烧好像也不错啊。
打开房门,刚走两步,沈思哲就觉得不太对劲。
这屋子像是被打扫过了。
他皱了皱眉头,心想着真的要警告肖碧华不许再过来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沙发上盖着他的外套的,林安南。
她靠在沙发垫上,四肢缩成一团,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习惯,像个小小的鹌鹑。
眉头还紧紧皱着。
原来都不是梦啊,沈思哲心情大好!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想要伸手将林安南抱起。
可刚一用力,眼前人就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两人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