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三位学员都是男性,肯定耐受能力比我强得多,我几乎已经看到自己接受惩罚的悲惨命运。
然而,我还在努力游着,前方的池子里传出一声惊呼,背手站在池边的教官甩下外套,直接跃了进去将人捞上来,平放池边,库嗤库嗤做心脏复苏。
我想起昨天晚上的风箭、水箭,还有铁血早上新公布的冰箭,又一次深觉自己可能是坐错车,不是去做科研,而是被骗到缅北,正在接受电诈或取器官前的体能训练。
“禁止胡说,这里是华夏,没有缅北,也没有电诈,请专心训练,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完了,胡思乱想又被抓包了,不想,不想,专心游泳。
捞上岸的学员苏醒后,教官一言不发将人重新踹回泳池。
听着那人痛苦的悲鸣,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距离被罚又近了一步。
我惊恐的刚要吐槽,猛然想起那无处不在的大喇叭,赶忙及时收住,却还是被另一个池子的学员惊叫声吓了一跳。
看不到其他学员在水中的状态,只觉心惊肉跳,怀疑自己很可能就是下一个被捞上去的。
没多久,第三位学员也因腿抽筋、身上脱力沉入水底,被教官及时捞出。
四名学员,我是唯一仅存的幸运者。
科学研究表明,女性的耐性要高于男性,此时得到了现实验证。
不过四十分钟,四位学员,只剩我一个,还坚持着在这么大的游池里游啊游啊游,也可以说是刨啊刨啊刨。
连游带刨,累得手脚酸痛、浑身无力,也不敢放松片刻。
就是那种你已经累得再也跑不动了,结果后边有只老虎一直在追你,然后你不得不拼尽全力一直向前、连头都不敢回的感觉,宁可累死,也不想被咬死。
其他三位教官身上都在滴水,身上的寒气似乎能将泳池封冻住,眼神刀子似的朝学员身上猛扎。那天三位男学员蔫儿了叭叽的坐在池边,不敢与教官尖锐的视线对视一点。
只有我家铁血,像一尊凛然不可侵犯的铁塔般屹立不动,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有如实质般,既有鼓励,又有强硬,让我片刻不敢放松。
主要我害怕被冰箭刺穿。
水温低于体温,不断的消耗着我身体为数不多的能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四肢渐渐迟缓,沉重的仿佛不是我自己的。
回游的时候抽出精神看了下墙壁上的钟表,已经游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体力消耗达到我的极限。
渐渐的,手抬不起来,腿也划不动水,将要下沉的最后时刻,我用尽全力在水里翻了个身,双臂于水中上行到头顶,抱住头部,让自己漂浮在水面上。
游不动,也不让出去,那就躺着吧。躺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不淹死就成。
可是,池水好冷,肚子好饿,手脚好酸,身体好累,好想吃饭。
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又在这胡乱琢磨,而那甚是讨人厌的大喇叭居然没有出来怼我。
心里正在侥幸欢喜,水底骤然暗流激荡,将我高高弹出水面,又是一阵强风,不知要将我吹向何方。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瞬间捏紧我的心,尖叫已经涌到嗓子眼儿,不待出声,狂风骤然消失,我像一片树叶,旋转着向下降落。
扑通一声,身体和水面亲密接触,一口水灌进嘴里,沿着食道直入我空荡荡的胃。
被呛了一下,身体迅速下沉,我赶忙仰起头,调整呼吸,想要再次将自己浮出水面。
然而,我太累了,也太饿,池水中像是有一只大手,拉住我的身体往下拽。
身上再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不甘的任自己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沉入水底。
我亲眼看到气泡成串的向上滚,感觉自己变成一条鱼,想笑又不敢笑,唯恐憋着的那口气被尽数挤出,然后把自己变成个空腔,再被水灌满。
结果一个不小心岔了气儿,池水没头没脑的朝着我嘴里、鼻子里边灌,肺部针扎一样疼,脑子因缺氧开始意识模糊。
而我那高冷的铁血教官,正双手背后,像尊石佛般的屹立不动,两道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我,冰冷无情,见死不救。
老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此言诚不欺我。
教官,救我呀,快来救我呀!
再不出手,你的新学员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科学界,将会损失一名成就卓越的未来科学家!
我要是挂在这池子里,你的冰箭可就不定射得出去啦。
佛祖、菩萨、各家大仙儿,各显神通啊,我不要死在这里,我想爸爸,想妈妈,呜呜呜...
显然我的祈祷发挥了作用,眼前黑影一闪,一只有力的手臂托住我的背部,将我送出水面。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平放在冰冷的地面。
待我的眼睛重新看得清楚时,发现自己躺在泳池边,铁血站在水池里,目光有如冰锥般的冷。
此时,是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还不给吃饭吗?”我可怜兮兮、声如蚊蚋的问,“让我吃饱,我还能再多游一会儿。”
铁血沉沉的看我一会儿,下颌线微动,黑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异样。在我的角度看着分析,应该是笑了一下。
对,嘲笑的笑。
虽然唇角翘起的时间短到仿佛没有发生,我却可以确定,他真的笑了。
肚子饿、想吃饭,不是人之常情?可笑到铁血教官都会破防?笑屁呀!说好的铁血呢?
“他笑的不是屁,而是苍鹰你,请正确理解。”
我:......破喇叭,不就是个系统吗,别让我找到你,不然分分钟给你种个病毒,看你还怎么的瑟。
“用你们人类的话解读,光说不练假把式,本喇叭拭目以待。”
我:......不敢想,不敢想!
躺了一会儿,身上有了点力气,我挣扎着想要起身,才刚抬起上半身,铁血轻咳一声,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我晕头涨脑的坐起身,方才发现,身上的泳衣紧紧的贴着身体,开得不算高的胸口那里,事业线深得不可见底。
走光了!
脸颊腾的一下红得彻底,连忙抬起手臂按住胸口,羞得想要找条缝隙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