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炸|弹?!!”
剧烈的爆炸声让这些头脑卓越的精英迅速清醒。
开车的军人下车观察了下前方的路况,然后朝后面喊:“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我们得掉头换道。”另五位随行在车厢的军人早已下车查探,尤其刚刚爆炸出现的地方。
车内的研究员们没有下车,尤其在他们发现这辆车差点爆炸的时候。
景丰向车厢外看去,意外发现这里是大学城附近的一个步行街,此时若站高处眺望,还能看到f大教学楼的影子。
【这个爆炸是被波及的意外还是有意为之?】景丰想到刚刚军人司机说的石尖上涂有汽油,若有所思。
她看了眼车内坐着的的人:大部分都是科研人员,两个编外人员,还有一个路人(她本人)。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人,易善渊和晏若等人都不在这辆车,唯一称得上眼熟的只有吴荣峰,就是之前在医院和张特助等人发生过冲突的研究员,景丰记得他也是救生带生产仓计划的总负责人。
景丰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丝明悟,但还没等她理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冲入耳朵,随即而来的就是突然萌发的危险预感!她条件反射性偏头,在旁边同样被惊醒的女研究员眼里,一道带着硝烟的黑色弹影穿过她原本左半边头颅所在的地方,狠狠撞击到车壁。
“趴下,快趴下!!”女研究员惊骇的喊着,不止是她,车里原本在闭目养神的人们都惊叫,有想往外躲的,有直接趴在座位下瑟瑟发抖的。
景丰被女研究员一齐按头趴下,只看的见车厢外举着步|枪的七八个暴徒在肆无忌惮地冲车内扫射。
“突袭突袭,快叫支援快叫支援!”
“保护科学家,快……”
“肖冰!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
“上,他们只有几个人,让他们不给我们方舟,杀了他们!”
“还反抗?敬酒不吃吃罚酒……”
车外很嘈杂,在士兵赶回来后射向车内的子弹就没有先前的密集。景丰被旁边的那个女研究员护在身下,耳边是她颤颤巍巍的“没事的支援来了没事的”。
枪声,嘶吼声,车胎爆炸声,子弹冲向铁皮或石块的撞击声……
时间好像过去很久,又好像眨眼便过去。
这里里f大很近,故而支援来的也很快。待世界重新平静后,景丰才抬起头环视周围——伤亡很大,原本满满一车的只是疲倦的人们,现在活下来的不到一半。
车厢外坐的人几乎都死了,有不幸伤至大动脉的,有直接被反弹的子弹打中要害的。托里座和护在她身上的女研究员的福,景丰只有最开始那颗子弹造成的伤口,而那个女研究员,也幸运的只有肩膀和大腿上的子弹擦伤。
车子在枪战后不再安全,景丰扶着失力的女研究员下车。洪水已经蔓延至小腿,透心凉的触感和随处可见的尸体,只让人觉得悲凉。
她去找支援的军人要来纱布,回到街道边的三层台阶上,帮坐在
那里的女研究员包扎。
“还有多余的吗,
你的耳朵也需要止血。”温柔的女性忍着身上的剧痛,
担忧的看向景丰的右耳——那里一部分因为高温烤炙变成黑褐色,
但其他地方的温度不够高,
仍在滋滋淌血。
景丰:“你的肩膀最好不要动。”
“没伤及大动脉,不会有事。”女研究员温柔笑笑,拿过一半的白色纱布,也帮她包扎。
一时间,这个不过一宽的台阶上坐躺着受伤的人。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刚开出医院不久,原路赶回的话,有些人的命依旧可以保住。
后部支援的军人将车子让渡给等着急救的人们,而景丰和女研究员都没跟着伤员一起回医院,在后者看来,这伤等回到大禹再接受治疗也无妨。而景丰则是觉得没必要,因为体质上的进化同时也带来了比较高效的自愈。
“你们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袭击军车!”就在几远的地方,士兵们压着还活着的几个暴徒审问。
他们的枪支已经被打掉,此时或跪或趴的浸在水里,看着和平常大街上遇到的人一样,都很平凡普通。
“说话!”景丰发现负责询问的士兵是先前负责跟车保护的。此时他们那个小队,也只活下来他一个。
“你们还好吗?”支援的军人在送走一批急需治疗的人后开始关照平台上坐着的其他幸存者,他端着从身后店面弄出来的热水,帮忙止血包扎,同时也肩负着安慰的任务。
但显然,幸存者们更愿意将注意力放在前头的审问上。
似乎是暴徒领头的年轻人说,都怪当官的见死不救,要不是大禹不给方舟,要不是大禹逼他们死,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报复。
“我们就只是想换几艘方舟,有错吗?我就是想活下来!”他不服气叫嚣,甚至还觉得委屈。
“谁让你去死了吗,是你们自己没签方舟的!”
“你们那个方舟计划,根本就是变相的奴隶卖身!我不会上当的,我才不要一辈子都给你们做牛做马!”
审问的士兵反讽道:“你只不过是想不劳而获。我问你们,你们攻击研究队是何居心!”
刺猬头冷笑道:“不就是方舟没有空余名额吗,多杀几个,死的多了,不就空出船了……”
“咚”这话还没说完,刺猬头就被士兵直接按在地上,力道之大,连水都阻挡不住发出的沉闷声。
几个幸存者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伙人遇到的灭顶之祸,只是别人的报复和一时起意。但景丰不相信,无论是突然的爆炸和差点全军覆没的石尖,还是紧随其后的射击,都是为了置他们于死地。
就在这时,有车从后面的方向迅速开来。景丰望去,发现下车的是晏若刘泽明和张芷惠三人。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景丰隐秘审视了圈周围,却没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
刘泽明一下车就直奔刺猬头等人而来。他手里拿着军方专用的通讯器,快走几步和迎面而来的军官交
涉后,质问刺猬头:“你们和攻击f大学城的是同一批人?谁指使的,又是谁教唆你们攻击这辆车的?”
但刺猬头梗着脖子不说一句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景丰见他下意识身子侧着南边方向,而那个地方,正是f大实验室。
“听说你们有研制救生舱。”
女研究员听到景丰的话,有些惊愕:“嗯?救生舱?噢噢你是说救生带吧。”她愣了下才恍然,“虽然是听同事说过外面有人这么形容救生带,但太夸张了。它只是个可以提供短时间水上漂浮的工具。”
“你们研究的就是它吗?”
“当然不是!救生带的原理很简单,还不至于成为专门课题。我们研发的是生产救生带的生产仓,主要是为了降低成本和可循环,让救生带能工业流水化生产。”
“民间有个说法,夺取了f大西边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就可以无惧于洪水灾难……”
旁边本来觉得景丰有些话多的一个男研究员听到插话:“怎么可能有这种无稽之谈?”他大声否认,“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啊!f大的又不是救生带,它只是个制造救生带的生产仓啊?要说有了它就不怕洪水,简直放屁!虽然我不是研发这个的,但就救生带个体而言,其重要性绝对比不上营养剂和吸水片好吗!那就是个方舟的替代品,小又小的要死,还只能坚持三天。”
“喂,知道你们研发的吸水片牛,但别这么踩我们的研发成果好吧?”另一个研究员有些无语,“吴总你也说句话,这整的我们救生带可有可无一样,别忘了救生舱指的可是我们救生带呢。”
心思单纯的研究员们没想到为什么保密的研究成果会传到民间,还有了那样不切实际的传言。景丰本来注意刺猬头在偷听这边的谈话,但无奈发现研究员们话题跑偏,只能再次提问道:“我之前听说,那些没签方舟计划的人,其实都指着抢走救生带的生产仓……”
“抢呗,”后面开口的研究员一脸无所谓,“抢了也没用啊,那就一个生产仓,原料都在大禹要另外制作,就个机器,抢……”
“不可能!”刺猬头惊骇打断,“你在撒谎!”
景丰在今天之前就听过外界有言论在诋毁方舟计划,也听说过“f大救生舱”的只言片语,但她直到刚刚才明白其中的关键。
其实她不想多管闲事的,但这群蠢货让她受伤了。
景丰又退回人群,对身旁奇异看着她的女研究员淡淡笑了下。
刚刚还跟景丰说话的研究员面对一个想要他死的恐怖分子的态度可远没有面对景丰时的好,只见他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撒谎?”
“你在骗我,不可能的,实验室里的就是救生舱,可以活……”
消息掌握更多的刘泽明一下明白,打断道:“你们以为实验室里的设备可以代替方舟?”
研究员嘲笑道:“可惜,你这不就打错主意了。生产仓是造你们嘴里的救生舱的,但是没有原料,生产仓就只是个只能
摆着看的机器。”想到自己惨死的同事?($?)?[(w.)]?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w)?(),
他语气越发痛恨和嘲笑。
“你可能不知道(w)?(),
在材料充足的情况下(w)?(),
实验室里一个救生带需要两人花费整整一天才能弄出三条(w)?(),
而生产仓可以短短几个小时就造出上万个救生带。但是奇怪啊,灾难罐头,我们国家为什么还要全力制造救生带的原料,又紧急开发救生带的生产仓呢?”
“为了我们这些有方舟的人吗?”他讽刺的大笑几声,在刺猬头和其余几个暴徒骤然惨白的脸色中直接揭露:“是为了你们这些眼高于顶却没什么用的只会偏听偏信的人啊。可惜了,你们的袭击,让救生带生产仓根本来不及运回方舟。”
见刺猬头颤抖,研究员甩开其他同事劝阻的手,再接再厉:“可惜了,大禹那边就算准备好原料和能源反应堆又怎么样,他们想救的人可是在自己找死呢。”
“不可能,你在撒谎……你在骗我,我不信……根本没有什么狗屁生产仓,就是救生舱……不可能的,他们不会骗我们的!”刺猬头一下子挣脱士兵的压制,他眼神狠厉地瞪着研究院,就好像让他闭嘴后事实就会改变。
研究员一点不带怕,他道:“现在你们满意了吗,这个你们亲手造就的死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就是他们。
刺猬头,或者大多数和刺猬头相同的暴民,其实最开始他们都只是些优柔寡断的平民。就像是刺猬头他们,因为周围没有出现候选者,故而是最后才得知大洪水灾难的。他们没有船,没有任何可以活下来的设备,但让他们抛弃所有签署方舟计划,他们又舍不得。如果导航没失效、汽油没被限购的话,他们可能会驱车前往海拔更高的内陆。
但没有如果,犹豫不决的后果就是方舟位置爆满,越往后签的人越觉得不满和亏损。正巧这时,“方舟阴谋”和“救生舱”的说法又悄然盛行。他们被蛊惑,被欺骗,抱着侥幸,信任谎言,认为可以通过武力在乱世中乘势而起。
然后便是天破,大禹拒赠方舟。于是他们在神秘人的指挥下,拿到了枪,更是开始了所谓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自立行动。
你瞧,这一切的一切的是多么的合理,故而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救生舱”是假的,在大学城发动袭击的时候,他们还蔑视着大禹,畅想着杀几个是候选者的研究员,从而迎来自己的时代呢。
没有人去怀疑那几个神秘人,毕竟他们不需要刺猬头等人的任何付出,甚至还给了武器给了信息。谁会去怀疑几个不图你利益的善良人呢?他们的饼画的太完美,以至于谎言被戳破后现实更加残忍。
景丰冷眼看着那几个暴徒痛哭抢地的模样,垂下的眉眼隐藏着满意。
刘泽明见暴徒几人心神崩溃,抓紧问道:“那你们攻击研究员车辆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说这辆车里的人很重要,只要杀了他们,大禹就顾不上我们抢走救生舱了。”
刘泽明皱着眉头:这前后根本没有因果关系,他们居然也信?但他又看刺猬头心灰意冷的模样,也不像是说谎。
就在这时,又一辆车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