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刻,赶到了公交车站。
车上的人很少,她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就坐了下来,然后靠在座位上缓缓喘着气,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公交车驶入了京城最繁华的cbd地段,城市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的霓虹灯照耀着万千高楼。街头依然喧嚣着,充斥着车来人往忙碌的气息。
借着灯光,夏槐从口袋里掏出了他刚刚递过来的名片,指腹间轻轻摩挲着正面。
簌簌的记忆涌入她的大脑里。
他现在叫江谨昀,比小时候的名字好听多了,至少没有了罪恶感。
现在的他比原来也更有气色了,儿时的他瘦弱得让人心疼,封建且没有人性的父母把他带回家无非是想找个男孩来给夏家传宗接代。
但他们对他一点都不好,动辄打骂,每每父母吵架的时候,遭殃的就是他,有时候的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他的性子也因而变得孤僻冷淡,不爱说话不爱交流,更吝啬笑容,甚至经常躲进衣柜里,半天都不出来。夏槐心疼她这个弟弟,怕他心理出了问题,偷偷攒钱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去公园放风筝,甚至给他买了泳衣和他前往五六十公里的沙滩边上玩耍。
慢慢的,他开朗起来,不会再把自己埋没在阴影之中。虽然平日还是言语不多,大部分时候还是喜欢保持沉默,但他开始积极生活起来。他也变得依赖起夏槐,只有她在身边,他才会乖乖听话,除了夏槐,他谁都不会信任。
她重新拥有了一个家人,拥有了她觉得奢侈渴望的亲情。
一切朝着美好的方向进行,她开始臆想未来。弟弟的成绩很优异,自己的也不错,他们都有很大的机会考进大城市,远离这个充满噩梦的家,获得他们向往的生活。
乘凉的时候,她和弟弟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边悬着的那一轮皎洁熠熠的明月,她很有兴致地跟弟弟讲述着他们的未来和前程。
也是那一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拨开阴翳,他浑浊黯淡的眼神,也变得闪烁起来。
可是......现实总是与幻想判若云泥。
她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心情跌入了谷底,这个秘密仿佛把她扔进了一片泥沼之中,让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夏槐慢慢从黑暗不堪的回忆里走了出来,她无力地靠在车窗边,不知何时泪水积满了眼眶,模糊了实现,只剩下一圈光晕出现在眼前。
—
今天的她耗费了很多心神,到宿舍就简单洗漱一番,整理了一会资料,刚准备上床睡觉,发小秦臻就给她打来了视频通话。
“喂阿槐,我这边刚结束飞行夜间训练。你到家了吗?家教面试怎么样了?”
“嗯,已经回来半个小时了,没有面试,直接就被任用了。你呢,训练的怎么样,有没有太累。”
秦臻很有兴致且自信地回答:“累并快乐着,作为我们小组唯一的女飞行员,我可是试飞训练发生错误概率最低的,连周海昭这货都比不上我。”
秦臻和周海昭是那一届中唯二两个从他们的县城考进空军航空大学的学生,特别是秦臻也是那一年全省唯一一个被招收进的女空军飞行员。
“我家臻臻太厉害了,就是有点想你......”她站在宿舍楼的露天阳台上,茫然地望着月光,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有些寒风刺骨,冷得她心脏突然一抽一抽的疼,她有些苦涩地开口,“如果百乔哥能醒过来就好了,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聚了。”
“你不要内疚,这并不是你的错,而且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而且你也不要太累了,我们一起凑钱,京城还有我们,你不要害怕,再大的困难都能抗过去的,就像从前我们在老家那样,嗯?”
秦臻字字句句的肺腑之言如汩汩泉水流进她干涩的心底,支撑她的不止有她的理想和抱负,还有无处不在的友情。
“臻臻,我今天见到小彦了。”
“谁?”秦臻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原来那个弟弟,他是我现在辅导的那个学生的亲生哥哥,江氏集团董事长的大儿子,不* 过还好他没有认出我来,不然怕是要恨的连人带包都给扔出去。”
秦臻听到她的回答后,显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缄默了好一会。
是啊,整个京城说大不大,却容纳了两千多万的人口,茫茫人海之中,她和最不该有瓜葛的人相遇了。
“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那是肯定的,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庭,走出了阴影,肯定生活得很好。看到他平安顺遂,我也很开心。”
但她又苦苦一笑,觉得好像又没有资格替他开心,因为她的父母是把他拉入深渊的罪魁祸首,自己又和流着他们的血液。
“没有认出来你就好,等你在他们家做好家教后离开,你们又两不相干了。”
“你说得对,我们的道路都不一样,除了这一次,我和他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际。”
两个人聊了十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