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咬着牙,粗暴地给陈政泽洗头。
陈政泽丝毫没受他动作影响,始终一个姿势,抱着塑料瓶安静躺着。
贺淮新把毛巾扔在地上,咒骂:“老子伺候你这么久,还不如一破塑料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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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夏回到家后,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换拖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疲惫,身上的酒气太重,她轻手轻脚地进卧室,换掉衣服,洗个热水澡。
从洗手间出来时,林意端着杯牛奶,靠墙站着。
童夏问:“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手机让我用用。”
童夏内心一紧,“好,你用什么?我手机款式比较旧。”
“给陈政泽打个电话,我今天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他都不接。”林意自顾自地说,“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童夏故作淡定,“好,不过我手机号是外地的,也可能打不通。”
林意看了童夏几秒,随后又说,“算了,等我去养老院拍完片后去找他。”
“好。”童夏说,“外婆年纪大了,不能工作太长时间。”
“知道了。”林意语气有些不耐。
童夏回卧室,困意逐渐单薄。
她不清楚林意要怎么拍摄,外婆能不能承受的住。
但陈政泽他们明日要去寺庙,收了人家的钱,总不好第一天就缺席。
她站在窗前,看那颗歪脖子树,看远处斑驳的影子。
再有两个月,就能离开这座对她只阴不晴的城市了。
客厅里响起碎东西的响声,林意又发脾气了。
从小被宠到大顺风顺水的林意,这辈子唯一的要吃的苦当数陈政泽了。
陈家祖荫丰厚,旁人轻易攀不上,林意做梦都想嫁入陈家。
可童夏觉着,有些人的梦就该碎一碎,就像那块碎掉的玉坠一样。*
她打开手机,直接给陈政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在快被挂断时接通,他声音带着浓厚的困意,“怎么了?”
童夏的心疼一下,因为一己私欲,影响他睡觉,她迅速回,压着声音:“没什么,你胃还疼吗?染发膏洗掉了没?有吃药吗?”
“先回答你哪个?”他闷闷地笑,心情好像不错。
童夏窘,“对不起。”
“不疼了,洗了,没吃。”
“陈——”想到林意还在外面,童夏立即住口,顿半秒,“小卖铺对面的阿婆给我推荐过一个胃药,挺有用的,我明天带给你吧?”
“嗯。”
“你……头发什么颜色啊?”
他嗤一声,“你还敢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钢镚,薄荷糖,酒,染发膏,这么多巧合?”
她忽地笑出来,这一笑,更加做实了她整他的事儿。
“再笑一下,我开车过去,你当我面笑?”
“我错了,你头发什么颜色啊?”
“你猜。”
“我猜不到。”
“明天自己来看。”
“好。”
“塑料瓶,谢了。”
“不用谢,你给了我很多兼职费。”
挂断电话后,童夏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尽管证明了他的电话是能打通的,但她的内心没丝毫喜悦。
后来,在这段荒唐纠缠要翻页时,她坐在距地面三万英尺的飞机上,才恍然明白,这个张扬肆意却又对万物漠然的少年,是因为把她看在了眼里,她才会从他那取得一次又一次的殊荣。
第016章 第 16 章
童夏起了个大早, 去巷子阿婆那里买了几盒胃药后乘公交去北平花园。
舒澈那边现在是下半夜,她发消息给童夏抱怨说国外吃的太单一,她想念国内的美食, 想她。
童夏安慰她, 给她加油, 承诺回来继续带她吃好的, 让她早点休息。
舒澈说好。
童夏放下手机, 看向窗外,街头巷尾人群熙熙攘攘, 刚出锅的热食升起的白烟模糊了摊主的面庞,烟火气息浓厚, 她缓缓收回视线,莫名想到和这场景氛围截然相反的陈政泽。
他清冷, 淡漠, 身上没一丝烟火气,让人觉着遥不可及。
关于陈政泽的发色, 童夏隐隐期待,又有些忐忑,万一要是很夸张的发色, 陈政泽反悔了导游兼职, 她又要重新找兼职, 而且, 肯定碰不到这么丰厚报酬的兼职。
半小时候,童夏站在陈政泽家门口,驻足片刻, 才鼓起勇气按门铃。
门铃响了好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个红毛, 哈欠连天,发型乱的像鸡窝,如果不是贺淮新那张高颜值脸顶着,这发色简直是灾难。
“早。”他含糊不清。
“早。”童夏问:“你们刚起来吗?”
贺淮新直男发言,“不是,只有我被你吵醒了。”
童夏:“昨天颜辞说今天早上八点出发的。”
“你听她瞎胡扯。”
童夏跟着贺淮新进屋,贺淮新摊在沙发上迷蒙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