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合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那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极其无聊的宣传广告。
童夏呼吸慢了些,她不得不承认,陈政泽已经稳重到让她紧张了,谈判桌上,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童夏心往下沉了些,对自己有些失望,她成长的速度还是不够快,相比于他来说,太慢了。
两分钟后,陈政泽把那份合同扔在茶几上,不屑地嗤一声,“就这破合同,也值得你大热天跑一趟?”
童夏抬眼看他,认真问:“哪里都问题吗?”
“228一晚,你们公司是穷疯了,还是黑.道混的?”
童夏脸颊一红,价格确实比市场价低太多,但这就是他们综合办办事风格,但她没办公室主任会说话,要是主任在,这会儿肯定呵呵一笑,给对方泡泡茶,点根烟,插诨打科一会儿,慢慢地往上抬价格,只要碰到对方底线,他就立即停止抬价。
氛围有些窘。
“我们资管有意和君季合作,价格可以再谈,除了价格,陈总还有什么需要协商的点吗?”
陈政泽掀了下嘴角,淡淡看她一眼,“有啊。”
“您说。”
“你私自进我房间,偷窥我。”
童夏愣了片刻,微微颔首,“再次给您道歉,抱歉。”
陈政泽不依不饶,一副混样儿,“光抱歉就行了?我清白怎么办?”
说完,他起身,泡了两杯茶端过来,一杯茶被他推在了童夏面前。
“你想怎么办?”童夏硬着头皮问,生怕他说出来‘他也以同样的方式看她一下'的混话。
“不知道,挺烦的,我还是个处男,没被人看过。”
童夏:???!
她眸子倏地整大,手上的杯子差点端不住,掉落在茶几上。
陈政泽一口一口地抿着茶,幽幽的目光落在她不知所措的眸子里,嘴角勾起来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弧度。
处男???以前做的时候,她哪次不是被折腾的半死不活,思及此,童夏脸颊又红了些,饱满的嘴唇被她抿的有些白,面对他的敲诈,她就是证据,但这证据一点用不了。
童夏后知后觉,陈政泽刚刚的稳重镇定,只是为了配合年龄和身份而已,骨子里,恶劣的那部分,一点没变,甚至愈来愈深。
“想好怎么负责了么?”陈政泽把玩着那只银色的打火机。
童夏睫毛颤了下,试探着问:“刚刚你屋子里不是还有别的女生吗?她也应该看到了。”
“我舅的女儿,我换好衣服,她才出来的。”
童夏想把问题抛给他,于是反问:“怎么证明?”
陈政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耍赖是吧?那我报警。”
童夏不相信他真的会报警,他社会地位摆在那里,脸面对他来说更重要,于是屏息看他操作手机,但这人,真的报警了。
手机开始拨号的下一秒,童夏慌起来了,这事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公司混,别说公司了,在行业混估计都难!
童夏探身,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慌乱道:“陈政泽,你撒谎,你发生过性关系的。”
她话落,恰巧民警的声音从手机屏幕那边传过来,“你好,朝市勤工路派出所,请讲。”
陈政泽看了一眼牢牢攀在他手臂上的白皙小手,“你好,东山路君季酒店,有人嫖.娼。”
童夏更紧张了,抓他手臂的手用力,晃了晃他,小声解释,“陈政泽,我没嫖你,我就是看了你一眼,就一眼。”
挂断电话后,陈政泽用打火机敲了敲童夏藕节似的手腕,“我说是咱俩来□□了吗?”
冰凉的打火机,带给肌肤凉丝丝的触感,童夏理智回笼了些,如她所想,陈政泽真的在炸她,她不应该这么快抛出自己的底牌的。
童夏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陈政泽问:“你刚刚说只看我一眼?看哪了?”
童夏不看他,自顾自地扯谎,“分辨不出来,我近视。”
陈政泽扬了下眉头,“理由挺多。”
童夏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严岑的电话,童夏接通,下意识地调整了下坐姿,有点正襟危坐的意味。
“好的,严总,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童夏把合同收起来合在一起,放到陈政泽面前,语气又恢复到谈工作那般郑重认真,“你刚刚说的价格问题,我记下了,我回去会立马反馈,我临时有些急事,先走一步,对于今天不妥的行为,再次给陈总道歉。”
陈政泽也起身,把合同还给童夏,“不用了,君季不和不诚实的人合作。”
童夏脊背僵了一瞬,被‘不诚实’三个字蛰的。
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君季大门,暴露在七月的骄阳下,按理说,这样的天气,催的人步履匆忙,稍有不慎,就会被晒伤,可她不知为何,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