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多。
司机看着颤抖着身体泪如雨下的陈政泽,吓了一跳,停住车,回头问:“陈总,您怎么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陈总。”司机很不安,跟了陈政泽这么些年,从没见陈政泽这样痛苦过。
“下去吧。”陈政泽重复了句。
司机推门下了车,穿过街道,走远了后,给沈昀打了个电话。
漆黑明亮的迈巴赫安静地躺在路边。
里面的男人,几乎要碎掉,他一手按着前椅,垂头哭泣,宽阔的后背起伏着。
良久,陈政泽下车,坐上主驾,掉头去医院。
额头的青筋凸起的幅度过大,血管几乎要爆裂,这一路的时光分外难捱。
他们之间,早就不能用爱不爱来衡量了。
到医院楼下,陈政泽下了车就往楼上跑,车没锁,车钥匙也没拿,到走廊,他又逼迫自己慢下来,怕自己慌张的动作吵到童夏,她睡觉轻。
病房的门被推开,陈* 政泽看到,穿着宽松住院服的女孩,此刻正坐在柜子和床之间的地毯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专注地看屏幕上的文档。
她的动作和神情中,没有一丝悲痛,不知是适应了,还是把对悲痛的反应转为幕后工作了。
童夏叹气声掩盖了门被推开所引起的细微动静,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动态报告的格式,怎么还是这么乱。”
动态报告是项目上会的辅助文件,经由集团的,童夏早就把格式发群里了,粱安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忘记了,没按照规定的格式撰写报告,童夏看着有些乱的报告,直接上手调整,并告知粱安下不为例。
陈政泽往里走,关上了门。
童夏看到他,下意识地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晚上十一点十六分,很晚了,她有些呆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陈政泽一开口,眼眶就红了,“童夏夏。”
他又往前走了些,站在童夏面前,站在光下,童夏看清了他脸上的疲惫,和他周遭笼络的失神落魄,像是失去了全世界,她心跳停了片刻,已然明白陈政泽知道了那事。
童夏合上了电脑。
陈政泽手伸向她。
童夏抓着他的手起身,睫毛颤了颤,努力抑制心中的悲伤,“你知道了?”
陈政泽眼眶红成一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只剩下了破碎,他自嘲道:“是啊,我怎么现在才知道,让他们欺负了你这么久。”
童夏别过头,假装咳嗽,迅速地抹掉眼泪,“我已经挺过来了。”
陈政泽把人扯进怀里,用力地抱着,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疼爱她,来赦免自己。
他此刻极其嫌恶讨厌身上流淌的血液,滋养生命的液体,有陈家人自私冷漠的基因。
童夏感受着他的颤抖,最终抬了手,搭在他腰间,安抚他,“我现在好好的。”
“是我混蛋,对不起。”
“你也不知道。”童夏内心十分担忧,他怕陈政泽再次陷入自责的漩涡,凭白蹉跎宝贵的时光。
陈政泽抬手擦去眼底的泪,放开童夏,俯身和她平时,郑重地告诉她,“是我欠你的,我把后半辈子赔给你好不好?”
童夏看着陈政泽的状态还算正常,内心松了些。
“明天去领证?”陈政泽突然转变了话题。
童夏知道这事他补偿的方式,但她觉着他们之间的事情,始终没有理清楚,就像她现在对陈政泽的矛盾心里一样,相见他,又想逃避他。
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对陈政泽的真实感情。
羁绊太深了。
“陈政泽。”童夏淡淡道,“我没有迈过去那道坎。”
陈政泽叹了口气,“老爷子不知道那眼角膜是你妈妈的,以他的人脉资源,想和规矩地找一双合适的眼角膜,不是难题。”
“当时形势紧急,他也没多查什么,就用了林欣给找的眼角膜。”
童夏轻轻呼吸了下,鼻尖和眼底忽地更加酸涩,必须用力地眨好几下眼睛,才能勉强看见眼前的人,她说:“就算知道了,也会纵容林欣的罪行吧?”
陈政泽不知如何作答,他衡量不了林欣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他整林欣林意那一帮人时,陈老爷子没插手。
而且还有一事,童夏不清楚,当年的照片和视频,绝大多数是合成的,陈展荣操作的,林欣是陈展荣的人。
两人伫立在那里,相互沉默着。
意外重逢之后,彼此都失去了没见面时对那段狼狈收场恋情的决定和幻想,说的话,做的事,也是混乱的,不像成年人该有的行为。
童夏只想离他远远的,不再因为自己伤害他,希望他幸福,可接触的这么些天,她沉溺在他怀抱里多次,还交换了气息。
而陈政泽,心中的那腔怨恨,因为她一次又一次